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顾一川和金希一副社会不良人的打扮出现在超市，超市保安在门口见到这两个口罩墨镜男虎躯一震，以为是来结伙打劫的。
“大哥，我们是良民。”金希哭笑不得地混乱解释道：“哪有强盗进门时候就被拦啊，这也太失败了。”
这话有理，保安似乎有些被说服了，不过还是很犹豫，毕竟金希长手长腿看上去武力值不低。
“不是大哥，我们这打扮是因为，脸上过敏，对，过敏。”
“你们俩都过敏？”
“对对对，脸上长痱子长的可恶心啦，不污染无辜市民们的眼睛了。”
“哦……”保安的语气中掺着不少同情/色彩了，放行了。
“谁长的污染市民眼睛了？”顾一川一远离大门处的保安，就伸手在金希腰上掐了一把。
“没办法我们过于俊瞎人眼了，为了保护市民眼睛只能出此下策了。”金希伸手想要在顾一川屁股上反掐一把，可顾一川见后面有人走来，抓住了金希的手不让这咸猪蹄乱摸。
顾一川勤俭持家惯了，超市八点半之后再去，清货打折。
“华哥说过想要什么锅底吗？”
“海鲜吧，郑哥不能吃辣。”
顾一川在货架前挑挑捡捡，似乎已经长在货架前生根发芽，金希连忙随手操了两包扔购物车里：“哥，等你选好超市都关门了。”
“诶，等等这排的底料有活动——”
“哥我们去买肉吧。”金希架着顾一川和购物车强制离开。
在超市的顾一川是可怕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经精打细算过日子久了，顾一川养成了囤便宜货的好习惯，保质保量，战斗力不输菜场大妈。
“这个虾丸便宜诶。”
“别拿那个，这几袋快过期的牛肉卷半价。”
“小白菜打折。”
“黄豆芽买三袋送一袋。”顾一川扔了四袋黄豆芽在购物车里。
“这能把人吃成黄豆芽吧。”金希想抗议，无奈顾一川一票否决。
金希在顾一川身后推着购物车，愈发感到手下那辆瘦弱可怜的小车子不堪重负生命垂危。
“家里热水瓶换一个吧。”
“香皂打折。”
顾一川已经开始跑题了，从食品区一转走到生活用品区。
“哥，我们不是去逃难……”
“有便宜不贪王八蛋。”
金希：……被骂了？？
转了大半圈，直到超市响起了熟悉的《回家》，周围人也稀稀散散没剩几个了。
“去结账吧。”顾一川一边说着一边把货架上买一送一的厕纸扯了四包扔购物车里，车子塞不下了，金希只好捧着两袋厕纸，听到结账二字像听到皇恩大赦了一般。
“走走走。”金希敦促着顾一川快速冲收银区，再下去顾一川能把超市所有促销商品搬空。
“啊哥你等等！我忘买个东西了，你等我一下！”还没快走几步，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把购物车塞给顾一川。
“啥东西啊，那儿是女性用品区你别走岔了。”顾一川接过购物车，见金希捧着两袋厕纸哒哒哒就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一个人推着满满的购物车有点无聊，怕金希回来找不到人顾一川也不敢乱跑，就在附近的货架边闲看，不巧，一排溜他不感兴趣的腌黄瓜咸菜瓶酱油醋瓶。
顾一川干脆蹲在了购物车旁边，仔细观察最底下一层的小酱瓜，看着这一瓶子棕色液体和里面满满的腌黄瓜，他有点迟疑要不要买一瓶开发一下新大陆。
肯尼的《回家》开始播放第二遍时，顾一川感觉身边有个人一起蹲了下来，在货架下与自己咬耳朵：“猜猜我去拿了什么呀——”
“酸辣粉。”顾一川转头看着金希，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靠，哥，你怎么知道的？”金希把背在身后的手腾了出来，两包袋装酸辣粉被扔到购物车里，发出了连续的啪嗒声，落在了大白菜边上。
“我猜的。”顾一川伸手摸摸金希的覆了一层汗珠的脖颈。
金希被顾一川摸得有点痒，脖子痒心也痒，忍不住说道：“哥你这个动作有点危险。”
“都是汗，我还嫌恶心呢。”顾一川缩回手，在金希身上使劲擦两下。
《归家》的背景音还在超市里一遍遍悠扬，若隐若无，深沉平静，酱油瓶醋的货架下，金希穿着一件浅棕色的呢子大衣，看上去温顺又乖巧。
金希弯下腰伸出手，拉下了顾一川的口罩，把他的墨镜往上推，整整齐齐的刘海也一起被推了上去，顾一川的脸露了出来，在灯光下白得有些通透。
然后他蹲下，吻了吻对方的额头。
那是个很浅很轻快的吻，像水面上泛起的细小碎纹。
顾一川的眼睛因为金希突如其来的动作而睁大，他愣了一下，忽然后退猛地把口罩拉上，动作大了些，眼镜掉在了地上。
“嗯？”金希被顾一川的反应吓了一跳，自己没羞没躁这么久了顾一川怎么还是一副纯情少女模样。
顾一川此时别过了身子，头抵着那堆酱油瓶，似乎励志和一堆铁架子上瓶瓶罐罐合为一体，额头碰到了装酱油的玻璃瓶，瓶子磕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干嘛呀？”金希把顾一川从酱油瓶里捞出来，发现对方正努力憋着笑，眼角因为克制得辛苦而有些湿润。
“就是……感觉有点搞笑……”
“搞笑？”
“你不觉得我们俩蹲这角落里唧唧我我像偷情的小学生吗？”
金希：？
顾一川，毁气氛第一好手。
第31章 上台领奖
“明天七点练习室见，谁迟到谁客。”捞完了肉，火锅汤面还在扑腾扑腾地冒泡泡，顾一川顺手把过多的黄豆芽下到了锅里，吃饱喝足的华哥叼着一根筷子开始指点弟弟们。
“啊对下周顺便去领个MC音乐奖。”华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补充道，看着一锅扑腾的黄豆芽，脸抽了一下，捡起一根喂郑恺嘴里。
“哦……我听我助理说过了。”金希也挑黄豆芽喂给顾一川，被顾一川一瞪筷子立马原地转了个三百六十度送到自己嘴里了。
如果要问成为顶流团有什么遗憾的，拿奖拿到手软就是一大憾事。
顾一川清晰地记得他们第一次拿到MC新人奖的时候，全场一片轰然，金希在台上太激动连话筒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到底是翻车王，领个奖也能翻。
那话筒咕噜噜滚过了华哥，滚过了郑恺，然后静静地停在了站最边上的自己面前，台下有惊讶声，也有莫名其妙的嘲笑声，路人不屑的嘘声，乱七八糟刺耳的很。
顾一川捡了起来，感觉到话筒上还留有金希手掌的温度，不由把那支话筒攥更紧了些。
“谢谢大家，能拿到这个奖我们感到非常荣幸，我们很努力，也会更加努力。”
那时候他还在尝试走公司安排的甜豆人设，为了不崩皮他的做法是咱只会礼貌微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可这次那句致谢辞忍不住咬字恶狠狠的，台下瞬间就安静了。
小公司推出的组合，走起来注定比有大公司做靠山的组合难，每多踏出一步就质疑不断，磕磕跘跘。
“我们还会有更好的作品，请多多支持。”
顾一川看上去一点点都不激动，没有喜悦，更没有落泪，他只是很平淡地陈述了一个事实，他们很棒，以后还会更棒。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说的不就是顾一川吗？
现场瞬间很安静，甚至有点……尴尬……
所幸华哥立马抢过了话筒，发表了一通正常的获奖感言，及时缓解了这仿佛胶体凝固的氛围。
不过哪怕隔着两个人，金希也发现顾一川的手指紧紧攥着裤缝，手指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顾一川是……生气了。
“第一次领MC奖我还历历在目呢，金希掉话筒，小川和观众恶语相向。”郑恺终于拒绝了华哥再递过来的黄豆芽，他觉得自己已经吃完了一锅的黄豆芽，小脸蜡黄。
“我什么时候恶语相向了？”顾一川立马为自己辩解：“我全是文明用语好不好？”
“不过至少那次顾一川罕见地主动说话，其实应该好好鼓励的。”华哥自己挑黄豆芽吃。
“那我这次也主动说话？”
自从顾一川说出了那段带着肃杀气息的致谢辞，他被公司要求领奖时候装出激动的样子就行了。
装不像，每次都像在强颜欢笑。
“小祖宗算了吧，你笑真心点就成了，话我来说，金希你不许给我碰话筒。”
金希自从第一次领奖掉话筒翻车后，就仿佛为了弥补缺憾似的，每次只要逮到话筒都可以哔哔赖赖夸三位哥哥夸作曲老师夸公司老总夸到主持人委婉赶人，华哥是真的怕了。
他觉得再做五年T4队长，纹眉都要掉了。
“不要嘛华哥。”金希嚷嚷，“你是嫉妒我彩虹屁的能力。”
“我不需要在颁奖典礼上听自己队员吹自己八百字彩虹屁。”华哥冷酷拒绝。
一锅黄豆芽看上去终于给挑完了，顾一川伸手在锅底一捞，又是一把黄豆芽从锅底给捞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