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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杨梅 (刀知道)


  可是,无关于性的周槐眼睛很暗,和床上的他风情迥异,苍老迟钝,不真切,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张庭深有点心烦意乱。
  他给江觅发了条信息,问他的画框是哪个物流公司配送的。
  对方拍了一张快件单回给他,顺便说,不看画可以,该给的赞助一分不能少。
  张庭深没理他。
  周槐下班时难得没有下雨,可天色依旧阴沉,灰败沉重的压下来。
  他握着一柄廉价的塑料伞,低着头,慢吞吞往车站走去。
  路口停着一辆跑车,造型独特高级,不像是会开到这种地方的类型。
  豪车惹眼,零星的几个行人,都忍不住侧目。
  周槐隐约记起,昨天张庭深好像就是站在这辆车前,撑着一柄黑伞朝自己走来。
  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周槐无措的望着前方。
  车窗被摇下来,光亮如鉴的玻璃缝隙里,渐渐显露出属于张庭深的眉眼。
  他挑起锋利的眉毛,对周槐笑,笑意轻薄叫人心悸。
  “上车。”张庭深说。
  “我要回家。”周槐摇摇头,小声拒绝。缓慢挪动眼珠,有些执拗的望着远处的站牌。
  其实,他只想同张庭深再会一次,用来补满心中日渐残缺的幻想。但本质上,他对张庭深以及他所处的世界是感到恐惧的。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里,快点上来,我送你回家。”
  张庭深见他不动,有些心烦,皱着眉头催促。
  周槐茫然,张庭深口气很凶,但他命令人的时候也好看。
  没能坚持很久,他还是无法抵御,还是上了张庭深的车,天性中的驯良让他很容易向强势低头。
  张庭深得到想要的结果,不吝啬的施舍微笑,愉快的帮周槐系好了安全带。
  “你住哪儿?”他问。
  周槐愣了几秒,小声报出地址。
  张庭深熟练的设置导航,发动了车。
  周槐还是很恍惚,紧紧捏着手指,目光乱飘,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车里放着旋律优美的抒情歌,女人用陌生的语言吟唱着。像在唱他不知来路,不晓归途。


第18章
  车子使出开发区,又驶往城中村,老旧的巷子鱼叉一样纵横。
  巷口狭窄,稍微大些的三轮车都开不进去。
  张庭深把车停在路边,捏住周槐白色的小指,一晃一晃的抱怨:“这地儿可真难找。”
  周槐不答话,打开车门,迟缓的钻进小巷里。
  旧街巷中藏污纳垢,湿润水汽里充斥着生活垃圾腐败的味道。张庭深面无表情的跟在周槐身后,皱眉绕过脚下深深浅浅的水洼。穿过几条岔路,终于来到一个小小的院子前,灰色的墙,没贴瓷砖,几处水泥因为施工时标号不够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红色粗糙的砖。
  周槐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上的生锈的挂锁,小声让张庭深进去。
  院子倒是很整洁,屋檐下养着几株白色的月季花,被湿气润得叶脉清晰。
  里面的房间没有上锁,周槐一推就开了,陈旧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
  房间干净简朴,靠墙放着单人床,窗下有张旧木桌,角落里的榉木立柜是唯一体面些的家具,玻璃门里整整齐齐放满了书。
  张庭深扫过书棱上的文字,像有什么新发现一样问周槐:“你喜欢看书?”
  周槐背对他,垂着睫毛,将水壶放到煤气炉上,闷声回答:“所有人都应该读书。”
  张庭深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很自然的坐到周槐床上,侧头看他。
  空气中氤氲着湿润酸甜的莓果香,周槐从罐子里拿出几粒渍熟了的酸杨梅,问张庭深:“要喝杨梅茶吗?”
  张庭深笑说:“好啊。”
  周槐把梅子放进水杯里,再放上茶叶,拎着壶,灌入烧开的热水。
  浆果与茶香随着热气蒸腾弥散,逼仄阴暗的屋子被熏蒸出些许酸涩的暧昧氛围。
  周槐碰碰杯沿,觉得水温适合,才将杯子递给张庭深。
  张庭深喝了一口,暖热茶水立即驱走了连日大雨遗留的湿寒。
  周槐坐在角落里一张旧条凳上,神情局促而戒备。
  张庭深看着他,眉眼带笑,问:“你不喝吗?”
  周槐不安的缩缩脚掌:“只有一个杯子。”
  他说话语速缓慢,显得迟钝且笨拙。
  可窗棱缝隙里透过的黯淡光彩落在他眼中,黑色睫毛的影子荡在清亮的浅色瞳仁上时,又有种矛盾的、不可思议的漂亮。
  张庭深站起来,将水杯塞回周槐手里:“那一人一半吧。”
  周槐面颊发烫,接过杯子,缓缓抿了一口。
  尚有人类余温的茶水渗入唇齿,留下一点带着涩味的甜香。
  张庭深不知哪里不称心,忽然夺过水杯,放在木桌上,一双深而又深的黑眼睛极具侵犯性的盯住周槐。
  周槐怕他,本能的缩了一下,却被张庭深扣住腰,扳过脸颊,强迫着接吻。
  周槐推他,模模糊糊说不要。
  可粘稠的声音甜得溢出汁水,张庭深默认为这是口是心非。
  “不许不要。”他笑着捏住周槐的手腕,引他环住自己的腰,“你随便带男人回家,本来就是要被亲的。”
  周槐不懂这种充满暗示的逻辑法则,他呆呆看着张庭深,小声反驳说:“我没有随便带你回家。”


第19章
  张庭深笑,手掌穿过T恤下摆,隔着薄背心抚摸周槐的身体:“没有随便,那是好好想过之后才带我回家的吗?”
  酸涩湿润的吻继续落下来,张庭深恶劣而娴熟的让周槐感到羞怯,好像这是他天生的本能。
  周槐说不出话,他觉得每一个吻都好热,火星一样溅在唇上,烫得他想哭。
  是你自己要来的,我没有邀请过你,我也不喜欢性交……
  他很想告诉张庭深,但这些文字全被虚假潮湿的亲吻淹死了。
  “你的脸好红啊。”吻落在面颊上,初恋一样纯洁,可是衣服下作乱的手指,却轻薄老练的捏住了他的乳肉,“这里也好烫。”
  充满笑意和性暗示的声音,低沉地贯穿了耳膜。
  周槐觉得心跳得好快,快到每次供血都会产生悸动的痛楚。
  但吻能止痛。
  他闭上眼,轻轻舔了下张庭深的嘴唇,在窗户纱笼样模糊的晦暗光影里,开始了一个真正的吻。
  衣服很快被脱掉,破抹布般遗弃在灰色的地上。
  周槐皮肉滚烫,粉白肌肤上残存着昨晚留下的各种爱痕。他微小的颤,被张庭深抱紧了,胸口贴着胸口。
  “湿了。”张庭深用力揉开周槐的下体,手指肆意挤压男人肥而厚实的阴唇。
  手掌沾着淫液,湿漉漉,黏糊糊,是周槐对自己发情的证明。
  张庭深轻啄周槐的嘴唇,像在吃一支甜味浓郁的香草冰淇淋。
  “想不想被我肏?”
  无耻的话被他问得甜蜜,但同时又觉得词不达意。现在的周槐粉润可爱,双眼充满迷情,值得温柔一点的对待。如果换成“要不要和我做爱”氛围或许会恰当一些。
  不过意思是一样的,张庭深的目的永远是插入和占有。
  周槐望着张庭深,双眼又红又湿。
  他说不出想要性交,却也不想停下。
  张庭深偏要逼问。
  他娴熟的偷换概念,炉火纯青的混账:“快说,想不想我。”
  这是周槐熟悉的张庭深。
  和刚才亲吻他脸颊的幻象是两个人……
  但周槐喜欢幻象,他只能喜欢幻象。如果没有对方偶尔施舍的美好幻觉,他捱不到现在。
  “想……”
  周槐沉闷的说,他想欺骗自己,也骗张庭深。
  张庭深眉眼含笑,轻轻吻在他眼皮上,比落在面颊的那个吻更加纯洁甜蜜。
  可是,侵犯他的手指却下流肮脏,蛮横地捅入湿润的阴道,性交一样用力抽插。
  周槐觉得痛,觉得厌恶恐惧。他哀求般望着张庭深,希望他慢一点,再温柔一点。
  张庭深忽略了周槐的哀求,他将那双认真注视着自己的水光淋漓的漂亮眼睛错误地当成了求欢信号。
  赤红性器夹在两片白腻阴唇中,张庭深挺动着,用龟头戳弄周槐敏感的阴核,微笑着引诱:
  “要的话,就自己吃进去。”
  周槐溃败得发抖,指尖战栗着摸下去,握住张庭深的阴茎,沉默的塞进身体。
  天生用来承接男人的器官被滚烫的鸡巴填满。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也被迟钝的痛楚填满了。
  周槐感受不到任何快乐,他只是很无措,他不明白——
  明明被肏出了那么多水,为什么还是会痛呢?


第20章
  地面的光影逐渐淡去,黑夜蔓延上两个人的身体。
  张庭深伏在周槐身上,像只轻易获得交配权的年轻雄性。喘息着握住周槐的腰,亲他耳朵,粗鲁的揉他胸口。
  周槐完全被阴茎肏湿了,淫液像是春天的洪水,一路从性器流淌到洁白的大腿上。
  张庭深拉亮老式的白炽灯,玻璃灯泡用得太久,里面的钨丝烧得极细,灯光昏暗像个夜间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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