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最后三天,有人来找他的父母,要给他转到南陌高中。
他的父母本来面露难色,来人却说:“王若韩成绩优异,所以我们才有这个决定,而且他高三的学费我们全部免除。”
他的父母听到学费全免,眼中精光四射,很快便促成这件转学事宜。
对他来说当然有利,南陌高中虽算不上顶好的高中,但绝对比北极高中厉害。
他不知道是否存在其它选择,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那程静又为何与他做同样的选择?他属于最顶尖的高中——东望高中。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还有张永强,年年倒数第一的他,为何有机会进南陌高中?
第4章
下课铃声响起,其他班级的大部队如潮水般涌来。占住前排位置的学生得意地笑。没占住脚的,踮起脚,伸长脖子。他们像在看动物园里的搞笑猴子。
高三(17)班就是猴子。
沈川警告外面看猴戏的学生收敛些。
沈川说:“自我介绍环节至此为止。”
查楠叫喊:“沈老师,我生物课代表还没自我介绍。”
查楠的声音落下,张永强的声音升起,“沈老师,我体育委员也还没自我介绍。”
外面传来一阵阵哄笑声。好像是猴子们表演出了精彩的绝活,他们献给猴子的赞许。
“我去,那是强哥啊!”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向旁边的好友介绍说:“那可是我最崇拜的强哥,你看,我们成为校友了。一会找他指点打架技术。”
窗外一个看起来呆呆的男生说:“我的天,这到底个什么神奇班级?居然有程静耶!”
一个长得肉肉的,脸较大的女孩回道:“哪个程静?”
呆呆的男生说:“当然是最喜欢看书的程静。”
长得娇小可人的女孩,惊叫到:“啊!我看到状元了……他看书的样子好迷人。”
肉肉女孩说:“今天要出席学生会代表演讲的应该就是他吧。”
娇小女孩说:“那当然,我们家静静可是年年拿第一的。”
“还你们家静静呢,能不能正常说话,嗲声嗲气的。”一身材修长的女孩挤入靠窗户的好位置,故作忧愁,“我们家牧之好帅啊!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娇小女孩诮讽:“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们家静静可是学霸。”
修长女孩嗤之以鼻,“我们家牧之可是学神,在数学造诣上无人能及。可不是你们家一个小小状元能比得了的。”
娇小女孩踩一脚修长女孩,两人相互推搡。
她俩不知自己也沦为替众人耍技的猴子。
“停下”一俏丽女生款款走来,她所到之处皆有学生退出自己辛苦所占的有利位置。
男生让出位置,女生也会主动让出位置。
剪裁得体的南陌高中校服穿在她身风韵十足。及膝的裙子像淑女的腰肢缓缓摆动。
她的五官如刀刻般立体,还有些异域风情。细长的刘海伏在额头,腮边如丝的头发随风起舞,将她衬得更加美艳动人。
她是南陌高中男生的梦中女孩——校花叶林纯,也是南陌高中女生心中的完美女孩。
叶林纯说:“程静同学与马牧之同学皆为我校学生,都是为我们南陌高中争夺荣誉之人,你们没必要在他两人之间争个高下,而且他俩是多年好友,被你们这般比来比去,他们能高兴吗?往后休要逞口舌之快。”
两个女孩纷纷道歉,在叶林纯的帮助下,她们俩还结成好友,手拉着手,相伴去上厕所。
叶林纯对程静与马牧之微笑点头,随着上课铃声响起消失在窗外。
沈川说:“第四节 课自由活动。”他折回教室口:“欢迎你们来到高三(17)班。”
“渣女”查楠不屑的‘切’了一声,转头对张永强说:“强哥,你说刚才的校花像不像渣女?”
张永强趴在桌子上睡觉,什么也听不见。
“你还是查楠呢?”第五栋反驳道:“你看人家长得漂亮就叫别人渣女,这是不对的。”
“卧槽,栋栋,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而且你哪只狗眼看到劳资是男的?”
“美女谁不爱,你不爱看美女?况且人家校花根本就不是渣女,最多也就是个绿茶。”第五栋接着说:“我说的是你的名字。再说,你长得又不丑,干嘛老是穿男生校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男生。”
查楠阴险地笑了笑,“栋栋,我这里有件小裙子。”她从书桌里掏出南陌高中的校裙,“你来试一试。”
她揪住撒腿就跑的第五栋,拿着校裙在他腰间比来比去“栋栋,你小时候不是最爱穿裙子吗?来,大哥哥给你穿。”
第五栋拼命挣扎,虽然查楠是个女生,但一点也不逊色男儿。
奈何查楠力气太大,第五栋使出全力,再借用桌子的力,勉强逃遁,眼看查楠又向他扑来,他直接躲到了张永强身后。“强哥,救我,查楠又欺负我。”
查楠没控制住冲力,“哐当”一声,撞上张永强的桌子。她瞪大双目,惊恐地捂上嘴,声音从指缝漏出,“强哥,我错了……”
张永强不耐烦立身,双眼通红,显然没睡好,薄薄的双唇上下开合,吐出的是厚厚戾气,“查楠,第五栋……”
“啊!要死人啦……”第五栋闪电般跑开,这次逃跑的速度远高于查楠,查楠也不要命似的逃窜。
三人开始了不知何处是终点的长跑比赛。是学校里一道引人入胜的青春风景线:第一个人大喊大叫,第二人破口大骂,第三个人大发雷霆。
他们三人高一相识,那时他们还在北极高中,短短三个星期,他们就成了好朋友。就连他们的学习成绩也不约而同的成为了好朋友。
张永强倒数第一;查楠倒数第二;第五栋倒数第三。
为了达成他们成绩也想要义结金兰的心事。北极高中的老师很贴心,把他们三人安排在同一个班级。
那里有满天飞的书卷,有满地滚的人,还有满嘴的‘你大爷’,‘你……’什么亲戚都有。
他们认为自己将在北极高中度过欢快的三年,不曾想最后一年,有人竟大费周章,替他们仨换了个新鲜地。有学霸,有学神,有校花。
三人不知疲倦地追赶,他们真的很高兴,特别是第五栋,他躺在草坪上,脸上全是汗水,喘着粗气,“查楠,我赌一毛钱,强哥追不上我们。”
“我再加一毛,强哥肯定可以追上我们。”查楠跟在第五栋身后两米处。她双腿不听使唤地靠向一张石桌。她的声音由于水分流失而变得沙哑。
“你们跑不动了?”张永强在第五栋身侧躺下,手攀上他肩膀,“抓住。”
第五栋说:“你羸了,今天午饭我请你。”
查楠坐在他们旁边说:“栋栋,你为什么会来南陌高中?”
第五栋翻转身,望向查楠说:“暑假末第三天,有人告诉我,你们会去南陌高中,所以我来了。父母当然同意我去更好的……”
“你们怎么了?”第五栋发现查楠与张永强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怪。
查楠说:“暑假末第三天,也有人告诉我,你们会去南陌高中,我信了。”
张永强说:“有人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周围有短暂的寂静,草坪宽旷,太阳爬上最高的位置,晃得人睁不开眼。
第五栋说:“别疑神疑鬼了。想太多废脑子,我肚子好饿,去吃饭吧,我请你们。”
“好”
“好”
……
张永强成为南陌高中生已整整一月有余。十月的天空,总是阴晴不定。白云与乌云总在捉迷藏,你追我,我追你。风不大,裹挟寒意吹来。
他没有换下红色人字拖鞋,经受几年风雨考验,他的脚不再惧怕严寒与炎热。
他的身体燥热,是一股火气点燃的。他快步上前,拳头重捶在一棵粗壮的柳树上,半黄的叶子纷纷落下,柳枝嗔怪似地摇头不满。沾上水的柳枝笨拙地扭动身子,波光粼粼的湖面送来形状不一的叶子,有黄的,有绿的。湖边两只水鸟交颈相依,彼此诉说今日的所见所闻。
张永强说:“你为什么跟踪我?”
王若韩蹑手蹑脚,身子从柳树后现出,他的脸火红火红的,红到了耳根子,“我不是故意跟踪你。”
张永强轻蔑一笑。
从开学那一天起,他便知晓王若韩总是跟在他身后,鬼鬼祟祟,十分可疑。
跟踪的影响不大,他也无暇顾及。毕竟跟踪他的人,就武力值来判断的话:毫无威胁力。
在他眼里,王若韩身体单薄,面黄肌瘦,还总摆出一张哭丧脸,咋一看挺来气,看多了,更来气。
张永强怒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大家都挺忙的。”已经睡上两三个小时,他有些饿,打算去学校食堂买些面包充饥。
王若韩吞吞吐吐:“我……”
张永强学王若韩说话:“我……我……我……我什么?”
他又气又笑。
开学典礼那天,他救下王若韩,他说话可清楚了。
王若韩的脸就像块刚出炉的烧饼,烫脸又烫嘴:“我是来……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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