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轿车擦着顾一川驰过，金希把顾一川往里侧拉，稍稍用力了些，顾一川就这么摔在了金希身子里，脸埋在了金希羽绒服的帽子上。
迎面来的灯光映亮金希的脸，他头微微歪着，冲自己露出孩子般的坏笑。
耳机里又传来副歌部分，金希干净的声音渗透雪夜。
“我跑遍了这个世界只为与你相遇。”
“寻找了整个时空只为与你并行。”
顾一川忽然觉得，命运似乎在回应这声呼唤，刻意安排他们并行，不必寻找，单是抬眼相望，就是一路心心相依，风雨兼程。
这是何等的幸运。
第22章 舞台焦虑
今年除夕T4居然上了中央的春晚，出道五年的老油条们竟都感觉有点紧张。
所幸舞蹈动作都比较简单，唯一一段高难度还是金希的solo部分。顾一川这个舞蹈掉尾车练了一整天基本也熟了。
先先后后彩排了好几次，等到正式彩排做好了造型准备走流程。
演出服是红色西装配黄色衬衫，顾一川穿好往镜子处一站，番茄炒蛋四个字立马跳了出来，成员们都换好了衣服，四盆番茄炒蛋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大锅。
“合个影？”华哥拿起手机，金希嚷嚷着还没化妆逼华哥开美颜。
“小川眼睛真的大啊。”郑恺看了一眼屏幕，决定和华哥换个位置，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华哥对比还能得到点心灵慰藉。
“这不行啊，美颜一开小川眼睛更大了，快要是我的三倍了。”华哥努力瞪眼。
“也差不多是我三倍了，川哥你眯点眼。”金希本来眼睛不小，不过因为忍不住笑，一笑眼睛就眯了起来。
“华哥你自己设置的亮眼，不能怪我。”顾一川继续睁圆了他骄傲的卡姿兰大眼。
番茄炒蛋色有点难搭配，金希一头白毛尤其格格不入，春晚的造型师纠结了好久，最后他把金希的刘海全部固定到后侧，感觉比以前更非主流了……
“我的妈呀。”金希对着镜子，乘造型师去找定型喷雾实话偷偷把刘海往额头上撩，此时顾一川已经做完造型在一旁等着了，他发型可塑性比较高，造型师纵情发挥了一番便打发好了。
好久没有见顾一川化舞台妆了，他浓眉大眼留给化妆师的发展空间不多，不像华哥每次上舞台都被按住画眼线打眼影，化完妆彻底变一个人。
不过总是还是有不少变化的，顾一川本身就不像一个偶像，曝光少平日里就懒得打理，短短乱乱的头发也不做，这次被卷了刘海，看上去比先前服帖整齐了不少，乖乖巧巧的，化妆师不知道什么想法，给他涂了个烈焰红唇，第一眼不习惯，多看几眼倒莫名有魅力。
“我们是倒计时前的节目欸。”华哥的声音传来，他顶着非常浓的眼影，眼角还被喷了金粉，忽然让人很能理解为什么硬要在化妆前合影，抬头见两人呆望着自己，忍不住wink一下，娇声问道：“我美吗？”
“谢谢，又被吓死。”两人齐声回答。
金希起身想看节目表，正好造型师赶来，被一把拎回椅子里，把他刚刚偷偷撩下来的头发往后一扯，半瓶定型喷雾喷下来。
金希苦笑着说：“大哥，干脆全喷了算了。”
“不行，剩下半瓶明天正式节目时候用。”烤地瓜大哥歪着头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会，似乎还蛮满意。
正式彩排其实也就走一遍流程，那半瓶定型喷雾真的是没必要，不过正式彩排一下是真的有必要，虽然已经出道五年了，自诩什么场面没见过，春晚现场还真的没见过。
顾一川站在后台看到面前庞大而花枝招展的伴舞团就给吓的一愣。
他们分别出场，顾一川第一个唱，他一直第一个唱，因为有开口跪效果，不过春晚现场，只求一个开口稳就行了。
顾一川站定自己的位置，回忆了一下舞蹈动作，接着华哥在他后面登场，然后是郑恺，郑恺唱功最弱，可能拉普多了，唱歌都带内味儿。
最后是金希，他词少，编舞的似乎想搞点地板舞的味道，还给金希安排上了个托马斯全旋，顾一川有些担忧地回望了一下金希的位置，他走了过去，在原地做了几个动作。
等金希旋动作结束，四个人一齐跑到舞台中央，升降台把他们升起来，因为彩排主要为了明确走位，四人站上台子就开始左顾右盼起来。
伴舞真的花哨，顾一川刚还在看下面一个人开始表演喷火，后面两个荡钢丝的冲了过来，这个导演多半为了兼顾全国人民口味，整个大杂烩似的。
“大家明白了吗？”华哥问，顺便习惯性地鼓励道：“明天别紧张就行了，反正不是全开麦，不要整车祸就行了。”
听到车祸两个字，经常因为车祸频出而被嘲的金希倒吸口气，捂住心口：“我明天托马斯会不会旋不起来？”
“我会不会破音？”顾一川开始思考这件在自己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保持了五年的无车祸记录，会不会就是为了在这个重要场合来个大的？
“这台子会不会掉下来？”郑恺思路比较清奇。
“闭嘴。”华哥一秒炸毛，画了眼妆显得比较阴郁，一点没有之前的温柔样，把三个小老弟吓得鸦雀无声。
“你现在这么抱佛脚除了会把床搞坏之外没有任何作用。”顾一川无奈看金希，对方正在床上复习他那套带着托马斯旋转的动作，顾一川有点庆幸还好舞担不是自己。
“哪个傻子编的舞。”金希非常无力地往床上一瘫。
顾一川走过来把金希拖起来：“别躺，发型会乱，给那位烤地瓜老哥省点定型喷雾吧。”
“鼓励的亲亲有没有？”金希抬起头，对着顾一川伸出手，对方正穿着酒店的浴袍，小腿露在外面，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白得有些通透。
“没有。”似乎意识到金希打量自己的眼神，顾一川不客气地把腿盘了起来，压在浴衣下面。
这时候听到有人敲门，传来华哥的声音，顾一川起身去开了门。
“我说怎么敲你的房间没人理。”华哥看着顾一川，又见对方这有些危险的打扮，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明天辛苦，今晚别太过头了。”
“你这个大哥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顾一川无语。
后面郑凯也进来了，拿着一个口袋，笑着招呼大家：“后辈送了两串葡萄。”
不知不觉都成前辈了，顾一川有点恍惚，刚刚出道时候撞见前辈小心翼翼打招呼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自在点呗。”华哥见顾一川和金希保持一米距离，忍不住笑，说着头靠在郑恺身上：“早知道大家都是弯的之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辛苦的很。”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剥了颗葡萄喂郑恺嘴里。
金希看着莫名心动，转头眼睛放光地盯着顾一川，被顾一川多退后了半米说道：“想得美。”
“噗，大哥疼你。”华哥看着直笑，递了一个剥好的葡萄往金希嘴里送，结果被郑恺抓住手腕，抢了回来。
“哥哥们过分了啊，平时对外宣称我是团宠，结果我是标准团欺。”金希翻了个白眼，自己拿了葡萄自力更生了。
“我记得我们刚出道时候住在一个宿舍也经常一起吃葡萄。”华哥忽然开始回忆，他正把葡萄皮细细地剥下，捏着葡萄比了个高度：“那时候金希还没现在这么高呢，想想我们出道的时候我竟然还是门面担当身高担当。”
“现在也是门面担当。”金希嘴里塞了个葡萄含在嘴里，没有立马咽下去，所以听上去声音含含糊糊的：“帅不过大哥。”
“都五年了……也不知道还能一起走多久。”
“华哥说什么话呢，你家的忙内才二十一岁，他还不想失业。”金希感觉莫名其妙，开玩笑道。
华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这种话，他们签的是六年约，马上就要续约了，他年纪比较大，其实考虑过转型做演员，不过又觉得自己是真心喜欢T4这个组合，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留下去，他就会继续尽到队长的职责。
顾一川正呆呆看着窗外，白天正式彩排站了一天，他有点倦了，他们住的酒店在市中心，从高层看下去一片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想来不少都是踏上归乡的旅程。
“小川，怎么了？”华哥察觉到顾一川的走神，他总能察觉到每个人的情绪变化：“紧张吗？”
“有点。”顾一川回过神来，他无论录综艺或者上舞台都会有些紧张，更何况这次这种不容出错的大舞台。
“早点休息吧。”华哥说道：“晚上不要累到了，有什么事情就找我们。”
父母组一脸不放心。
“知道了华哥，不是小孩子啦。”金希摆摆手：“回吧回吧，欸等等葡萄多留点。”
“希儿。”夜深了，顾一川叫了金希一声，晚上静悄悄的，窗外淡白色的光时不时划过墙面，
“怎么了哥？”金希已经睡着了，这会儿是被叫醒的，他勉强睁开眼睛，用手揉揉才看清了顾一川。
“有点紧张。”顾一川声音压的很低，带着点颤抖：“想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