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下也只有这么说。
否则，更扯。
唐乃涵正准备点头，又见孙果果更加惊恐：“不对！你不是应聘，是被华阜的老总看上了！！！”
“……”唐乃涵更加语塞，“你怎么、知道的？”
“总部盖戳的工作协议书，正反两份，还有华阜老总价值连城的亲笔签名！”孙果果一脸握草的表情，“你就说是不是？”
“嗯。”唐乃涵晾好衣服回来，又拿起时顾由给的几张纸看了看。
确实有一张带亲笔签名。
笔锋凌厉，工整大气。
和以前读中学时候的字迹一模一样，看来在F国念名校，也没有疏于练习书法。
看着看着，唐乃涵突然有点恍惚，好像回到了曾经。
因为贪玩，他总是落下一大堆的作业，好在有恃无恐，只要蹭在时顾由的怀里打个滚儿，奶里奶气地哼唧两声，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小哥哥，帮帮我。”
“帮帮我嘛。”
“给。”时顾由挠挠他的肚皮，挠愉悦了，就会把自己的作业本给他。
再抄一遍多累。
他假装看不见，变本加厉地撒娇。
“小哥哥，我手疼，你给我写一本呗。”
时顾由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慌，想要缴械投降的时候。
淡淡一声：“下不为例。”
啧。
那时候就是年龄小，不懂得珍惜，早知道前男友的字现在这么值钱……
当初热恋的时候就该哄着他在自己每一本练习册上都写满字。
哪一天穷得揭不开锅，至少还能卖点钱。
……
“我操！”唐乃涵一承认，孙果果彻底震惊了，程旭也凑近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华阜老总回国巡讲，明面上是搞慈善工程，实则从各所名校里挖人才。
大学四年下来，唐乃涵的文化课成绩次次是年级第一名，所以被巨贾老总看上，也不算稀奇。
但……
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同宿舍了快五年的兄弟身上。
妈的，孙果果和程旭还是震惊啊。
“大涵涵，你知道华阜集团的实力有多雄厚吗？”程旭啧啧称羡，“早几年，原来的老总好像是现在的CEO他爸，主攻房地产开发经营。”
说着，翻开手机，引擎一下福布斯榜。
“看这个数据表，年度销售收入和资产总额均在84亿元。”
孙果果也扫了一下唐乃涵那几张纸上的二维码：“操，这个更恐怖，营业收入(Y)万元，Y≥300000，从业人员(X)人， X≥2000。”
“……”唐乃涵静静听他们俩说话。
孙果果和程旭同时拍了拍唐乃涵的肩。
“兄弟，你他妈真的要发迹了！”
孙果果两手使劲握住唐乃涵的手，振动了两下：“苟富贵。”
程旭一只手暂时残废，另一只手抱住唐乃涵的大腿：“莫相忘。”
唐乃涵：“……”
K市的天气非常见鬼，去应聘的那天，下着大雪，唐乃涵在外面大厅的椅子里坐着等，空调呼啦啦吹着，但他披了一件宽大的羽绒服仍然冷得瑟瑟发抖。
被叫到名字的时候，唐乃涵从椅子里站起来，咬咬牙，脱了羽绒服，只剩一身不太厚的标准西服三件套。
开场就是一个三分钟演讲的面试，唐乃涵心里暗戳戳思虑着自己语言障碍的问题。
如果想要流利地讲三分钟是不可能的，演讲能力有明显问题，四个面试官想要录用也不太容易蒙混过关。
最重要的是，他磕磕巴巴地对着面试官说话，也挺艹泥马的，尴尬不说，活像个大傻子。
深吸一口气，唐乃涵刚想要走进门，就被身后一只手抓住了肩。
回头，望见一头美妙的金毛儿。
四个面试官同时站起身。
“李秘书好。”
李斯特笑，揽住唐乃涵的小细腰，往自己身后一护：“这个人，我带走了。”
面试官一愣，当即了然，干脆利落地往唐乃涵的简历模板上盖了个戳，权当做卖给李斯特个人情。
唐乃涵：“……”
明目张胆走了后门，唐乃涵一路跟在李斯特身后，乘电梯，看李斯特按了10楼的键，想要问一问，又踌躇不决。
“这是总裁的意思。”李斯特一秒就窥破唐乃涵的心思。
唐乃涵不吭声了，安静如鸡。
电梯门打开，视野开阔。
“我的办公室在这一层的最东角，红木门的那个。”李斯特把具体的位置指给唐乃涵看，“唐少爷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找我。”
唐乃涵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李斯特拉去门前照了个脸。
滴。
一声。
大门打开了。
李斯特笑：“人脸识别，以后您就可以随意出入了。”
“……谢谢。”
唐乃涵可以表示自己受宠若惊并且有被冒犯到吗？
吞了吞唾液，又问：“不过，我在哪个部门、工作？”
“您想在哪个部门工作呢？”李斯特微笑着看唐乃涵，恭恭敬敬地问。
“我……随便。”唐乃涵扯了扯唇角，“都听、李秘书的安排。”
李斯特笑：“那您先去人事部练练手，怎么样？”
“好。”唐乃涵答。
不出所料，最新的一批新员工都归李斯特管理。
除了唐乃涵是一所普通211院校的研究生，其余二十个员工都是985名校的研究生和博士生。
唐乃涵二十二岁，刚读研一，年纪轻，说话又少，加上当时面试的时候备受李斯特的关照，惹得不少员工眼热嫉妒，参加培训的那一周，大家表面和气，背地里却议论唐乃涵是走后门进来的。
唐乃涵没办法否认。
毕竟他们说的是事实。
语言障碍这一项更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那个新员工，叫唐乃涵的，是残废吗？”
“残废？？”
“半天都不说一句话，我以为他哑巴。”
“不是哑巴，但其实是个结巴。”
“结巴？？”
“有没有搞错，一个结巴就是二级残废，这样的人也配来华阜上班？”
唐乃涵听不见的时候就算了，听见了也只当听不见，默不作声地收拾东西出培训部。
手机震动了一下，接到一则消息。
“奶涵，我们回K市了。”
接着，又震动了一下。
“在车站，一个小时后到K大，大排档约吗？”
唐乃涵目光一柔，心里有好多话想说，编辑一串文字，又默默删掉，回复了一个字。
“嗯。”
钱匀奕和林雨斯的高考志愿填写一样，两个人上了同一所南方的211大学，现在谈了恋爱，趁着快要寒假的机会，回K市探望亲友。
当天晚上，唐乃涵和钱匀奕他俩见面。
林雨斯一看见唐乃涵就扑了上去，和他抱个满怀。
“奶涵，你身上好冷啊。”林雨斯捂住唐乃涵冰凉的手，哈着热气，用力搓烫，“给你暖暖。”
唐乃涵笑着摸摸林雨斯的脑袋。
“天冷，咱别坐路边吃大排档了，和傻吊一样。”钱匀奕打开M团，预定了三个座位，“点个鸳鸯锅吧。”
林雨斯看看唐乃涵：“火锅，吃不？”
唐乃涵点点头。
这俩崽子也真是挺贴心了。
知道他上学的时候习惯在路边吃大排档、喝啤酒，约饭的时候专门约到大排档。
发觉他冷，又改口去吃火锅。
反正都是惯着他。
不枉他以往对他俩好。
鸳鸯火锅一面红汤，一面白汤，涮羊肉、毛肚，川粉和油麦菜热气腾腾的，上面裹着一层诱人的红油。
钱匀奕直接用漏勺盛，一捞就一大碟羊肉，蘸上料汁，全部放到唐乃涵和林雨斯面前的碗里。
林雨斯吃了一口，眼泪汪汪。
“钱哥，吃到藤椒了，好辣。”
钱匀奕拧开一瓶果汁，往林雨斯嘴里灌。
“我想要冰的。”林雨斯咕嘟咕嘟喝了两口，依然辣得嘶哈着凉气，眼睛红红的。
“不行，你感冒刚好。”钱匀奕当场拒绝。
“我就喝一口。”
林雨斯软软的央求声里，唐乃涵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和时顾由撒娇，一心要多吃一勺甜点的自己。
钱匀奕依然不同意。
林雨斯气鼓鼓的，和唐乃涵告状：“奶涵你看，钱匀奕欺负我，打他！”
唐乃涵看着林雨斯和钱匀奕，想到自己的两个崽修成正果，不由自主地扬了扬唇角。
老父亲一般慈祥的笑容。
林雨斯：“……”
钱匀奕：“……”
Chapter 167 谁在偷窥奶涵?
久别重逢，三个人凑在一起，难免讨论起高中的事情。
林雨斯一贯比较文静，说话不多。
钱匀奕喝了几瓶啤酒，掺着二两白酒，鸳鸯锅的火光一明一暗，熏得有点上头。
这人一喝醉，就总是怀旧，钱匀奕念起唐乃涵的好，嘟囔着以前唐乃涵带着他、林雨斯和安廷仨人痛快打架的日子。
“那时候杨老师总骗我们，说大学就是天堂。”钱匀奕仰头灌了一口酒，低声骂，“狗屁的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