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家教]你欠我钱 (敛衣沾雪)

我趴在草地上，形象尽失，有草叶钻进头发里，乱糟糟的翘在耳边。但我现在没有心思管这些。几乎是刚刚吸进去一口新鲜空气我就迫不及待的从地上跳起来，尽管剧烈的动作下让我的眼前又是一阵月亮星星乱转。
“欢迎回来，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糟糕的样子呢。”
我听了千百回的声音响起了，带着三分冷意，六分嘲讽，以及最后一分莫名其妙。
一听我就火大了，从之前开始一直被刻意压抑着的愤怒瞬间爆发，浑身滚烫，大脑像是要爆炸了一样，耳鸣声突兀的环绕在四周。我咬牙切齿地用尽全身气力瞪着他，从唇齿间蹦出字，“决斗怎么样？”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杀了他。
我没有冲动，我很冷静，十分冷静。
只要Reborn死在了这里，那么就等于改变了过去，那么鲜血的结局就不会出现，那么可乐尼洛和我都不用死了。不用关心死亡的原因，我只是去改变这个Bad End就够了！
“嗯？”
我听到他错愕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浓重的夜色里。
至少这一刻，他还是无辜的Reborn，不是凶手Reborn。所以我稍微生出了些许负罪感，不过很快就被大脑发热的我抛到了云霄之外。
我只要活下去就够了，我只是想活下去。
为了这个我连身份和姓名都可以抛弃，连曾经生活过的世界都舍弃了。区区一个Reborn……
“和我决斗吧，生死的那种。”
“你…？”
我懂得，那个省略号后面的词叫做“就凭你”。
“没关系，你只要乖乖地躺着让我弄死就可以了。”
“我现在没空陪你玩。”
夜风吹过，虽然他站得只距离我几步之遥，但神色还是被浓重的夜色隐匿掉了，藏在帽檐下的表情什么都看不清，唯有带着淡淡鼻音的句子清晰的徘徊在夜空中。
我暗地里握紧拳头，集中精神力。但就在下一刻手腕直接被扣住，攻击还没来及发出的时候就被察觉到了，燃起的火焰硬生生地被熄灭。然后是手腕骨折的声音清脆的传进耳朵里。我睁大眼睛，下一秒，就在痛觉传递到的同时，他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五指带着冰凉的触感，缓缓收缩。
实力差距太大了，我们之间是绝对的距离差。但我现在连后悔都来不及，只能坐以待毙。
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叫嚣着恐惧。冷汗顺着脊梁划下，嘴唇干裂发苦。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更加增添了我的恐惧。全身都无法动弹，控制不了动作。然而，就在我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动作。
“毒蛇先生，你最大的失误就是和我战斗的时候选择了近身战。这次我没忘记加上先生了吧？”
Reborn笑着眯起眼，但勾起的唇角出卖了他。这个男人的气势一瞬间变了，明明直到刚才为止还是平静的，可从这一刻开始，发生了质的变化。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么我只能说眼前的Reborn和刚才为止我在未来世界里感受到的凶手Reborn很相似，无论是在气势上还是表情上。
Reborn松开了手，我顺着树干滑下来，肩膀上的西服外套顺势掉到了草地上。他的目光追着它下移，瞳孔在扫过外套的瞬间却收缩了一下。虽然这个动作很细微，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但是很快，他就收敛了情感，再次抬起头的瞬间又恢复到了刚才那种诡异的状态。快到让我来不及思考。
刺骨的风刮过背脊，对视的情况下我能感受到他强烈的杀气。这个家伙，刚才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下一秒他只是平静地脱下了手套，“我很贵的，你准备怎么偿还我的时间损失费？”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自说自话地继续下去了，
“对了，代价就用你的身体怎么样？”
他凑近过来，弯下腰正对着我的脸，露出那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优雅笑容。
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但直觉上先一步感知到的恐惧感让我浑身冰凉。不，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他……
身体先一步自大脑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却被用力的按住肩膀。冰冷的额头相抵，他的瞳孔是非常深邃的黑色，带着难以读懂的压抑。
“什……”
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刘海被掀起来了。这下真的是对视了，用我自己也没有完全看清楚过的眼睛和他对视，我想，自己的目光一定是惊恐而且颤抖的。
从下巴上传来的力道固定了我的脸，一根头发被粗鲁地扯断后轻颤着落到嘴里，然后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动作。
“你疯了吗！”
我挣扎着向后退，但是掰不开他的手。究竟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力量差距会这么大呢？
“不、不要……”
他用非常温和的速度把手指插进了我的左眼里，然后连带着视神经一起扯断，那是很慢，很柔和的速率，但是我躲不开。
下一秒，视线离我远去。
时间似乎一瞬间的停滞，因为我现在竟然连痛苦也感受不到。
但这次我很好的看清楚了，自己的眼睛。准确来说，是眼球。
轻飘飘的全身，冰凉的指尖，以及那顺着脸颊滑下来的血水。
他的手心上停留着我的左眼球。那是深紫色的瞳孔，比紫罗兰花瓣深一点的颜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痛感这么迟才传达到呢。曾经听说过婴儿因为神经没有发育好，所以受到的攻击会延缓几秒才传到脑神经，于是痛感也总是隔了数秒才感受到。
泪水混杂着血水一起，那是难以言喻的剧痛。我不知道可乐尼洛被杀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感受到了这份痛楚，至少我是快要受不了了。
痉挛，尖锐，翻滚，当这些不适合我的东西一样样出现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比起心理上的痛苦，这些生理上的痛苦首先快要把我折磨疯了。不，或许在我疯了之前，首先疯了的人是Reborn。
说是决斗，但现在看来，不过是我单方面的被施暴罢了。但现在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最终，我选择了昏过去，让意识暂时脱离悲惨的现实世界。但他没能让我这么舒服的就如愿，在闭上右眼的最后一秒前，我看到了Reborn放大版的脸。他还想要对我做什么？

☆、第48章 Stage.48里包恩的番外四号

我在这个地方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比如说,通用货币的名称叫做“戒尼”。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不曾有任何一个国家使用过这样称呼的货币。当然对于这件事情,毒蛇一定更感兴趣。不过更加令我在意的是这片土地上对于实力的划分,那名之为“猎人”的存在以及猎人协会的凌驾。
我放下手中的报纸问,
“毒蛇先生，可以请问一下我们现在来到了什么地方吗？”
“日本。不过具体的时间不是你比我更加清楚么？”
他指了指我手中的报纸，恼火地回答。
扫视了一遍周围，很好,这里我一点都不认识。但根据我的观察，毒蛇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既然这样的话……
“1999年2月21日。看来我们来到了未来的世界。还有,今天是日曜日,也就是星期日。还有，毒蛇先生接下来的行程想好了吗？”
感受到他仿佛一口气压在喉头无法呼吸出来那样的愤怒，以及无言的侧脸，我再次给予了重击，
“没关系，我本来就没对毒蛇先生你能准确定位回到原来的世界抱有期待。”
他此刻应该是在内心默默地诅咒我，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多一个敌人。
“对了，你现在还有钱吗？”
“嗯…其实也快要用完了。”
“我身上也没多少钱。那里有一个一举两得的地方，你看，在那里你不仅能得到打败西索的特训，还能顺便赚钱。所以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不远处的两个小孩子在商量着赚钱的地点和方法，毒蛇似乎听得津津有味。虽然看不见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好像很激动，否则也不会做出这种和他性格完全不符合的动作了，
“和他们一起！我们去天空竞技场！”
为了不让他感到尴尬，我很好心地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天空……虽然我觉得这个动作真的很傻。
和毒蛇一起穿过商业街的时候，我感觉到有观察性的眼神正看向这边，只是很快就消失了。其实就这样无视掉也没关系，但总觉得有点在意，大概是因为此刻正身处于陌生的土地所带来的不安吧。
右手下意识的伸进口袋里握紧枪，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啊对了，过几天就在你刚刚说的天空竞技场见面吧。”
这样单方面的下决断后，我还是忍不住悄悄地向斜后方瞥去……目标还在，应该是这个人没错，看来只是想要混进人群后再离开而已。不过无论怎么样，拥有及腰长发的男人实在是太显眼了。
把手里的风衣【注：出自第9章】揉成一团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算是作为与上个世界的告别。我整理了一下之前刻意折起来的衬衫领，顺便把有些松了的领带重新系了一遍，跟上了长发男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