陆城忙将东西收起来:“这个……”他想解释一下,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先收起来。”
班顾追问:“这些干什么用的?”
“以后再跟你说。”陆城转移话题,“你洗澡了没有?”
班顾的目光随着陆城的动作移动:“我洗澡了。”
陆城再问:“你跟他们都说了?”
“我说今晚要跟你睡觉。”班顾无辜地说,他给陆城看信息,“但有些没看懂。”
陆城看了一眼,呼出一口浊气,摸了摸班顾还湿漉漉的头发:“不用管他们,不早了,早点休息。”
班顾暂时将神秘的礼物抛到脑后,挂在陆城背上,痴汉式地笑了几声:“走走走,睡觉了。 ”
陆城好笑地摇了一下头,班顾这么兴奋,搞得他也觉得一起睡似乎是件十分重要又神圣的事。
班顾偷偷将小指骨连同水晶盒一块扔到客厅角落里,一进卧室,先一马当先冲了过去霸占掉一半床的位置,还反客为主,拍了拍身边,示意陆城睡在这里。
陆城习惯性地看了眼床头柜上卡通水晶盒,连盒子带小指骨全都不翼而飞。
班顾看他又在找小指骨,整个人又开始冒酸泡泡,小指骨有什么好的,不过他身上一小节可有可无的小骨头。
“对它好点。”陆城边叹气边躺到床上。
班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做出狰狞的模样,然后一个恶虎扑食往陆城身上扑了过去。陆城猝不及防,被结结实实扑个正着,双手却下意识地护了下班顾的脑袋。
班顾跟树袋熊抱着树似得,整个人手脚并用毛毯似得缠上来,并且在陆城的肩窝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嘴角挂着奇异地微笑,嗅着陆城身上的幽香,整个人都迷醉了。
陆城问:“我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
“不知道,很好闻,以前闻过。”班顾又调整了一下位置,这个姿势比较好,能听到陆城胸膛下有力的心跳,不像他,虽然也长出了一颗心脏,可它跳得缓慢、微弱,要是他愿意,它甚至可以罢工一小段时间。
“是吗?”陆城眸光微暗,他忘掉的也许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于是,他生生世世在下意识地找寻着那段丢掉的记忆。
班顾的眼皮变得有些沉重,嘴里模糊地应:“总之,很好闻。 ”
陆城垂下眼睫,看班顾昏昏欲睡的模样:“我们就这样睡?”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全都以为他们要在床上鼓掌,结果他们是真的老老实实的睡觉。
班顾其实还没忘记那个动词的睡觉,嗖地直起身:“不然应该怎么睡?”
陆城又卡了壳,班顾的脸实在太有欺骗性,哪怕他知道他是个千年白骨精,可对着这样生嫩的一张脸,陆城的罪恶感油然而生,更何况班顾在地宫睡太久了,有意识的面对着外面的世界估计也真就十几年。
“百年前,你醒了之后在外面生活了多久?”陆城问道。
“嗯……半年多?”班顾有点不大确定,“我不喜欢那个年代。”充满着朝不保夕的麻木和死亡的绝望。他在外晃荡了没多久,就重新回到了地宫。再然后,他就遇到了陆城,他那时只想看看外面的月亮,打算跟上次一样,晃荡个一段时间,吓吓人,再回到地宫沉睡。没想到……嘿嘿……把陆城骗进地宫,实在是太机智了。
“再以前,没出去过?”陆城的手不知不觉将班顾揽在了怀里。
班顾努力想了想,然后说:“我刚醒过来时,想出去,但是,我出不去。”他那时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了,记忆与认知糊涂而混乱,他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却又“活着”。石棺的空间就那么点,他怎么也没办法出来,绝望过,呐喊过,怨恨过……然后开始陷入混沌的状态,他已知的一切在慢慢消退,整个世界像是要将他的存在抹杀掉一样。
他还记得一点自己的年纪,记得一个名字,于是,他把年龄和名字用指甲一点点刻在棺内,刻在玉枕上,刻在所有能刻的地方,每当他觉得自己快要忘记时,他就把十六和班顾四个字重新刻一次。
“一开始我指骨都差点断掉了。”班顾委屈地伸出玉白的手,隐去血肉,露出洁白的手骨,然后……完好无缺,“咦,好像已经好了。”
陆城伸手握住他的手骨,过了一会,放在唇边虔诚又痛惜地轻轻一吻。
班顾盯着陆城,他的手指感到细微的酥麻,然后电流一样流遍了他的全身,身体的每一处都叫嚣着喜悦。
精怪最会的就是忠于自己的欲/望,班顾盯着陆城的唇,忽然记起自己喝醉时的轻吻,当时……是什么感觉?想不起来,但,应该很不错。班顾凑到陆城唇边,轻轻碰了一下,感觉回味了一下,再轻轻吻了一下。
“他们说我们是一对。”班顾压抑着兴奋的躁/动,都忘了把自己的一只手回复到血肉状态,捧着陆城的脸,紧紧盯着他唇,“我们是一对,所以我们要接吻,要一起睡。”
陆城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班顾,他们说的一对,是指恋人……”但班顾,真的明白什么是爱情吗?陆城怀疑班顾对自己更多的似乎是一种占有欲,“你能明白吗?”
“不明白。”班顾诚实地摇头,“但是,我想吻你的唇。”唉,陆城什么都好,就是龟毛,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这不算。”陆城轻叹,“人是欲/望动物,没有感情时也会想接/吻。”
“可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属于我的。”班顾的脸上,是天真本能的残忍。
陆城将他拉低一点,笑了一下:“我不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所以,班顾,等你明白什么是恋人前,我们不会是一对。”
班顾抿紧唇,逻辑陷入混乱中:“那你是我的。”
“对,我是你的。”陆城叹气,“但,我们不是恋人。”
班顾更挣扎了:“可我想吻你怎么办?”
陆城低笑出声,用唇轻碰了一下班顾的唇:“这样?”
班顾两眼一亮:“对。 ”
“这可以。”陆城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幽深,“这种不叫吻。”他吻过他,在幻境里,那是他心里深处藏着的欲//望。
他想吻他,想要他,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占有欲,并不比班顾少。
“想试试吗?班顾。”
班顾……
班顾觉得陆城太烦了,用行动代表回答,狠狠地亲了一记陆城,还轻轻咬了一下。陆城扣住他的后脑,撬开他的牙关,捕捉到他的细软舌,纠缠交织缠绵。
班顾的怔忡只有十分之一秒,立马全身心地沦陷其中,一只
手无意识地揪着陆城的领口,辛苦地追逐着他的亲吻,很舒服,很快乐,意识像泡在温水之中,他暖洋洋地快要化开来。
陆城放开他,用拇指轻抚一下班顾被吻得殷红的唇。
班顾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唇:“再来一次。”
陆城将他整个搂在怀里:“十一点了,睡觉。”
“……”班顾傻了一下,挣扎着要去看时间,他觉得现在还没到十一点,完全可以再吻一遍,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十一点准时睡觉,还带强制下线的?“陆城?”
陆城将他捣乱的手摁住:“老实睡觉。”他还真不敢再吻一次,他的自制力在崩溃的边缘之中,再吻下去,沐康霖送来的东西都可以派上用场了。
班顾抗议无效后,回味了一下接吻的感觉,在心里记下小本本:每天要吻一遍,如果不够,可以吻两遍……最好还是随心所欲比较好。
吻虽没了,陆城的怀里还是很舒服的,温暖、馨香。
班顾打了个哈欠,他有点想睡了,睡着后,明天和陆城一块起来,像人一样吃饭、喝水,不,喝快乐肥宅水,如果可以,再顺便接个吻……
第55章
睡到自然醒是什么感觉?
班顾敢说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感觉,全身心都充斥着愉悦而满足的懒散,像一床被放在太阳下晒得松香蓬软的被子,想摊成一片铺在那,一动不动,想摊到天长地久。
于是,班顾掀了掀眼皮,打算再睡一会……不过,怎么床上好像只有他一个?伸手摸了摸身边,摸了个空,立马从床上弹起来,听到洗手间传来的水流声,才意识到陆城已经起来了。
班顾忙从床上飘向洗手间,贴着门,背后灵状看陆城微仰着头刮胡子,剃须刀片滑过喉节,危险的性感。
班顾他大概是病了,一种目光不管怎么转,最后还是会转到陆城唇上的病,他看得出神,差点忘了自己是来控诉的。
“怎么了?”陆城洗了脸,看班顾藏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班顾甩甩头,想起正事,说:“我认为我们的流程不对。”
“流程?”
班顾认真脸:“我查过攻略,一起睡后,早上要一块醒过来,再接一个接吻,然后,我们要坐在床上一起吃早餐,再吻一下,之后才各自洗漱,该干嘛就干嘛。”
陆城问:“你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视频。”
班顾冲回去把手机拿来,打开视频指给陆城看:“看,他们就是这样做的。”
陆城接过一看,又是广告视频,还是口香糖的广告:“不刷牙就接吻,不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