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由于他走在最前,给一众“鸡崽”当着护崽的那只老母鸡,还反复清点过许多回人头,避免有谁掉队,所以18这个数字在盛珣脑中印象深刻。
他清楚自己不会犯“漏算自己”这种低级错误,更没有反复多回数错的可能。
那么……
一直紧紧跟在他后方的究竟是谁?
是什么?
曲起的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敲着已暗下去的手机表面,带有某种稳定的节律感,这是盛珣在陷入思考时通常会有的小动作,一般手边有什么就敲什么。
他感觉自己像是忽然陷入了一团迷雾里,一些他坚定不移信了许多年的观点有了动摇趋势。
老罗就在这时候叫了他一声:“珣哥?”
盛珣蓦地回神。
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被相片完全带偏,一时都忘了他还在烘焙工坊,是在跟老罗和褚室说事情的途中,他冲面前等待了他半天的两个大活人道了声抱歉。
老罗摆摆手,看过来的神色关心:“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从接完第一个电话起你看着就不太对劲。”
盛珣视线在老罗和同样神色带着好奇的褚室脸上扫过。
想起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言之凿凿的声称,他从没有亲身经历过任何灵异事件,顿时心情十分微妙。
“我立了一个Flag。”盛珣用一种平静又遗憾地口吻说,“然后不出两分钟,它打脸了。”
老罗和褚室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盛珣这话是什么意思,齐刷刷的有些懵。
但很快,老罗睁大了眼睛:“你也遇到怪事了?”
褚室说:“就,就刚刚?”
盛珣不方便把他关于合照的发现跟那位同学说,怕惹人多想,不过老罗和褚室一个是已经亲身经历过怪事,另一个自称略懂玄术,他把手机屏幕重新按亮,将那张合照给两人看。
都还没等盛珣说些什么,老罗先神色紧张地把合照快速扫了一轮,抢先发问:“是这17个人里谁有问题?”
盛珣正想着老罗看这张照片,看见的也是17个人,他余光就注意到,褚室的表情似乎是僵了一下。
褚室看看照片,又看看老罗和盛珣。
他的娃娃脸上浮现出迟疑,有点畏缩地说:“这上面……不是有18个人吗?”
老罗直接被褚室的话弄得一个激灵:“18?!”
褚室就又仔细点了遍照片上的人数,给出的答案仍是18。
他俩接着把目光一起投向盛珣,好像在等待公布答案似的。
“我看见的是17个人。”盛珣说。
老罗立即松一口气,刚要为盛珣跟自己的答案一致感到放心,转念一想褚室的不同寻常,又惊觉好像也还是不能放心,于是那口气登时不上不下,卡在了那里,让他整张脸透出一种复杂的生动。
偏偏盛珣还又对褚室说:“但你看见了18个,来,我们一起对一下。”
“对对对什么?”老罗看起来就想要抓着盛珣的肩膀摇一摇,“不是,珣哥,你清醒一点!小褚既然看见了18个,那第18个很可能就是……”
老罗吞下了那个字音,只对于盛珣的冷静表达了深切震惊。
“我很清醒。”盛珣无奈道。
老罗就更震惊了:“那你为什么不怕?”
盛珣想了想回答:“可能是天生心大?”
趁老罗一时被自己的答复给噎住,盛珣就招呼过褚室站得更近一些,并把合照放大。
在与褚室一起比对出那“第18人”究竟在哪之前,其实盛珣已经隐约有了预感,他猜褚室看见的多出来的那人不会离自己太远,甚至很有可能就在自己身边。
但当褚室一边小心看着自己,一边犹疑的把指尖点在自己脑袋旁边时,盛珣的预感得到验证,却不妨碍他仍愣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脱口问:“他……站在我肩膀上?”
“……”褚室似乎就被盛珣给问震住了,半晌才弱弱地说,“没,没有。也没那么可怕,他就是像……正常人一样,站在你侧后方的位置,刚好能从你和旁边人的空隙里露出脸,脑袋有点贴着你肩膀。”
褚室仔细描述了那第十八个人的具体位置,盛珣表情看着还好,一旁旁听的老罗自行脑补了一出,看着倒是比盛珣这个当事人还要消化不良,脸色都有点发绿。
“您真的不害怕吗?”老罗忍不住又这么问了盛珣一遍,连人称都换了。
盛珣微微垂着眼,他好像天生身板很正,垂眸看东西时肩背也宽阔又平整,不会被低头的动作给牵带出缩肩驼背的难看姿态来。
盛珣神色的确还是冷静的,最多看着有点困惑,好像还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先安抚地拍了老罗一下,又转向褚室:“这个人。”盛珣点了点褚室刚才比划过的相片位置。
在他眼中,那块地方只映着后方的景色,看不见人影,但这不影响他方才试着想象出记忆里的那人站在这的场景。
“他是不是大概这么高。”盛珣边说边在自己身上比划,“黑色短发,不过头发长度比一般男生要稍微长上一点,两鬓大概到这个位置,刘海有点碎,整体看起来有点不健康的苍白,表情很淡。”
老罗用更绿的脸看着盛珣,似乎就想要问“难道您这会也能看见了”,却又没敢。
“你这会能看见了吗?”褚室帮老罗把话问了出来,神色惊讶。
盛珣就知道自己描述的没有错,褚室看见的人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我还是看不见照片上的他。”盛珣说,“但我当年见过他,就在拍下这张合照的那片烂尾洋房区里。”
我昨晚还梦见他了。
这话盛珣又没说出来,因为觉得说出来,好像就哪里有点怪怪的。
单是一句“见过”也已经是效果拔群。
老罗整个脸色绿到了极致,遵循着物极必反的道理,在刺激过大后反倒又缓下来一点,攀着盛珣的肩膀说他们真是难兄难弟。
褚室表情看上去非常惊诧,对于盛珣说自己“亲眼见过本尊”这回事,他像格外难以置信,还忍不住小声念叨了一句:“不应该啊。”
盛珣听见了这声念叨。
合照的事来得突然,盛珣也没有料到他一时兴起想要找当年的合照来看看,却意外被自己亲手立的Flag打了脸,发现,他曾经是经历过一桩怪事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茬不仅转移走了他的注意,也带跑了老罗和褚室的注意力,他们围绕着盛珣与照片的事说了半天,把一开始本该说的老罗的事倒差点给忘了。
盛珣秉持着优先他人的习惯,将自己对于褚室反应的疑问先放在一边,提醒他们该把话题往回带一带,至今都还没说起老罗身上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褚室连忙说:“对,对。”
这个话题是褚室的主场,他在之前的交谈里已对盛珣熟稔不少,这一回再长篇大论的讲起话来,就远比方才要流畅。
褚室说,老罗的情况属于撞邪,他身上黑气的源头是后背上的那个手印,那是老罗在撞邪后,邪祟给老罗下的“印”,作用相当于一个来自邪祟的标记,而人在被下印之后,会精神逐渐萎靡,连带身体逐渐虚弱,邪祟的力量便会循着标记见缝插针的入侵,最终像一株死死缠绕鲜活大树的毒藤,将人的精气神都吸收殆尽。
“在一个人精神健康,身体强健的情形下,普通邪祟很难侵害到人,除非是有着非常高深的道行,实力强劲。”褚室补充解释说,“说得更通俗一点,‘印’就有点像是游戏中的debuff,你从获得它起,就不断处在减益效果里,整个人状态飞快变差,也更容易看见脏东西,不断看见脏东西又反过来持续残害精神,于是恶性循环,直到对方利用这个debuff把你的状态拉低到一定水平,就可以真正重创你。”
老罗被说得一阵恶寒,中途几次想要反手去摸摸自己后背残留的红印,又不太敢真的碰上去,于是手臂抬起又放下反复几回。
盛珣也皱起眉。
褚室就很快又加了个转折,他尽力安慰着老罗:“不过,你的情况当然远不至于那样,甚至比其他人的普遍状况要好一些。因为按着之前的描述,几天前的深色手印还属于很严重的情况,但现在它明显淡化了,你目前受到的减益效果几乎不影响正常生活,只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最好就还是把它给根除掉。”
听到这里,老罗的神色就又好转了些。
盛珣却发现褚室开始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盛珣想了想,主动问着。
褚室就端出了一张虚心请教的脸,摇着头说:“是想要问你那几天具体做了什么。”
老罗已经告诉过褚室,他的手印是在跟盛珣一起呆的那几天里淡化的。
如果说在没看见盛珣之前,褚室只认为那是巧合,他觉得真正致使印淡化的应该是其他因素,那么在看见盛珣之后,他就把之前的想法推翻得一干二净,不那么想了。
褚室是天生的阴阳眼,从小就能看见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每个人在他眼中也有所不同,众人身上都缭绕有一层气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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