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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道 (五泉溪)


  在村里能拿住翟贵的只有苗得雨。
  老陶给老梅打电话,想通过老梅加杠杆给苗得雨施压,再通过苗得雨来对付翟贵。电话打过去,老梅在省城。接通电话对老陶说,集体上访有主管部门,水再大还不至于冲到你身上。老陶没有说怕影响他明年换届提拔的事,把话抽出来单说他的旧村改造。说村里的集体上访是因为拆迁引出的,怕就怕背后有人利用拆迁问题作文章,村里的事是乱线头,有人抽出一根,就有人抽第二根,越抽越多,假如这些人由拆迁延伸到赔偿,由赔偿折腾到安置,又从安置去咬招标,说这不合法那不合规,我们怎么应对呢?老梅也害怕村上上访像盖在锅里烧滚的水,溢出来后盖不住。问让他做什么。老陶说你什么都不用做,把这件事交给苗得雨,他是村里的支书,一泡尿就能把它滋灭。老梅说我人在省城有重要的事办,等回去亲自安排。老陶说宜早不宜迟。
  老梅在省城为□□老边安排一场私人活动。最近省里一位副省长因为腐败问题被揪了出来,传闻要在省辖市的□□里选拔一名补缺,老边是最有力的竞争者。老边约省委管干部的副部长打听消息,就撇开圈内的所有眼线,让老梅安排在他的会所。老梅虽说也是落凫市人,但他不是圈内的人,隔行如隔山,不会把老边的活动泄密出去。
  副部长落座,酒过三巡,给老边分析全省的人事情况:全省有16个□□,7个□□提拔不到三年,按常规,提拔不到三年的不能连续提拔,虽说没有明文规定,但都默认这项规定。3个□□任职虽长,已经到了退职年龄,这3个□□排除在外。其他5个□□,1个□□因为本地区出现重大安全事故,背着党纪处分;1个□□因为市委班子成员里有违法犯罪,负有廉政领导责任,这2个□□不存在提拔。剩余的3名竞争者中,除1名女□□外,还有黑山市和白盐市2个□□,这两个□□也存在不同的问题。女□□提拔不提拔,取决于领导干部结构配置,省委省政府里已经各有1名女领导,女书记的优势不再是优势,女书记虽说任期内没有什么问题,但也政绩平平。
  老边问黑山和白盐□□存在不存在问题?副部长笑而不答。又喝了一巡酒,自己说了出来,说黑山□□站乱了队。老边说只听说站错了队的,站乱队怎么讲?副部长说两个一把手有矛盾,起初是站在书记这边,后来觉得书记要调离,省长要接任书记,就转向站在省长这边,结果书记不但没有调离,还有把省长调离的意思,□□又倒向书记,墙头草似的两边一晃荡,谁都不信任他,谁都不信任的人能被提拔吗?老边问白盐□□的情况。副部长说白盐□□的问题还被裹着没有暴露出来,但省里主要领导已经知道了。主要是辖区内一个大的房产项目开发出了问题,□□急于出政绩,从原籍带过去一个开发商,连片开发一个大型住宅小区,拆迁安置大盘子已经敲定,但在具体操作中,拆迁居民和开发商因为部分拆迁补偿存在分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影响项目的推进,开发商就组织一部分社会人员强行拆迁,由此引发拆迁居民大规模集体上访,堵了两次国道,扬言要赴省进京,还要卧轨堵铁路。省里已经组成工作组进驻白盐市,开发商是□□带过去的,又涉及强行拆迁,如果这些拆迁户再堵截铁路,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别说提拔了,单这件事就够他焦头烂额喝一壶了。坐了这么一个大萝卜没有解决,省里能考虑提拔吗?老边听过副部长的分析,心里的帆鼓得满满地等待挂帆出海。
  送走副部长,老边坐在会所里醒酒。盘点着落凫市范围内可能影响仕途的各种不安定因素和潜在的不安定因素,从白盐□□引进的房产开发,想到老梅在煤都区城中村房屋开发,隐隐记起曾批示过一起自焚未遂事件,是涉及旧村改造的,只是时间久有些模糊,便询问起这件事的情况。老梅就顺势把老陶告诉他的情况讲了出来,说事情已经过去半年,煤都区也做过处理,不知道怎么村里又拿这件事说事,到区里进行过一次集体上访。老边醒了一半,说我印象那次上访只是个访,怎么事隔这么久又成了集体上访呢?老梅说面上说的是拆迁,好像起因又不是拆迁,是拆迁办内部的事,还好像是村里的事,我也说不清,区里领导给我打过招呼,让我帮助化解这起集体上访。
  老边听老梅已经参与其中,头大了一圈,感觉到事态的严重。集体上访由各级党委政府出面解决,非不得已不借助其它渠道,借助其它渠道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老边立即拿起手机拨给落凫市□□局长问情况,市□□局长在脑子里想了一圈,也想不起有诸葛寺村集体上访,就说兴许就是很普通的上访,这种情况经常发生。老边更感到事态严重。集体上访已经去到老梅那里了,足见事情的麻烦棘手,煤都区又裹着捂着,更让人感到事态严重的是,市里对这起集体上访并不知道,没有预案和应对措施,一旦像火山似的突然爆发,会不会自己也像白盐□□一样想哭都哭不出来?而且最让老边揪心的是诸葛寺村的旧村项目是自己点头安排的,到时候出了问题责任倒查,会不会也给自己扣一顶领导干部插手工程建设的帽子?这帽子太重了,扣在谁头上谁耷拉着头直不起来。老边想给煤都区老邵拔电话,老梅坐在一边,看他额头上沁出一头汗,以为酒喝多了,就说等酒劲过去,你可以回落凫市亲自督办这件事,能在乎早晚这点时间。老边觉得有道理。
  第二天老边回到落凫市,突然提出要去煤都区检查工作。这让煤都区的领导们措手不及,把心提到嗓子眼上。市里领导到下面检查或调研工作是常事,但不打招呼突然造访,就有些不正常。这种情况只有下面出现重大隐患或突发事件时才会有,而煤都区却看上去风平浪静。
  煤都区四大班子把□□迎进会议室,见老边连最简单的客套话都没有,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脸阴得要下雨。
  老邵致开场白,说欢迎边书记在百忙之中莅临煤都区检查指导工作。刚讲一句,老边摆了摆手把老邵制止住,说穿靴戴帽的客套话今天就免了,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想听听区里的□□稳定工作。老邵悬着心落了下来,知道□□来的目的,便知道汇报的重心。老邵稍稍放松一下坐姿,顺着老熟套路,把如何加强领导制定措施落实责任讲了讲。这些东西每个单位一把手都烂熟于心,讲起来滔滔不绝,是领导的看家本事,汇报工作时需要什么口味就添加什么内容。
  老边更熟悉。见老邵云云雾雾往下讲,就打断他的话,说老邵我想听具体的工作,如现在区里有什么重大不安定隐患或潜在的隐患,有什么重要□□案件,目前的进展情况以及化解处理情况。老邵挑出市□□局督办的几起□□作了汇报。老边问诸葛寺村的集体上访是怎么回事?老边冷不丁发问,把老邵问哑了。这是一起普通的赴区集体上访,规模只有十几人,市里没有备案没有登记,□□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又单独点出来问这件事,为什么如此重视?老邵把这起上访安排给城建局的袁风之后,觉得事态不怎么严重就没有过问,不知道进行到什么程度。但当着老边的面,又觉得书记亲自过问的事自己不知道,怕被书记误解为失职,就强打精神说已经安排城建局局长亲自面对面做上访者的工作,结果初见成效。老边听出老邵绕着问话走,猜出他对情况不甚了解,就说做具体□□的,把情况说一说。这起上访是老邵亲自抓的,作为一把手还没有全部了解,分管的副区长老陶了解了也不能讲,怕喧宾夺主让老邵不高兴。老邵尴尬地抬起头看老陶,希望老陶出来解围,老陶也瞥见老邵的求救目光,猜出老邵的心思,但他不能去讲。
  老陶心里有顾虑。上访发生后,老邵没有当面给他做安排,连打个电话安排也没有,局长袁风更没有向他汇报过,□□有关部门也没有向他通报过,老陶完全能把自己置身事外,推脱掉□□责任。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在老陶躲避老邵求救目光时,瞥见区长老凌一双鹰隼眼光正目无定处游离,这让老陶心有余悸。汇报这起上访,老陶不是不能说清楚,而是不敢说清楚,乔福长告大江可以摊到桌面上说清楚,但翟贵通过集体上访施压就不能说清楚,因为这起上访面上说的是四婶的那件事,如果把那件事联系到乔福长和大江这件事上,一旦□□发问,自己没有充足的证据把两件事关联起来。之前,翟贵没有承认过两件事有关联,也没有证据证明两件事有关联,虽然心知肚明知道有关联,但心知肚明有关联的事,却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倘如□□发问自己说不上来,以为他凭主观臆断看问题,就事论事说他几句是小事,如果上纲上线说他不深入实际,坐在办公室里凭空想象解决问题处理问题,他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更担心的是,一旦把内情说出来,领导们就此当作依据,现场办公要严厉打击翟贵,将来自己就把他实实在在得罪死了,另外老凌做过翟贵的领导,如果以这件事为由头给翟贵烧底火,老陶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还有一层意思,如果老陶说出集体上访的目的是翟贵施压,要求处理乔福长的妻子小凌,就需要把小凌长期旷工这件事说出来,老凌会不会以为故意和老邵一唱一和办老凌难堪?当着□□的面说这么多事又必须说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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