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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 (初夏的雪)


  再下一秒,包括一旁同样想要行动却没来得及的李英英与于木兰。
  他们便都看见,在林朗刚刚想要冲过去的前方,那面分隔寝堂与享堂的墙发出两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墙体似乎在微微颤动。
  先是有几块墙皮窣窣剥落,底层的砖霍然碎裂两块。
  再然后,那面墙整个倒了下来。
  外面的锣鼓声戛然而止,鬼哭狼嚎却更喧嚣。
  在墙壁轰然坍塌飞扬的尘土后,有道醒目身影置身众鬼当中。
  那人真是显眼极了,他一身红,好像是穿着嫁衣。
  老式的嫁衣复杂厚重,版型直上直下,但那人套着这一身繁复红色,竟有一种神奇的挺拔感。  
  让他感觉不像是被逼迫来结亲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他也确实砸了场子,一来就在拆祠堂。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秋:在下小秋,有何鬼干
  


  ☆、混乱

  鬼毕竟是鬼。虽然福高村整个被积怨潭的力量拖到了潭里,这鬼村也称得上屋舍俨然,鬼村民们的生活平日按部就班,还挺有条理的在做着一系列维系村子及积怨潭运转的事情。
  但从他们不断举办供奉仪式,最令村民害怕的事之一竟是“耽误仪式”就能看出来——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跟游荡在外间的普通鬼怪也没什么区别,是头脑简单,只会周而复始的做着固定的事情,并对这个“圆环”相当固执,陷入了自己的思维闭环。
  听说接亲的队伍在荒地那边拖延了一会?
  那当然是今天去当轿夫的几人办事不力。
  听说村头喜屋那边装扮新娘时吵吵嚷嚷,今天化妆更衣的时间比平常要长?
  那当然就是今天的喜娘们也做事不够得体,想来这回的“新娘”还是个烈脾气,待会需要多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好让“她”乖乖拜堂完礼,不能搅了今晚的结亲。
  能够在宗族祠堂内安然候着而不用去出力气的,基本都是村内管事及长辈。
  这群老鬼惯于自持身份,最擅长端架摆谱,连主动去探听个消息都觉得有悖尊卑。
  是一个个拉长了老脸,还在前厅里等着那拖延了时间的队伍主动进门请罪。
  压根就没发觉在自己身后,全族的牌位都已被人摸了底。
  更发觉不了前面“新娘”那儿之所以慢,是祠堂之外已然变天,今天的“新娘”就没哪个鬼惹得起。
  “新娘到——”
  当轿夫这一嗓子响彻后方寝堂,提醒了盛珣一行小秋的到来。
  前方享堂里,本来端坐太师椅的宗家长老一拍桌面站起,几张鬼脸勃然变色,最临门的一位舌头都长及下巴,像一条皱皮哈巴狗,一张大白脸上拖着长舌头就开始狂吠。
  “你们好大的胆!!”
  这位哈巴狗长老将蓬勃怒意对着门口喷,面上森然可怖,枯瘦的手又有点像只乌鸡爪,直朝门口指着。
  他是想要向今天办事格外不得体的轿夫及喜娘们发难。
  可最先映入眼帘的那一抹红居然不是喜娘的红装,也不是轿夫身上配的纸扎红花。 
  是喜服。
  “谁?”穿着喜服的人声音冷冷的,他站在入厅的门槛前,身上没有半点生人活气。
  “谁大胆?”他嗓音冰凉地又问了一遍。
  哈巴狗长老好像就被来者的嚣张和形貌给震住了。
  因为这人的的确确穿着惯例的新娘嫁衣,但又把金银玉饰给卸了个干净。
  对方干干净净的黑色短发下是一张同样干净素冷的脸,红盖头不知去了哪,应该被新娘捧在手中的同心结也……
  也勉强剩了一段红绸在他手里。
  绳结卡着刚才做通报的轿夫脖子。
  ——这还不够大胆??!
  厅堂里的管事长老们都震撼了。
  他们的思维比普通村民更加守旧,更拘于传统。
  来人完全不遵守规矩,到了喜堂门口却抛头露脸,装扮缺损,凤头钗不插红盖头不戴。
  还敢对着长老呛声!
  简直无法无天,完全不把他们宗族看在眼里!
  视宗家礼数高于一切的老鬼们气疯了。
  “穿我孙家喜服却不守我孙家规矩!”坐在堂内高位的长老大骂,“你真是目无尊长,寡廉鲜耻!”
  小秋本来完全没耐心听旁鬼废话。
  他站在门口多停了几秒没有动作,是刚好正接受着两个娃娃在里面传递的消息,听他们汇报盛珣就在里面,且一切都好。
  谁知也就接受消息的这一小会,被迫听了两句深山老鬼的怒斥,还是趾高气昂的说教。
  小秋面无表情抬眼,眼神比刚刚问“谁大胆”时还沉。
  他这会状态其实不太对劲。
  在喜屋那边穿上一身喜服时,小秋还莫名其妙感到一丝欢喜,会对着镜子发笑。
  可在来祠堂的路上,他离这里越近,心中便像压着烦躁,会油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厌恶。
  一开始,小秋怀疑过自己是受了怨气影响,毕竟他正拿积怨潭给自己“充电”,又还身穿嫁衣。
  这嫁衣代代相传,和棺盖一样上面依附有无数冤死新娘的怨恨力量,会多少触动穿戴者的情绪也是正常。
  但在真正迈过祠堂正门的一刻小秋便确定——不,不对。
  他情绪异常,不是受外物影响。
  他只是发自内心的对“宗祠”这个场所感到厌烦。
  就好像,在他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喜服”是一件事值得高兴的事,而“宗祠”则讨厌透顶。
  以至于他一站到这陌生祠堂的门前,就有点想拆。
  ……尤其这里面还正“高堂满座”,有好几个端腔拿调的老鬼试图拿尊卑礼数压他,以为教训几句“没规没矩”,便能让人会乖乖退让,接着老老实实听从安排。
  这情景依稀还带给小秋一些熟悉感。
  他刚刚临门而立的刹那竟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这样的情形他好像也曾在哪一刻面对过。
  不过,那些人不敢对他喊“大胆”。
  他们说的应当是其他别的什么。
  他兀自回忆了一会,却记不起来更多,那混淆感也倏忽而逝。
  只留下满心厌烦。
  “太吵了。”
  堂上的孙家长老还在持续说教,以为自己的气魄震慑了这面容年轻的小鬼。  
  他兀自嘚啵不停,却是忽然听见对方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自觉又受冒犯的长老横眉竖目。
  门槛前一身嫁衣的人没理。
  那人只慢慢抬起腿,好像是要跨过门槛入厅。
  但在孙家众鬼的注目下,他直接踩在了门槛上。
  “你——”近门的那位“哈巴狗”再次出声,疾言厉色。
  小秋头也不回,木混砖的建材在他脚下脆如薄板,很快分崩离析。
  他踏着门槛的残躯入堂,将孙家推崇至上的礼教尊卑都踩在脚底。
  两旁有暴怒的鬼朝他扑过来,终于是想到要拦下他这不速之客。
  小秋手里的同心结还剩一段绸,他手一松,那段绸布的末端下一秒就缠上对方脖子。
  被勾住脖颈的鬼倒飞着撞上后方墙面,正中享堂里高悬的孙家牌匾。
  牌匾歪斜着垮塌,接着一面墙也步了门槛的后尘,当场在孙家众鬼面前像块豆腐一样被一撞即碎。
  整个祠堂轰隆作响。
  “……放肆!你放肆!!”
  狼狈躲闪断裂墙体的那位“大长老”在好一会后才暴怒出声,他青面獠牙,乌骨鸡似的爪子手指都延长了一倍,冲着穿着嫁衣的“新娘”当面抓来——
  嗖。
  是短促的风声。
  在祠堂正被强拆的背景音下,这点声音堪称轻不可闻。
  “……”可孙家的大长老蓦然收声,他的手停在离“新娘”还有好几步开外的地方。
  一根长钉结结实实穿透了他的手,末端还连着长绳,绳子延伸向墙壁断裂的后方寝堂。
  “您既然这么自持身份,就劳烦也尽量像个长辈一些,有点长辈样子。”
  寝堂里有人这样说,长绳的尽头在那人手里绷紧。
  一片飞扬尘土下,不知是不是灰尘带来的错觉,绳身还像微微泛出金光。
  那人的声音很温和,和天生嗓音带冷的“新娘”十分不同,如果不看他的举动,你甚至会觉得他是正在平和的劝告你。
  可大长老面容扭曲。
  长钉扎得结实,绳子在那人手里没有半分放松。
  那人从后方寝堂走出来,把属于生人的活气大咧咧释放在满是鬼怪的屋子里,手上还不疾不徐,正一圈圈将随着距离缩短而富余的绳子绕到自己手掌下方。
  “麻烦这位长老。”盛珣语气平淡地说,“别随便伸手碰别人的新娘。”
  他目光径自越过了举着手的鬼,落到穿着嫁衣的小秋身上。
  小秋平常的衣服是冷色调,他第一天跟盛珣见面的时候,穿的还是当年在“洋房鬼屋”里那身白衣黑裤,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年轻学生,带着一种老派的干净冷素。
  后来跟盛珣同屋共处,盛珣给娃娃们买东西都有点停不下来的架势,当然就也给小秋添了不少对方的专属用品——其中包括一堆小秋觉得自己用不上,但盛珣觉得他用得上的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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