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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道 (五泉溪)


  又过了些时日,那个与翟贵有矛盾的村委委员,同殷超一起吃饭。酒喝到中场,大家停下来东拉西扯说话。殷超说官场是个没有意思的地方,没当官之前,扒高上梯想当官,当了官经见的多了,才知道当官就是个错。有些人云山雾海把自己罩起来,说些口是心非的话,做些有屁股没有□□的事,更有甚者心灵扭曲,连自己父母都真人不露相。
  为了证实说的话可信,殷超讲了一个例子。说老家有一个居住深山的同学,在没有考上大学前在老家叫刘坷拉,考上大学后觉得名字土气,就改名叫刘歌德。后来回乡当了副镇长。刘歌德的父亲是老实的庄稼人,一辈子圪蹴在小山村没有挪过窝,听说儿子在镇上当了副镇长,感觉脸上有光,想去镇上看看儿子,有天没有打招呼就去了。到了镇政府,见四层小楼煞是气派,不知道儿子在哪个办公室里办公,就站在办公楼下亮开嗓子喊,坷拉!坷拉!父亲不知道他改了名字,习惯叫家里的小名。父亲的喊叫招来许多人从办公室探头看。刘歌德从办公室里出来一看是他父亲,觉得父亲揭了自己的老底,脸一红一红,把父亲领进办公室,顿着脸说,爹,这是镇政府,不能随便叫我小名,都叫官称。告诉父亲不要叫他家里的小名。他父亲听差了,以为儿子把名字改叫成“刘官称”了。一次到镇上办事,又去镇政府看儿子,进政府大门时,门岗不认识他被拦了下来,老汉说我找“刘官称”。门岗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不知道谁是“刘官称”,老汉指了指儿子的办公室,门岗一下子明白了里面的意思。这事后来镇上人都知道了。
  村委委员听殷超讲完,笑着说还有更可笑的,现在连狗都有官称了。见在座的一脸迷惑,就把苗得雨讲过的事复述一遍。村委委员说大江这么阴损,把狗叫做乔主任,全是老翟言传身教的结果,子承父业,老翟是属王八的,儿子能不成鳖?
  村委委员发泄的是对翟贵的不满,话传到殷超的耳朵里,却聚焦到了儿子大江的身上。大江鼓动四婶去市里闹腾,免了殷超拆迁办主任的职务,让殷超心里有说不出的痛,想找机会报复。听大江把狗驯成乔主任这事,感觉有了机会,问大江如此作践乔福长,他为什么不吭不哈呢?村委委员说怕丢人呗,这事比不得其它事,越描越黑。殷超说乔福长老婆小凌不是吃亏的人,为什么也做起了哑巴蚊子?村委委员一旁说兴许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殷超心里有了底,决定从小凌这里做文章,来报他的一箭之仇。面上却装着超脱的样子,说官场是个污七八糟的地方,说官场的事情没有意思,不如咱们喝酒。大家以为殷超心里真正离开了官场,都起来给他端酒祝贺,说官场是个啥毬地方,都觉得是一坑浑水都争着去趟。现在殷超比其他人能超前顿悟,非大智慧之人非能为之。
  殷超想利用这件事借题发挥来整治大江。回到家里,就给小凌打电话,摆出一副安慰的架势,开门见山说,遇到这样的事要有个平和的心态,外围的人不管怎样议论,有什么看法,也只是他们的议论他们的看法,议论完了,自然就不再议论,有什么看法,也不要在乎。话里带着同情和关心,实际上是向小凌传递都在议论这件事。小凌说都在议论什么?殷超知道小凌的性格,故意把话往下压一压,说别人议论不管怎么难听,不听就是了,耳不听为净。小凌急了,说老殷,到底都议论什么啊?殷超又压着话说,别听人家议论,如果把议论当回事,头早撞墙了,人言可畏不知道吗?小凌最怕别人议论这件事,在单位里颐指气使习惯了,从来不受任何人的窝囊气,有堂哥老凌在后面罩着,更觉得谁看她都得仰头看;她看谁都在凹里。听到大江在背后阴损乔福长那天夜里,一夜都睡不下。打狗还要看主人,作践乔福长就是作践她,她是别人敢作践的人吗?敢作践乔福长,说明眼里就没有她,如果不是乔福长好言相劝,她早已经和大江闹得鸡飞狗跳墙了。本以为别人不知道,悄悄把这事按下来了,看来不但没有按下来,外面议论沸沸扬扬,乔福长以后还怎么在单位混,她的脸还往哪里搁?殷超的话里看似没有加柴火,比加柴火还厉害,没有点火小凌自己就燃烧起来了,小凌说,老殷,你怵大江,我们不怵,等看好吧。
  小凌把殷超的话给乔福长说了,他也认为,既然外面都铺天盖地知道了,自己再装聋卖哑,是自欺欺人,把狗叫做“乔主任”作践他是小事,让人误以为他软弱好欺是大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有反应,会被别人当成窝囊蛋。
  乔福长决定把大江作践他的事告到局里,让组织给个说法。


第12章
  知道大江把狗叫做乔主任这件事后,袁风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
  当初大江在会场上撕毁他述职报告时候,他牙关咬碎,最后还是忍了,忍是怕面上与大江结仇死磕一辈子,像大江这样的人,一旦变得疯狂,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现在机会终于等来了,乔福长出面告大江,他可以利用这件事做足文章。
  这篇文章已经有了内容,乔福长告大江就是最好的内容。就这件事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处说纯属是个恶作剧,在批评教育的范围之内,如果上纲上线,就是大江道德败坏手段卑鄙,恶意报复领导,完全丧失了作为国家工作人员的应有的素质,非党政纪不能警示他人。在局党委开会研究这件事的时候,他可以就高不就低对大江重处理,大江无话可讲。但这里面有个漏洞,如果大江硬咬着说这一切都是串通一气的报复,袁风不知道该如何给他解释,单位的事如家务事一样,糊涂不了清楚不了,把自己撇出来就一好百好,一了百了。当然他是一局之长不可能撇出来,撇不出来就找个高个顶着天,天塌下来先砸他,自己就轻松许多。老陶是顶头上司,又急着把手伸进他管理的单位,利用老陶做盾牌拉他到这件事里,让老陶表个态,就能把自己脱干净。何况,让他表态拿意见理由充足,谁让他的主管的副区长呢,哭闹的孩子就得送到他怀里。
  之所以想到把这根绳子拴在老陶的牛桩上,就是因为他插手局里的人事问题。
  老陶当副区长之后,开始与老邵的私人关系没有打通,所以在老邵那里说话不气势,在区委书记那里不气势的领导,到分管的部门那里说话也不气势。行政圈里的关系很微妙,分管领导如果和主要领导走得近,下面的科局长就不敢把分管的领导撇在一边,反之如果关系不密切,下面的科局长对分管的领导就不会那么重视了,反正分管领导成不了事,更主要是坏不了事。分管的领导有点像排球里的二传手,一传传到位,扣球手一球制敌,但并不是所有球都需要二传手去传球的,一传到位,扣球手可以直接把球扣到对方的区域内。老陶目前副区长的角色就有点像二转手。
  老陶清楚这一点。他这个副区长有没有权威,除了工作上有能力有魄力,还必须建立与区委书记老邵的私人关系。都知道他在区委书记那里说句话是句话,自然他在下面的单位和领导那里说句话就能砸个坑。
  有一天,老陶找个汇报工作的理由,直接去了老邵办公室。
  三言两语就把工作说完了。剩下的时间是说闲话,东扯葫芦西扯瓢,老陶与老邵毕竟是上下级关系,不能随便云天雾地说话。二人坐在那里喝茶,喝了一会儿,找个话题,没有几句,断了,重新找话题,没聊几句又完了,老邵感觉场面窘迫,站起来几次,老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又冷了场,没有切入的话题。老邵低头去翻桌面上的台历,无意翻到一页,上面写着“小熊”,就想到了小熊。老邵并不认识小熊,小熊是□□直接给他打过电话提拔的。老邵起了一个话题问小熊在下面干得怎么样?老邵也是没话找话。老陶对小熊也不熟悉,听区委书记问小熊的情况,觉得老邵与小熊的关系不一般,与老邵不一般关系的人自己不知道,老陶埋怨自己的粗心,但当着老邵的面,不能承认自己不熟悉,就胡乱说小熊干得很不错。老邵说年轻人多多提携他。都是面上的话,说这样的话是老邵职业语言,说顺嘴顺出来的话。老邵说完话,就把话转到其它话题上了。
  老陶在心里嘀咕起来:觉得老邵把话说到这份上,又是点到为止,猜想小熊与他关系一定很复杂,欲说不说,是比什么关系都重要的关系,自己如果刨根问底,就过迂腐了。吃官场这碗饭的,很多事情需要高的悟性,悟出来,天高云淡一马平川;悟不出来,小拖进沙滩一路冒黑烟。
  从老邵办公室出来,老陶问起小熊的情况,知道小熊已经从拆迁办去了质检站,还知道小熊因为没有处理好与大江的关系,局长对他不感冒。
  老陶把小熊叫到办公室,嘘寒问暖一阵子,问他有什么想法。小熊知道老陶是分管城建的副区长,只是没有机会接触,现在见老陶主动来找他,觉得背后有人一定给他打过招呼说过话,于是说起话来有了底气,鼓着勇气道出了心里的想法,说如果有可能,他想去局办公室做主任,那个地方很能锻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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