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今又一一向其他人道别,这才坐进车里,直奔机场。
在飞机上胡乱吃了点,食物没填饱肚子,却被疑窦填满,吴诗萱到底怎么了?
上期的节目中,他看得出她是一个有点小心机的女孩子,但绝对不坏,还谈了恋爱……
大晚上的,还有粉丝接机,举着灯牌,一张张花季少女的脸阳光般灿烂,因为各种理由翻山越岭、飞跃千里,共同追逐着一个人。
就像乔今在小县城里听到的那样,在某些人眼里,这些追星女孩就是脑残的代名词。但此时此刻,乔今只觉她们可爱,甚至可以说是缔造了奇迹,居然能因为一个明星而如此团结。
他向她们挥手,大声嘱咐:“天很晚了,大家都回去吧。不要一个人坐车,一定要两三个人一起,安全第一!听到了吗?”
“听到了!卫伦我爱你!!”
乔今说了好几遍“不要落单,注意安全”,才在助理与保镖的护送下坐进车里,降下车窗对她们挥手,然后对林义说:“下次这么晚的行程就不要公开了。”
林义:“好的。”
乔今宁愿没人接,也不想那些女孩子这么晚还在等他出现,社会并不如她们想的那般安全。
有粉丝将今晚的接机视频发超话,小姐妹们感动得热泪盈眶,哥哥真的越来越细心温柔了,都没有以前的狂霸拽了……咦?
算了算了,谁不想有一个真正关心自己安全的爱豆呢?大少爷人设丢就丢吧,品格高尚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男友力max有没有!
……
乔今直接回了四合院,与兄姐一起吃晚饭。
卫妩已经知道他录制期间爬山被蛇咬的事,心有余悸:“幸好蛇没有毒。节目组也真是的,选什么地儿不好,去深山老林里。”
卫崇接话:“阿伦今年虚岁二十五,整岁二十四,算是本命年,流年不利啊。有时间去庙里烧个香吧。”
顺其自然说起哪个庙灵验。乔今嘴里答应着,心中却纳罕,卫妩卫崇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居然信这个?
不过仔细想想,生意人确实大多信这些神佛之事,以求事业顺利。
吃完饭,卫崇将乔今叫到院里谈话。卫妩去哄小侄子小侄女睡觉。
月色清凉,卫崇点了一根烟,英挺的眉目间凝聚一团郁色,他深深盯了乔今一眼。
乔今知道他要说的是甘大春妻儿的事,他也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怎么了,“找到甘大春妻子了吗?”
“找到了。”卫崇吐出淡薄的烟气,乔今不禁想起陆余倚着窗户抽烟的落拓姿势,弥漫在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薄荷味……
“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卫崇蹙眉。
乔今回神,尴尬被夜色很好地掩盖,“你说……”
五天前。
卫崇降落在英国首都的机场,去时是晚上,到时已经是当地下午三点。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私家侦探给的地址,而是先去吃了顿美味的下午茶填饱肚子,然后带着特助与保镖挨个奢侈品店逛,买了数不清的衣服手表袖扣香水,光是空运回国的行李箱,就有二十只……
特助显然对此司空见惯,卫崇作为一个跨国企业的老板,表面有多风光,压力就有多大,他没有吃喝嫖赌抽的嗜好,只能用买买买来排解压力了。
疯狂shopping完毕,卫崇仍不疾不徐的,回酒店睡大觉去了。
一觉睡到早七点,被臭弟弟的电话吵醒,之后又眯了一会儿,这才起床尽职尽责地去给臭弟弟“擦屁股”。
车子开进郊区的别墅区,停在宽敞的大路边。卫崇手持小小的望远镜,镜头里出现一对东方特征的母子,母亲开车送儿子上学。
他放下望远镜,特助递上笔电,他开始处理工作。
一个多小时后,他舒展腰腿,特助贴心地给他捏揉肩颈。卫崇问:“还没回来吗?”
保镖调整耳麦问跟踪那对母子的同伴,答道:“回来了。”
说着发动车子,慢悠悠开了过去。
那对母子就是甘大春的妻子与儿子,将儿子送到学校,甘太太去超市买了点蔬菜水果,购物袋沉重,她费了好大劲才提出来,这时候听见有人在背后用中文说:“需要帮忙吗?甘太太。”
“那真是太感谢了。”她下意识说,在国内她算得上养尊处优,别人上赶着帮忙,她不觉得有任何违和,可这是国外……她猛地反应过来,谁还会喊她“甘太太”?!
甘大春已经死了!
她心惊肉跳回头,只见一个斯文俊雅的男人微微笑着,身边好几个保镖一样的人。这样的阵势,非富即贵。
她警惕地问:“你是谁?”
“甘太太不看财经杂志吗?”卫崇风度翩翩且自恋地一挑眉,“我可是经常去做客呢。”
“?”
特助提醒:“老板。”
卫崇耸肩:“开个玩笑。甘太太,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姓卫,是卫伦的大哥。”
听到卫伦的名字,甘太太脸色微变,她丈夫想害卫伦,这事人尽皆知。她就算在国内,也没脸见人了。
“甘大春已经得到了报应,你们还想怎么样?”
“报应?你确定那是报应,而不是人为事故?”卫崇语气平淡,目光却冷,“想来你心里也清楚,不然也不会逃到国外。”
甘太太大惊失色:“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别问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卫崇点点头,“甘太太,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能找到你,其他人也能找到你。但如果你向我坦明,我可以让其他人找不到你。我说到做到。也就是说,现在只有我可以保障你与你儿子的安全。”
这几乎等于威胁,甘太太的脸阴晴不定,良久,才骤然松了口气:“甘大春这个王八蛋,死了都要给我添麻烦……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要保证,从此以后没有任何人打扰我跟我儿子的生活。”
“我保证。”
在外面站着也不是事儿,甘太太请卫崇进屋,给他倒了杯水。捋清思路后才开口:“我跟甘大春早就貌合神离,异地而居,儿子也都是我一个人带。他没那个金刚钻,非要揽瓷器活扎根在娱乐圈,除了逢年过节,他几乎不会回来看我们母子一眼。”
“他的事,我真的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就在前年,有一天他回来喝了点酒,醉醺醺地对我说,他找到一个赚大钱的方法。”
“什么方法?”卫崇耐心地问。
甘太太摇头,“他不肯说。但就是从那以后,他出手阔绰了起来,也学会玩儿女人了,这个王八蛋。”
“然后……”她顿了顿,“今年五月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端倪。”
“哦?”卫崇眼尾斜挑看了眼特助,特助略微一点头,他口袋里的录音笔正默默工作着。
甘太太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被录音了,但也不敢大意,她谨慎开口:“甘大春他……可能在吸毒。”
“吸毒?”许是太过吃惊,卫崇反倒笑起来。
“你不信?”甘太太急道。
“你有证据吗?”卫崇顺势问。
“没有……”
“那真遗憾。”卫崇站起来,“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甘太太可以告诉我,是谁让你提前给你丈夫买保险的吗?”
甘太太似乎没料到他连这个都知道,脸色一僵:“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再打过去,已经是空号了。”
“但你信了。”
“不然呢?一个吸毒的人,早就半只脚踏入棺材了。”甘太太的神情转为冷酷,似乎对死去的丈夫半分情意也无了。
卫崇点点头,“对,你丈夫吸毒贩毒,确实不值得原谅。”
“贩毒?”甘太太愕然。
“不然你觉得他怎么赚大钱?”
甘太太默了,如今想想,一个吸毒者确实有贩毒的可能性。
“感谢你的配合,祝生活愉快。”卫崇说完,施施然带着特助出了门。
……
“那么,这跟阿伦你有什么关系呢?”卫崇讲完,似笑非笑地看着乔今,目光幽深难测,“甘大春为什么想杀你?”
面对那近乎审视的目光,乔今后背泛起一阵凉意,甘大春想杀卫伦,理由已经昭然若揭,那就是卫伦知道了他吸毒贩毒的秘密!
那甘大春被伪造成车祸除去,又是谁做的?为什么?
一切都想像蒙着一层迷雾,前方混沌不可探测。如果他是卫伦,所有谜题迎刃而解,然而他不是。
“阿伦,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地告诉我,否则还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卫崇丢了烟头,用鞋底碾灭,身上萦绕着秋夜微凉的寒意,混着古龙香水,给人以沉沉的威压感。
那是常年身处上位,才有的气势。如果卫伦还活着,大约会经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然而还是那句话,乔今不是卫伦,他的信息受限,卫伦做过什么,知道什么,他真的不清楚。
但在别人看来,他就是卫伦,除非失忆或换了一个人。
乔今依然选择前者作为理由,也只能选择失忆,他诚恳道:“抱歉,大哥,我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