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川刚刚出道时候有很强的舞台恐惧，上台前甚至会呕吐，那段时间金希总是会陪着顾一川一晚不睡，不过渐渐习惯了之后，顾一川也基本克服了这种恐惧，而且可能因为恐惧反而带来了敬畏，顾一川的舞台表现向来虽不活泼却很稳重，从来没有过失误。
中央台春晚的压力实在太大了，顾一川自认为早自愈的舞台恐惧忽然在上台前一晚卷土重来。
“好的好的。”金希靠了过来：“抱抱川哥。”
顾一川没有动，金希伸手把他环在怀里。
“还是紧张？”顾一川在他身子里依旧有些颤抖，金希把顾一川额头放在自己肩上，拍着对方的背，像上次顾一川哄自己一般劝他：“没事的没事的。”
“车祸了怎么办？”
“被骂呗，正好哥你又能上热搜了。”
金希说完这话就后悔了，顾一川抖得更厉害了。他叹了口气，想了想，探过头，在顾一川脖子侧边咬了一口。
“唔，金希你干什么？”顾一川忽然吃痛，整个人一弹，不再抖了。
金希依旧埋在顾一川脖子侧边亲吻吮吸，顾一川的呼吸重了起来，人被激的一阵阵哆嗦。
“别怕。”金希把顾一川搂更紧了，放开了他的脖子。
顾一川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只小声抱怨道：“你是狗吗？”
“对。”金希轻轻拍着顾一川的背，“最喜欢咬川哥。”
这招倒是很有用，顾一川没有先前那么不由自主地抖了，安静了一会，金希忽然开口道：“川哥，你不要想着你在对着全国人民表演。”
“那我对着谁表演？”顾一川揉揉脖子，格外烫手，一路烧到了脸颊都泛着红晕：“反正不是你，
你在台上不许看我，认真唱，知道了吗。”
“知道啦知道啦。”金希手放在顾一川脸上，帮他降降温，别被他整上火了，两人又安静了一会，平稳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给顾小满唱歌。”金希想了一会，说道：“顾小满肯定在等着看你。”
第23章 于新年第一秒
对顾小满来说，除夕无非就是把自己的孤独放大罢了。
金希妈妈本想拉着顾小满去他们家吃团圆饭，被顾小满强硬拒绝了，虽然和金家关系很好，不过她总觉得这种阖家欢乐的场合，自己一个外人硬参合进去怪尴尬的。
她打开冰箱，看到金希妈妈塞给自己的一堆菜，手在几个盛的满满的碗上停留了片刻，还是俯**子拿了一包速冻饺子，关上了冰箱门。
八点，她把饺子下好，盛到盘子里，然后端着盘子走到客厅，客厅没开灯，顾小满也懒得去开，就坐到电视柜前一边吃一边换台，各台都是春晚，她换了几个，最后还是停留在花花绿绿的中央台春晚页面上。
顾一川晚上告诉她今年会上中央台的春晚，如果没有差错应该是倒计时前那个节目，为了防止万一出现了差错，顾小满八点准时守在电视机前，不敢漏了一个节目。
电视前面摆着七岁的顾一川和他爸妈的合照，顾小满吃着忍不住拿了起来细细打量，顾妈长得很好看，眼睛特别大，简直和顾一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把全家福放在自己边上，感到很奇怪，仿佛这三个人才应该在这个房子里，自己则是个外来人，更是个破坏者，破坏了这三个人的团圆，一个人独占着这空荡荡的房间。
饺子到嘴里有点苦涩，顾小满抽抽鼻子，又想到反正现在没有人，干脆自暴自弃地任眼泪流下来。
T4的节目音乐前奏很动感，顾小满一听就来了精神。
顾一川先从伴舞的男男女女中大步走了出来，一身红色西装，里面的衬衫是黄色的，喜庆之余带了点搞笑，顾小满忍不住笑了，然后抓起手机在微信上给顾一川留言：“在看你春晚舞台呢，这配色像西红柿炒蛋。”
顾一川笑的自然，伴舞的人都围聚到他边上，全穿着银色运动衫，衬出他哥更突兀了，然后灯光忽然暗了，客厅没开灯，顾小满整个人突然身处黑暗之中，她感到没由来的紧张，虽然他哥哥的现场从未出现过差错，不过她就是感觉心快窜到嗓子的那种窒息感。
“我们最好的舞台，大幕拉开，欢迎你到来——”
声音一响起来，光线忽然全聚集到顾一川身上，他伸出一只手向前握着，另一只手贴在胸口，音准音色依旧是完美无瑕，顾小满忽然安心了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人山人海，一起喝彩，感受我的爱——”顾一川接着上句，跳了几步，后面的伴舞整齐划一，效果意外地非常好，话音没落，镜头一转，另一个瘦高的男子接了过来。
“我们最好的舞台，就是现在，跟上这节拍——”他笑容很是温柔，顾小满记得这是顾一川口中常念叨的华哥，他形容是队里的妈妈担当。
“全场尽情地摇摆欢呼到未来——”镜头转到一个头发短短的男子，一句后，就转到了金希。
金希出场没有歌词，直接跟着节奏一段solo独舞，他发型被重新做过了，本来蛮厚的刘海给固定到了后面，好久没看到金希露额头，顾小满忍不住笑出声，再微信下番茄炒蛋的吐槽下面加了一句：“老金这发型有点吓粉丝啊。”
不过看两眼又觉得非常顺眼，之前留着厚刘海，再加上金希这个孩子气性格，总觉得没长大，现在反而非常的显霸气，他不知道有意无意扯了下领口，对着镜头一笑，再俯身忽然来了个全旋，长腿一转，炫技三圈完美落地，潇洒的不行。
“尼玛老金好帅。”顾小满觉得自己非常糟糕地快被金希圈粉了。
副歌部分四个人聚在了一起，在升降台上齐舞，四个红西装黄衬衫，效果很靓，还很热闹。
金希和顾一川站在一起，两个人每次一站在一起，就特别显得顾一川瘦小，金希格外长手长腿。
等等，你们俩是不是对望了一下？顾小满一个激灵，整张脸都贴到了电视面前。
对，顾小满没看错，金希偷偷瞟了眼顾一川，顾一川也快速地看了眼金希，然后两个人嘴角都上扬了几分。
啊，狗粮撒全国人民面前了，顾小满捂脸，不过这个动作非常细微，也只有她这种有心人会在意到。
她再抬头的时候，特写镜头给了伴舞前的一个喷火表演，后面还有荡钢丝的俯冲下来，再看前面忽然轰涌而上百花齐放各种内容都有的伴舞，一个节目搞如此丰富，顾小满服了。
唱到最后四个人也不跳舞了，随着节奏一起激情晃动，现场很是热烈，最后一句合唱落音，四个人挨着勾肩拍一拍，金希和顾一川只相碰了一下，两个人又似有似无地对望了一眼。
害，这该死的哥嫂爱情。
顾小满抓起手机发微信：“你们对望了两次，逃不过我这个列文虎克女孩，这酸臭的哥嫂爱情！！！”
“怎么了？”金希凑到顾一川身旁，他额前全是汗，还没顾上擦，顾一川一下舞台就忙着看微信，看着看着还笑出了声。
“丫头的观后感，一大串。”顾一川还忍不住在笑：“说你发型呢。”
“嗯？顾小姐有什么金玉良言，快让我看看。”金希想抢手机，被顾一川躲了过去：“人多，别靠太近。”
“谁看我们啊，要倒计时了吧？”
“倒计时了吗？”后台热闹非凡，有人在嚷嚷着问，T4的节目结束就是倒计时了，后台能听到台上的声音，不过人多嘈杂，又都处于亢奋状态，一时混乱了些。
“安静安静，大家听好了一起数！”一个执行导演叫道，他声音响中气足，很有魄力，现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都静静听着台上的动静，几个戴手表的盯着自己手表，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
“还有十几秒。” 有人悄悄地说，被一个伴舞的姑娘嘀咕了一句：“安静安静。”
金希揽着顾一川退到人群后面，人们全都拥挤在前面，甚至有人爬在桌子上，静悄悄地等待这一刻——
台上主持人激情嘹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
“让我们一起倒数——”
“五”
“四”后台的演员工作人员都一起轻轻地跟着数着。
“三”
“二“
“一——”
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秒，随着最后一个尾音消失，紧接着爆出一阵剧烈的欢呼——
“新年好————”
人群沸腾，欢呼声哗然，参加节目的各位都没法回家团圆，只能在后台激情相拥在一起，弥补一下缺失的遗憾。
顾一川看着眼前欢呼的人群，大家都与身旁的人紧紧相拥，无论认识与否，跳起来叫着，人声鼎沸，可在他眼中忽然就如同慢动作一般，在这个众人皆狂的时刻，他转头，想看看金希与周围人一同欢呼新年的样子，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绽放的生命。
可当他望向金希时，却对上了对方的眼睛，他正认真地看着自己，弯弯的眼睛含着笑，亮晶晶的，似一片星河滚烫。
“川哥，新年快乐。”他说道，声音很轻，背景声很嘈杂，可是却重重落在顾一川心口处，柔软的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