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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 (重山引)


  “哥,头疼……”
  “乖,马上就好了,告诉哥哥,还有什么,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我头疼欲裂,却只能继续,在谭疏业的细吻里窥探曾经。
  停靠在凌晨三点的时针,打落在地上的残花,还有奋起折回的....
  折回的...
  折回的...步子。
  我猛地睁开眼望着我哥,“我...我...我好像回去了...哥,我...回去了?”
  我回去了,我好像真的回去了。
  当回头再也看不见一点月光,当漫天的星星都被云层遮挡,当那一树繁花被风吹的四处飘落,当眼泪滴在被尘土染脏的袜子上。
  我回去了...
  我回去了。
  那是我的哥哥,那是我亲爱的哥哥,就算逃跑,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下。
  我回去了,捡起那只掉落在地上的白花,把散落的两瓣嚼进嘴里,脚步轻飘打着颤。
  我被玩味的谭风岳挑着眉紧盯,然后狮子般扑了过来,脖子被掐住,腿脚无法动弹,呼吸变得稀薄,嘴里那清淡的香气却清晰地雕刻在记忆里,与那些灰黑的过往拼接在一起。
  我想我不会后悔,我绝对不会后悔,那么明亮的色彩,一生看过一次也算是没白活。
  砰!
  那只我从精神病院带回的手电筒落了地,里边老旧的电池洒在我下午才穿上的新裤子上,谭风岳双目猛然睁大,里面的瞳孔像是被猎枪击中的猛兽一样骤然缩成一个浓黑的点。
  他轰然倒在地上,捂着心脏望着那个在月光下赤裸的少年,疼痛到扭曲的脸上居然又那么一丝释然。
  脖子终于被松开了,激烈的喘息飘散在这个满是腥膻的房子里。
  谭风岳没有呼救,他只是望着我哥发抖的手,笑了起来,笑得阴森恐怖,我的哥哥把我拉进怀里,摸着我的头说没事,别怕,然后也倒了下去。
  “哥,我回去了。”我呆滞地说着,好像自己都不敢相信。
  谭疏业的亲吻滞留在半空中,半晌摸着我的头,低低笑了出来。
  他把我搂进他的怀抱里,亲着我的头发说:“我的狗崽子真厉害。”
  “我回去了对吗,我没有丢下哥对吗?”
  “嗯,没丢下。”
  眼泪滚烫地从脸颊滑落。
  我没有逃离,原来我真的没有逃离,我选择了和谭疏业站在一起,即使那里是噩梦和深渊,我也还是选择了和谭疏业站在一起。
  “哭什么?脏狗子一个。”
  “哥,我没丢下你,我没丢下你。”我用力大叫。
  “嗯,哥哥知道。”谭疏业给我擦着泪,无奈地笑起来,“脏狗狗。”
  “我没丢下你,哥,你别恨我,我没丢下你。”
  我在这个房子里嚎啕大哭,夹在阴阳两界里的灵魂燃起淡淡的火苗,他亲着我的额头,呼吸如久旱逢甘霖的大地一般慢慢湿润起来,脸上有带着香气的水滴落下。
  我哥摩挲着我的眼角说:“怎么会恨狗崽子,哥哥一直在...靠着你活啊。”
  “狗崽子,哥哥...”
  谭疏业的声音带着丝丝颤动,他轻声和我说:“哥哥,好爱你啊。”
  好爱你啊。
  哥哥,好爱你啊。
  我很庆幸我没有死在哪个脏乱的狗窝,因为我在那清冷的一夜里,终于捡回了我,也捡回了,一个爱着我的谭疏业。
  
备注:清楚了吧,重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重写,就只能勉强解释一下酱子,如果再不清楚,微博私信我!!@重山引

第三十六章 完结
概要:我将永远新生,我愿毕生荒唐
  “谭失煊!”
  我哥这一声叫的我差点把手指头削掉。
  我放下手里的水果拼盘,系着围裙走去院子里看他,午后阳光好,他正坐在院子里的小藤椅上晒太阳,桌子上码着厚厚几本书,旁边放着我给他煮的枸杞银耳汤。
  “干嘛啊,喊的人都软了。”
  我从后边拥着他咬耳朵,他很香,每天都香,不靠近了馋,靠近了就疯。
  谭疏业拿着那本书照着我脑袋毫不怜惜地砸了一下,“你是狗吗?”
  他手里拿的是那本他闲暇无聊时就会翻出来看看的《白夜行》,我心虚地瞄了一眼,发现他手指着的那一页被花朵淡橘色的色素染得惨不忍睹。
  “谭失煊,你疯了啊,把家里各地儿都摆上密密麻麻的独尾草不算,现在连我的书架上的书都不放过,每两页就扯一朵夹着,你是准备把我那一亩的独尾草全部薅光吗?”
  他这么一说我有点心慌了,好像真的薅的差不多了。
  我亲着他的脖颈撒娇,“那你再给我种一亩呗,不,种十亩。”
  他被我弄得痒了,笑着扬过脖子去,“你当沙子里栽蒜哪,想种多少种多少。”
  我们兄弟两都奇怪,他以为独尾草是我的钟情,我以为白木香是他的最爱,可到头来,他爱着白木香是因为我,我忘不掉独尾草是牵挂着他。
  如不是韩琦说漏了嘴,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哥哥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惹人疼的勾当。
  每次那些还带着露水的娇艳欲滴的花朵,根本就不源于什么老婆婆,那是谭疏业亲自从泥土滋生的嫩绿枝干上剪下来的,拿着褶皱的纸细心包裹好,然后慢悠悠地开车带回家,在我回来前插进亲自挑选好的翡色瓶子里去。
  他为我在南郊向阳的一块地里,种了千百株的独尾草,洒水,施肥,抚摸,倾注无穷无尽的爱意,将它们养大,养高,渲染出最漂亮的颜色,然后就在大醉的夜搂着它们安然入睡。
  而那日未接电话的谭疏业,就正蹲在玻璃花室里为我挑选长得最鲜艳的一束。
  半路给韩琦回电话时他刚发动的车撞到了花室尽头的半墙,谭疏业额头上的血糊了半边眼睛,疾驰了八公里,在办公室里发了这一生最大的一次怒,他动用了所有关系网去找我,却在最后心有灵犀的,从公司后路那个又脏又乱的狗窝里找到了他的狗弟弟。
  韩琦说他把我背出来的时候我真的像一条狗,谭疏业自己还受了重伤,韩琦想帮忙将我扛走,指尖刚一碰到我的衣服就被我哥那双杀人的眼砍了回去,韩琦说我哥在那一刻其实真的很像护食的恶犬,你们兄弟两基因传递的着实不错。
  我伸手摸了摸我哥额头上那个还有点红肿的伤疤,问他疼不疼,谭疏业往后倾了倾,说这点伤要是疼,那我就不用活了。
  我听不得他说这种丧气话,捧着他的脸就去堵他的嘴,他被我仰着脖子抓的头晕,一拳打在我肚子上让我松手。
  我吃了一拳还挺开心,把椅子转过来困着他,“哥,我也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谭疏业把那只已经摁扁了粘在书页上的花轻轻拿了下来,放在手心里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夹回去,再去翻动下一只。
  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我在那片独尾草旁边种了一棵白木香。”
  他闻言抬起头来,微微惊讶,“什么时候去的?”
  “昨天下午。”
  我哥想也不想就明白了,“让你送纪文去机场,你是出了门就把他扔了吧。”
  他真的太狡猾了,我当时对着纪文笑得那么虔诚,他居然都能猜到我不安好心,是的,我不但扔了,我还派江城去暗杀他,以三万块的酬金为礼,诱惑已经身无分文的江城去给纪文一个教训,搞死那个狗日的。
  “挺正常,”我说,“我不把他暗地里打晕了卖给越南人就算了,还让我专门送他去机场。”
  我不知道心理学上有没有以毒攻毒这种治法,我觉得纪文就是在故意整我,毕竟他也惦记我哥这口。
  惦记了十几年,臭不要脸的。
  “反正我给你种了一棵树。”
  谭疏业翻着页特别认真,那朵弄成标本的花多占了页面大半部分,我不知道他装模作样看什么。
  “什么叫给我种了一棵树?”
  我把他下巴抬起来,“你给我好好说,是不是给你种的树。”
  他不承认,笑的贱贱的,特别欠打,“你自己跑去在我地盘上种了一棵树,我不找你索赔就算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我狠劲咬住他吻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谭疏业嘴唇红红的,微微侧着脖子,午后的光堆积在他雪白细滑的脖颈上,他像是柔嫩的花瓣被掐破后流出的第一滴微甜的汁液。
  我低身顶了顶他,“我不管,我送了你就得收。”
  谭疏业懒乎乎地笑,把头枕到靠背边上晃着头发,“不收。”
  “为什么不收?”
  “因为我有更好的。”
  我简直肝火冒了一头,气急败地咬了他脖子一口,想把这家伙扛到卧室里操到求饶。
  “收了谁的,谭疏业,老混蛋,你收了谁的?”
  谭疏业被我咬的缩脖子,笑着踢我,“收了一个狗东西的。”
  我一下掉了毛,凑到他边上抓着他的手亲了亲,“哪个狗东西的?”
  谭疏业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狗兮兮低头过去,刚一靠近就被他撕着衣领低下头,在快要结束的冬日里接了个驼着早春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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