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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湾晚灯 完结+番外 (可是我好想說謊)


“为什么会丢掉你?”
“那个人…”姜照眠皱着脸,费半天劲想不起饶清名字,“会告诉他们,然后我,下船就被抓走了。”
陆辞笑起来,“还有呢?”
“还有…”他攒眉,思考半晌,扭过身子,注意地看了看那人挺拔的眉宇,又移开视线,小声说:“想你把我关起来。”伸手搂住陆辞的脖子,小猫似的,殷殷地蹭了蹭,“因为我关不住你,你比我聪明,会跑的,还会、还会让我疼,我怕。”
“被锁起来就不会疼?”
“不是那种疼。”姜照眠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闷闷的,“是讨厌我的疼。”
陆辞没了兴趣,侧过脸,无所事事地吻了吻他的耳朵。
他不开腔,没有问题领着,思绪不稳定。姜照眠等了一会,又不由自主想到别的地方,收紧手臂,瓮着声:“对不起,我妈妈让你不开心。”


第二十二章
城江港最好的关浦医院在南面,早几年扩建,占去两边大半条街道,门诊科室移到新院区,和住院部隔着一条宽而远的柏油马路。
端午和高考撞上,假期连在一块,空出整周。刚入夏,日头不烫,天色蓝得很淡,远处白阴阴,像一张年代久远的画片,从中心往外延,色彩一块块剥落,边缘褪得只剩一个四方的白框。
过了七八点高峰期,人还是多。旧院区的大门没有划分机动车通道,正中浇铸一条椭圆的水泥,放一间狭窄的保安室,左右各伸出两根长杠,升起放下,切割车流。
小窗开着,用于收找停车费。里头坐一个中年男子,蓝黑的玻璃挡在前沿,看不清楚脸,整个人仿佛给箍在佛龛里。
前头一辆黑亮的轿车慢腾腾地挪。沈浩眯着眼,嘬了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胳膊延伸到电瓶车的手把,一只脚支地,脊背弯得像一只虾。
他来看人。附中放应原回家休养,没几天又犯病,住了快一个月的医院。两家在善咸街做了十几年邻居,沈母已经来过好几次,这回又弄了点东西,要他带给应原。
精神科单独一栋楼,沈浩拔下钥匙,拎着个红色的超市袋子进电梯,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备忘录,按亮五楼。
507的房门没锁,他拧开门把手,径直进屋。四人间,三张床位都躺着人,不知道是不是打过镇定剂,听到响声也一动不动,盖在身上的被褥湿腻腻,结了大块黯厚的黄渍,口水一类的水痕。
床位在最里,靠窗的地方支了张棕绿的简易行军床,给陪床的人用,堆着几袋捆好的大小包裹。
“我妈让我拿粽子给你。”塑料袋内层凝着密密的水珠,吹了一路风,摸上去只剩温温的热。沈浩大剌剌掷到床头柜,自己掇过一张木凳子,“吃午饭了吗?”
“吃了。”应原半坐着,腰后塞了个黯黄的枕头。脸色不坏,被子里抽出两只手,交叠搁在小腹,掀起眼皮撩他一下,“你一个人?”
“不然呢?”沈浩瞥了眼他瘦长的手背,几条静脉又青又肿,还扎着留置针,“待会去接陆狗。”
“他,”应原攥了下被子,顿一顿,还是问:“去哪里玩了?”
“不知道,没和我说。”
“又他妈这样,一放假就抓不到人。”他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别过脸,“算了,他的事,死了我也不管。”
“你就不能说点能听的?死死活活,自己还没料理干净。”沈浩咬碎最后一点糖块,纸棒吐到垃圾篓,米白的一根,粘着唾沫,黏在黑色垃圾袋上,“你那次,谁和你说陆陆和姜照眠在一块了?”
应原嗤笑一声,讽刺地盯住他,“他们没在一块?”
“天台之后才一块的,之前没怎么样。”沈浩有点不耐烦,火气压在眼底,抬腿踢了脚病床柱子,旧铁框架猛地一颤,“先是周明,再自己上。你看不惯有人追他,奚苒苒怎么没见你折腾?”
“别碰老子的床。”应原跟着震了震,心头焦躁,喉咙痒起来,蝇头肉虫蠕蠕地动,想抽烟,食指和无名指无意识地摩挲,“学期刚开始,他就和姜照眠一起了。瞒你跟瞒狗一样,你真以为他当你是兄弟?连朋友都算不上。”
“朋友不朋友,跟你有屁关系。我如果不是他兄弟,他这辈子就没别人了。”沈浩瞟一眼腕表,站起来,面无表情:“你没在班里,消息比我还广?谁给你通风报信啊,贱不贱。”
“你要走了?”应原不接茬,警觉地直起上半身。
“没什么好聊的。”沈浩手揣在外套口袋,“袋子里面,系粽叶那两个是豆沙,绕白线是鲜肉。”
“等一下。”他欲言又止地倾过去,默了下,终于问:“天台那天晚上,陆辞去哪里了?”
“川台吧,不清楚。”
“后来没回教室?”
“嗯,逃了一整个晚自习。”沈浩抱着胳膊,斜乜他一眼,“怎么了?”
应原刚想说话,一口痰突然堵在喉头,攒起眉,用鼻腔把它吸到嘴里,咳得太用力,肺管子一振一振地疼。他捂着胸口,俯下身,吐掉浊黄的一小坨。剩下的丝丝缕缕扯不干净,又浓又稠,从喉咙粘到上颚,一条蜿蜒的丝绸之路,一气儿咬断了,抬起头,恶声恶气道:“他没回教室怎么知道姜照眠在天台?还卡着点儿和老师进来?”
沈浩递了杯水, “你们俩不都喜欢上那儿抽烟。他如果知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提前进去?你也别想了,得亏运气好,要是真做了,你还能好端端躺在这。”
应原没接,垂下眼,古怪地笑了下,“是啊,他为什么不提前进来。”
“神神叨叨,你自己做的事倒怀疑人家算计你——噢,谁逼你用刀子割姜照眠腺体?”
应原一滩泥似的倒回床头,摆了摆手,笑意还没散,只是不再看他。
那个人当然不会逼自己,丢一块骨头不就乖乖跳下去了吗,而他那个时候,还以为是多难得的机会,直接把姜照眠约了上去。也怨自己下手不够快,得意忘形地说那么多废话,如果在老师到之前…不过没关系了,知道陆辞那天晚上没有想救Omega的意思,就足够。
他侧过脸,笑开了,眼纹漫到耳边,望向玻璃窗箍着的一小块天,阴惨惨,没有温度的白。
来日方长啊。
沈浩不作声,磕下杯子,抽身走了。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第一次意识到应原也许真的生了病,精神病,彻底陌生的一个人。从前听父母谈论,也像在水里游,闷闷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上了岸,耳朵的水膜被戳破,声音摊进来,切身的清晰饱满。
门外撞见一个女孩子,棉白连衣裙,长发编成辫子,垂到胸前,手里提着一个赭色保温桶,惊愕地和他对视。
沈浩呆了一呆,“项茜?”
“嗯。”她微窘地别过身子,让出路,冲他笑笑,“放假了没事干,来看看应原。”
沈浩敛掉表情,心直往下沉,点头,握着手机,“那你进去吧,我快来不及,先走了。”
他开电瓶车回家,一路风驰电掣,停在巷子口,进里屋偷了汽车钥匙,再转去津平的机场。等了四十来分钟,半包烟都空了,瘪瘪的一个红壳子,捏在手里,生怕错开——对方没让人来接。
“我今天去应原那儿。”沈浩帮他把行李丢到后座,回到驾驶位,'砰'一声关上车门,一边拉安全带,一边絮絮地说:“猜我看见谁了?项茜。狗日的,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知道。”陆辞摘了黑色棒球帽,单手握着矿泉水瓶身,拧开瓶盖,慢慢敲了下,没喝。
沈浩敞着眼光,分出来,瞧他一下,“你就没知道的事。”
“那还问,有瘾?”
“你哪是不知道,是知道却不告诉我。我碰运气问问,万一哪天就撞到了。”沈浩改口,摸了摸鼻子,一手的油,不以为意地撇开话题:“你那小朋友呢,没一起?”
天色暗过来,黄红的一颗落日,滚圆地嵌进高楼的背景板。陆辞枕在车窗,夕阳余晖下的半张脸看不出表情,按着手机,心不在焉地说:“回家了。”
“你跟他到一块儿了?”姜绮正襟坐在红木圈椅的边沿,一双惯常带笑的眼睛沉下来,薄而红的唇瓣紧抿,美得凶相。
地下室静得发慌,一出声,几个字一荡一荡地弹到墙壁,又游回来。她蹙起细眉,也像被惊扰到了,蓦地顿一顿。
雪亮的灯光照下来,敞旧的黄杨木家具无声地立在四处,寒气从更深的地方蓬蓬地冒。供桌挡在墙边,大红的桌围软到底,边角用密密的金线绣出繁复的梵语。
姜照眠跪在地上,垂着眼,五官都模糊得看不清,说得隐晦,他没听明白,疑惑地'嗯'了一声。
“问你做到哪一步,上床了吗?”姜绮站起身,胳膊气得伸下去扯他,“没人还跪着!这时候这么老实有什么用。”
“上了。”姜照眠被她拎到大皮椅子里,灌了风,低头一阵咳嗽。
姜绮曲着眼,看他纸白的右脸上难得有点濡湿的血色,红丝丝,像瓷器的裂纹。不知怎的,眼珠子生涩,几乎要掉下泪,拨转身,到几案上拿一罐热牛奶,拉开了,塞到他掌心,缓了缓,低声说:“妈在宝州一天了。”
“问我的病吧。”姜照眠咽了口鲜奶,有种漠然的平静,“她想怎么样?”
“刚开始问能不能用合成药物替代信息素,被主治医生否决掉,又说没办法中止治疗。好久没见她发那么大脾气,那个Alpha不要命,签了协议也不当一回事。妈原来以为你不能被标记,没放心上,现在都能迁怒宝州头上、怪他们不讲明白,还会放过他?”姜绮板过圈椅,和她弟弟面对面坐着,见他变了脸色急急地要开口,打个手势,“眠眠,听我说完。他根本不适合你,妈那个时候是太急了,话说得不好听,但一桩小事,至于睚眦必报么?退一万步,动这么阴的心思,他在乎过你的死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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