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靠在他肩上,小声道:“老公,我听说创业特别费钱,赢面还不如赌博。你要是倾家荡产了,我体制内稳稳当当,也能过下去。”
陈书竞听得一怔,噗地笑出声,把人按进怀里蹂躏,低声道:“不至于吧,大不了收租。”
江桥迷惑,“房租吗?”
陈书竞拿出iPad,点开地图,用笔划了一圈商区,在中心地段。说这块是我名下的,我爸给我了。
江桥仔细一看,当场震惊。
行,我在放屁。
他扑进枕头里,被翻了出来,继续揉搓。陈书竞眯着眼看他,调情似的问:“你怕我败家啊?”
江桥摇头道:“我相信你不会。”
陈书竞撑着下巴,懒懒地盯着他笑,“宝贝你要是害怕,等以后结婚了,我把这片地转给你,保证败不光。”
江桥呛了一下,差点噎死,撒娇地打他一下,“又扯,你别瞎说啊,说什么结婚……我会听进去的……”
“哦。”陈书竞又假乖巧,“那再也不说了。”
江桥一僵,脸垮掉了。
陈书竞瞧见了,半笑不笑。随手把人衣服脱了,手指如玩弄弦音,挑逗地抚摸起来,很快呻吟声渐起,春风满面,映着暖日和月。
半个月后,陈书竞开车,带江桥到森林公园旁边,一片靠水的别墅群,散养着天鹅,柯尔鸭和羊驼。独栋不大,但周围空旷,占了大块草坪,庄园一样。
江桥睁大眼,“新房子啊?”
陈书竞点头,“你看一下,想不想住。”
江桥扎进屋里,跑上跑下。里边装修一新,有透明电梯,简单家具,顶层是片干净的沙滩,白色岩石,五彩斑斓的吧台,彩带和灯光。
开party的啊,江桥想。这人真是。
他下楼,扑进陈书竞怀里,腻歪了会儿。转眼瞧见门外的草坪,翻起细碎的泥土,好奇道:
“草坪上在修什么?”
“种点花儿。”
江桥笑起来,“好有情怀呀你,真受不了。”既然如此,他打算研究下插花之类的,多有意思。
很快,他们住进新房里。
某天,江桥接到电话,是家里打来的。母亲王慧问他:“好久没回家了,今年回来吧?”
江桥一怔,受宠若惊,“好的。”
王慧又道:“听你姐说,你在跟人同居啊?这个人不太靠谱,是不是?”
江桥觉得不妙,“……嗯。”
王慧沉默半晌,苦笑道:“桥啊,我们都是普通人,过普通人的日子。你们仨,我从来不指望谁攀龙附凤,只想你们安稳点。可你这是做什么?给我们丢脸啊,唉。”
江桥不知道说什么,“我,我是谈恋爱。”
王慧顿了会儿,声色突然尖锐了,严肃道:“吃人家住人家的,人家又不会娶你,这也叫谈恋爱?你也大了,我是管不了你,对不对?”
江桥:“我……”
母亲挂断了。
他烦躁地把手机摔在桌上。
又过了几天,韩莉突然联系他,说小江,我快结婚啦,九月左右在上海设宴,你来不来呀?
江桥一愣,忍不住问:“是……”
“是和罗瀚。”韩莉微笑道,“对了,我俩买了套新房,在普陀区,他出三分之二,我家出三分之一,贷款一起还。哪天请你来玩啊。”
江桥不知说什么好,“恭喜恭喜!”
“你还好吗?”韩莉问道,“他们还偶尔说起你,我听着挺难受的。不知道你开不开心,毕竟……”
江桥:“啊,你们知道什么啊?”
“放心,我没有瞎说!”韩莉连忙道,“只是娱乐新闻有拍的呀,我认出是你……”
江桥一惊,上微博搜索,发现之前跟陈书竞逛街,搂着腰,被拍了发到网上。图很糊,但网友都在讨论衣着,颜值,揣测,还好奇:
陈书竞怎么弯了呢?!
除此之外,还有人编排陈书竞的情史,江桥不乐意信,气得很委屈。等人回来就道:“有人在网上说我们,还编故事,怎么办啊?”
陈书竞嗤笑一声,不屑道:“管他呢,要实在不乐意,我给你压下去。对了,那类娱记只敢背后跟,谁凑跟前你骂死他,别怕。”
江桥点头,又摇头道:“算了,也没什么。”
陈书竞皱眉,“你有什么想法?”
江桥认真道:“我想了想,跟你在一起,有点新闻也正常,适应下就好了。只要我们过得好,没关系。”
陈书竞听了,一怔,心跳不由加速了,低头捏他嫩白的脸蛋,重重亲了一下,“乖死了,桥桥。”
第二天,他带江桥出门,去参加某颁奖礼的after party。
那是个时尚圈盛会,模特明星不少,算有效社交高发地。经纪人们四散奔流,试图结交导演名流,投资人发行商,高奢牌代理人。
陈书竞让江桥自己打扮,“男女都行。”
江桥纠结半晌,拿出那条亮晶晶的礼服裙,Alta Moda的高定,全是钻。陈书竞送的,说补一下六一儿童节礼物,提前了一个月量身试样,才刚到。
他穿上,感觉重得不行。真日了。
陈书竞噗哧乐了,拖长音调:“after—party,又不是走红毯,倒也不用如此隆重。”
江桥尴尬拍头,“我去换掉!”
陈书竞握住他手腕,“穿着吧,挺好。”说实话所谓高定,平庸的远比惊艳的多,但礼服裙确实不错。
公主一样啊,桥。
那天晚上,江桥跟着陈书竞,跟一堆人打招呼,没太认清。碰见某位制作人,圆脸戴眼镜,很有亲和力,把江桥夸得天上地下。
人一走,就问道:“小陈,又换啊。”
“嗯。”
“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前天……”
“我处着呢,哥。”
“你不open吗?”
“不了。”陈书竞说着,喝了杯酒,放在侍者的托盘上,大声道,“不open了,老哥!”
制作人:“得得得。”
周围人竖起耳朵,凑热闹,用余光看。
江桥羞红着脸,嘴唇紧抿,高兴得差点要跳舞了。最牛的,这party还真能跳舞,放了首《It’s only the fairy tale》。
好家伙,可不就是fairy tale!
灯光下,翩翩起舞。
离场时,门口有记者。陈书竞知道他们会来,手臂挂在江桥肩上,一张俊脸白皙带粉,把摄像头扶正,眉眼如刀片,直接问:
“你好,什么问题?”
记者瞧一眼江桥,又转过头来,“这,陈先生您好,关于您的性取向……”
“这年头崇尚自由吧,”陈书竞喝了酒,有点吊儿郎当,“我自个儿都不在乎,您在乎什么?说明白点,我双性恋,恋双性,谢谢啊。”
他张口就来。
?恋双性?
别人听不出,但江桥睁大眼,面红如血,几乎蹦起来了。忙捂住他的嘴,说走了走了,把人推上车。
上车前,陈书竞搭着江桥的肩,冲镜头宣告:“这是我对象,别编排别人了,再见。”
俩人搂着上了车,卿卿我我。
车一开动,晃晃悠悠,陈书竞开始头晕,闭上眼。江桥把他的脑袋抱在胸口,梳理头发,微微笑。
次日,江桥起床洗漱,突然胃里一阵恶心,吐了一池子。
这种事前天有过一次,上周也有。
陈书竞看见了,随口道:“蜂蜜水,解酒。阿姨呢?”
江桥却有点怔,盯着镜子里的脸,心跳砰砰作响。他或许是飘了,居然脱口道:“会不会不是喝多了?”
“万一是怀孕呢?老公……”
“我没吃药。”
第95章 直截了当
江桥当初不吃药,一是侥幸心理,觉得概率小,二是想着:倘若是露水姻缘,有个孩子也挺好的。
但现在,俩人相处得正好,渐入佳境。他在读书备考,同时上班和健身,生活充实……
这突然来个孩子,怎么办啊,陈书竞不会翻脸吧?
万一让他打掉,还有机会怀吗?
上次,这次……
江桥心慌意乱,失魂落魄地被陈书竞拉到医院,直接做检查,和上次打胎一个地方。他有点逃避心理,“要不先用验孕棒……”
“怕不准。”陈书竞冷冷道,“直面人生,一步到位。”
“……”江桥观察着他,只觉得神情冷漠,眉毛锐利,五官深刻,像电影里冰冻的人像,只有嘴唇是暖色。
仿佛是生气了,说话又像开玩笑……
你怎么想的?
检查完,要等结果。俩人下楼买吃的,坐在Huayra下沉又舒适的空间里,双双沉默。
江桥坐在豪车里吃粉条,吃得小心翼翼。陈书竞点开音响,打开窗户,点燃柠檬味儿的香氛,闭上眼没表情,猜不透也摸不着。
他突然道:“这车不适合养孩子,江桥。”
江桥的心凉了半截,顿时食不知味,半晌才道:“是啊,确实。我知道。”
陈书竞拧了眉毛,侧过身不悦道:“江桥,你这事儿不厚道。你要是想要孩子,有本事说出来,这么搞算什么?我他妈连准备都没做好。”
江桥低头,哭兮兮地:“对不起……老公,你有话就直说,如果真怀了,是不是要我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