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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身 完结+番外 (鼎儿)


  周景棠笑着笑着便靠向了沈栖,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沈栖的额头,许是喝蘑菇汤喝醉了吧,他语气里带了几分迷茫,轻轻地说:“我们俩啊,上天注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你看,津城这么大,里三环外三环,上廊桥下廊桥,一条街都有几车道,但是你沈栖还是走回了我的世界里了。”
  他声音温柔,低沉沙哑:“栖栖,以后不要再迷路了,好不好?”
  沈栖被带进去了,情绪跟着周景棠走,心绪万千,开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周景棠突然倒了回去,一拍大腿大声笑了出来:“老子就说老子是调情的一把好手,这些年都没给我发挥的机会!”
  他似乎还有遗憾:“唉,耽误了耽误了。”
  沈栖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盯着周景棠,有那么一瞬间想用锅底拍死他。
  新年前的一天,周景棠照常赖在沈栖的房间里,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窝在小飘窗上看《阿Q正传》,书没怎么看进去,目光时不时飘到书桌前看书的沈栖身上。
  沈栖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即使不在教室,即使没有老师,坐在书桌前,永远挺直背脊,腰杆子如同松树一般。
  周景棠东想西想,手机便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拿一起一看,发现是穆雅斓。
  电话接通之后,穆雅斓那边沉默了很久又是那个老掉牙的问题。
  “小景,今年回来过年吗?”
  周景棠看了一眼停下来看着自己的沈栖,放低了声音,对她说:“你都知道,又何必年年问呢?你好好过年,吃好吃的,约几个朋友打打麻将,年后我给你寄礼物过来,好不好?”
  “你还是不回来……”那边似乎又哭了。
  周景棠告诉自己不要心软,否则有些问题永远不会有结果。他放软了声音,试图和她讲道理:“你别哭啊,我改天陪你逛街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和我爸之间没个对错,我永远都不会回来的。”
  周景棠把书放下,坐直了,拿着手机,平静地说:“我没有想要我爸怎么样,我也不怪他了,我没有生他的气,十年了,什么气都该消了,真的。妈,我只是想要他知道,他错了,我没有错。”
  周景棠始终认为,他一没有偷二没有抢,怎么就值得周延武同志如此阵仗呢?兴师动众,从津城到澳洲,从澳洲到柳城,几个城市来来回回地折腾,只为了阻止他爱一个沈栖。他没有说谎,十年了,谁能生十年的气?他只是想要周延武承认,当年究竟是谁错了。
  穆雅斓那边哭着欲言又止,几次哽咽,听得周景棠也觉得喉咙里发疼。可是他不敢松口,他知道,他一旦退一步,他和沈栖十年前遇到的问题,如今仍然会上演。
  “你都不回来见见你爸,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自己错了呢?”穆雅斓问。
  周景棠说:“他如果知道错了,这个电话就应该是他打过来的。”
  穆雅斓哑口无言。
  周景棠于心不忍,又挑着话题和她聊了一会儿,哄得人总算不哭了之后才挂了电话。
  周景棠把手机随手放在了飘窗上,视线看过去,沈栖正看着自己,他淡淡笑了笑,揉了揉眉心,问他:“看什么?”
  沈栖收回视线,说:“你这些年,好像也过得不怎么样。”
  周景棠在意的字眼,是那个也字。
  他换了舒服的姿势靠了靠窗,看着沈栖,眼里有些许笑意:“沈木西,你说我们两个这些年怎么都越过越回去了?”
  “那你愿意回到过去吗?”沈栖问他。
  “不愿意,”周景棠说,“我们都要向前看,更何况我们的过去好像也没多好。”
  沈栖回忆了一下很多年前的周景棠和沈栖,青葱年华,却都不得轻松。
  他们都不想回到过去了。
  沈栖扣上书正准备出去,周景棠突然在身后开了口:“栖栖,我们开个坦白局吧。”
  沈栖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怔几秒之后,说:“好。”
  

  ☆、第五十一章

  
  周景棠和沈栖的坦白局在2013年新年来临的前一夜晚上,地点在津城海勒广场西北边的一家深夜食堂里。年关已至,不少于门店都关门了,周景棠拉着沈栖出了门,往街上绕了好几圈才找到这么一家面馆。
  老板是个退行的摄影师,小面馆的墙上贴了很多风景照,看得出来都是花了心思拍的。周景棠和沈栖进去之后还没有点餐,老板掀眼皮见了人,便说:“随便吃点?”
  沈栖点了点头,不做他话。
  周景棠自己去冰柜里拿了两瓶啤酒,往桌角一按便开了酒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递给沈栖。
  “来,坦白局正式开始,不整虚的,一问一搭,可以沉默,不能撒谎。”周景棠说。
  沈栖点了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了,反而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周景棠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没摸到烟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戒烟期,随即冲沈栖笑笑,一时之间竟有种有梗在喉的感觉。
  小面馆的灯光是暖黄色的,窗户上面放了一部很大的电视,外面吹着2012年最后的一次晚风。周景棠突然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受不了和沈栖之间的这种正式。
  沈栖问:“你后来,回过柳城吗?”
  “回过,”周景棠说,“每一次都是想要回到你身边。”
  像是怕沈栖不信,周景棠举起手保证,对他说:“真的。”
  沈栖被他逗笑了,低着头笑了笑,抬起头对他说:“我知道真的。”
  “你呢?”周景棠问他:“你回去过吗?”
  沈栖说:“没有。”
  “到我了,”周景棠说,“当年……我没能陪在你身边,你恨过我吗?”
  沈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问:“当年我骗了你,你恨过我吗?”
  “没有,”周景棠说,“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
  沈栖说:“我没恨过你,真的,只是我幻想过如果那时候你在,会不会不一样。”
  “对不起,栖栖,”周景棠说。
  沈栖只是笑了笑,说:“今天是坦白局,不要说对不起。”
  “下一个问题,”周景棠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这个问题让沈栖想了很久,盯着老板端上的清水面,思绪飘到了很多年前的那条旧巷子里。很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淡淡地说:“在你走了之后。”
  沈栖说:“你走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只是短暂的分开,后来他们都说,你不会回来了。我一开始不信,听得多了就没那么坚定了。后来你确实没有回来,我很难过。”
  也许比难过要多一点吧,那个总是揣着兜走在他身旁的少年,那个叫他回头把糯米冰棍塞进他嘴里的少年,那个他每天傍晚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少年,在占据他青春所有的位置之后,有一天突然不见了。
  那种感觉说是难过都很笼统,仿佛心尖上最珍贵的东西被人生生剜了去,连着血肉,生生剥离了去。
  周景棠陪在身边的时候,沈栖没觉得自己多喜欢他,等到他终于承认那是他认真专注喜欢过的人的时候,正是他彻底认清他再也等不到他的时候。
  他喜欢他,确实是在他离开之后。
  周景棠听到这个答案笑了出声,呛到了一口啤酒,顺好了气才笑着问他:“是不是意识到我的好了?”
  “你呢?你喜欢我什么?”
  周景棠震惊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周景棠嬉笑着说:“年纪小不懂事,见色起意啊,”
  沈栖认真地问:“那你后来这些年就没遇到过比我好看的人吗?”
  “有啊,”周景棠说,“我在澳洲那几年遇到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比你好看。可是他们再好看,他们也不是沈栖。”
  他喜欢的人,好看是首要的,却不是必要的,必要的条件只有一个,叫沈栖就好了。
  沈栖含笑,问他:“你在国外那几年玩得好吗?”
  “玩得好吗?”周景棠笑着说,“我那鸟语你不知道啊?学语言就去了半条命。其他就好,吃好睡好玩好。”
  “你呢?”周景棠突然问他,“你在津城这些年,怎么样?”
  “不好不坏,和你一样,吃好睡好,”沈栖笑了笑,“就是没怎么玩,你知道的,我也不喜欢。”
  两人抬眼四目相对,各自移开视线,脸上都带着浅淡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他们都没有撒谎,只是没有说完罢了。
  面条没怎么动,两人也没有什么胃口,买了单便出去了。午夜的津城很热闹,年关的当口尤其,周景棠给沈栖围了围巾,握着他的手挤在人群里。
  周围或多或少投来一些异样的眼光,他们一开始有些紧张,走了小半条街之后便什么不放在心上了。再没有什么比身旁这个人重要了。
  人潮拥挤,沈栖突然听到周景棠说:“栖栖,我有没有跟你说,我爱你?”
  周围人声嘈杂,他低下头附在他耳边说:“我爱你,十年后的今天,我还是爱你。”
  时光如果一个严厉的师者,教会了他很多,比如放下。十年来,他放下了很多,放下了年少的不羁,放下了脊骨和骄傲,放下了家门与荣光,他唯一不曾放下的,便是对沈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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