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玩笑地问她:“你要帮他录吗?”
她说:“我是想啊。但他说自己可以。”
还算蔡景识趣。
盛葳喜欢蔡景这件事在我们几个中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只是盛葳对着我敢那么真情表白,偏死活不跟蔡景直说。大家都已经不把蔡景的态度当态度了,毕竟女追男隔层纱,尤其还是盛葳这种降维的追求。
我为了隐藏和蔡景的关系,有时候还得昧着良心跟她打趣一下。
我问她:“你帮他把超市搞得这么高级,他怕是要舍不得离开的吧?你毕业了,不留在北京吗?”
她忽然愣住了。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们镇上考大学出去是不会回来的。我家隔壁张老板的儿子前两年大学毕业了,在外面没找到工作回家,张老板又把他赶出去了,说就算是在外面当乞丐,也不准回家。
回家多丢人啊!
盛葳的书读得这么厉害,毕业肯定是不可能回家的。蔡景的超市……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了。
蔡景……还打算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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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他们家的超市那么好,好得我都羡慕地想开。他还刚装修了,扩大了规模,还要搞个高大上的的收银系统。
扔掉也太可惜。
如果不扔,谁能帮他打理这个超市?
他妈妈?以前的杂货铺都管不好,还要他一边上学一边帮忙。现在更不可能管得好了。
我努力回忆上一次,蔡景跟我说要出去,那是什么时候?
他还出得去吗?
那天晚上,我又睡不着了。
我觉得我跟蔡景可能没有未来了。
或者,未来我们可能一直都只能是这样。他们家的亲人没有人认识我,我爸也不知道每周都会路过家里的其实是儿子的男人。
我们每周只能见一次面,一个月才能努力滚一次床单,我们在一个桌上吃饭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尽管我们不断地强调,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是经过神仙认证的,可这些都没办法掩盖我们连见面都寥寥无几的事实,也没办法掩盖我们根本就没有希望有一天能成为真的夫妻。
连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都不可能。
我都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家门口装了个监控摄像头。这还是那天在蔡景家里,听何立乾说起来的。他大学读的专业跟这种有关,高大上到我都听不懂。
我把摄像头安放在大门门框上面,对着里面的柜台外面的门口,能看见我在大门附近的活动。
我把摄像头的监控权限分享给了蔡景。他似乎非常兴奋,还让我走几步给他看看。
我:“……”
老子又不是你的木偶娃娃!
我站起来,在门口来回走了几步,跟他说:“能看得到吧?实时监控的,我在干什么你都能看到。什么时候想我了,打开手机就可以看到。”
“嗯嗯嗯。”他沉浸在高科技带来的惊喜中,“我以为只有公安局或者大公司里才能有摄像头。”
我说:“这是家里就可以装的。你也装一个,可以帮你监控管理超市,我也可以看你。”
他一点都没有怀疑我另有所图,当下就按照我推荐的买了一个。装好后,也给我分享了监控权限。
我有事没事就看他在做什么。镜头下的画面是安静的,但是他通常很忙碌,好像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偶尔闲下来时,他也会坐在柜台前看手机。
我猜,他的手机画面上也是我家的监控画面,他一定看得到我也正透过手机看他。因为他看着看着,就会抬头看一眼摄像头,然后冲着摄像头傻笑。有时候还会做些口型,喊喊我的名字,说说平时不说的腻歪话。
托他的福,我现在都能识别好些唇语了。像是“我想你”、“我爱你”等这种酸牙的话,他大概是反正没有真说出来,对着摄像头就很能说。这些话也非常好识别,但再像是长一点的,“你也跟我说呀”这种话,我就得琢磨好久才能琢磨出来。
我擦,居然撒娇。
哼,我才不跟他说。
他最近都在搞他那个收银系统。盛葳有时候会去他家里,大概是在指导他怎么做。
这种时候,他会格外高频率地冲着摄像头笑,很讨好的那种。
可能以为我还在意他和盛葳。
有什么好在意的,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没事就抱着醋瓶子当水喝么?
我其实是有点难过。
难过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
难过他还在忙着超市的事。
越爱他多一点,我就越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我在摄像头里问他:“小景,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他看不懂,问我在说什么。我不告诉他,让他自己去猜,猜对有奖。
妈的!我都设奖项了,他居然还猜不出来。怎么办?男人太笨,我想离婚。
暑假很快就结束了,盛葳去上学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放弃蔡景,但料想她也是不得不放弃。
她跟蔡景一样,都是笨蛋。
她的智商都用在了读书上,蔡景的智商都用在了做生意上。盛葳为了追蔡景追得回不来了,蔡景为了能和我出去,结果生意做得出不去了。
盛葳带蔡景的妹妹去北京上学了,蔡满也和同学结伴坐上去省城的大巴离开了。
弟弟妹妹都上大学去了,蔡景还是没有看出来,我在摄像头里说的是什么。
他真是笨死了!幸好我们不用担心后代的智商问题。
我家的洗车业务和摩托修理业务现在做的相当不错了。我学保险的模式添加了摩托修理的会员卡业务。业务没有搞得很复杂,就简单地根据摩托车的年限和新旧程度,以及车主用车的频率,制订了不一样的价格,并推出半年、一年和三年维修的业务。
我们这里的人,都喜欢简单透明实在的东西,复杂的东西他们根本就不会理。
我现在虽然挣钱比以前多,但攒钱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外面房子涨价的速度。就连那些考了大学在外面工作的人都买不起房,更别说我们了。
就算能攒到又怎么样?
蔡景的超市已经离不开他了,我和我的修理厂也越来越分不开。我们做生意,我们挣很多钱,总有一天能挣到够出去买房子共同生活的钱。
可是那时候,我们可能已经出不去了。
一辈子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要赶紧给我爸娶个女人。以前他没本事,但现在我们有修理厂了。红红火火的修车厂,可以帮他娶个女人。把他安置好了,我就离开这里。如果蔡景不乖乖跟我出去,我就跟他离婚。
我爸有个相好,是后面街上的一个姓刘的寡妇。她男人前几年死了,是乘船过河时,渡船失事死的。他们家当时得了二十万的抚恤赔偿,所以家里条件还行。她儿子比我大两岁,前两年出去外面开网店,听说也挣到了钱。他们家还有一个女儿,比我小,但是也早出嫁了。刘寡妇现在一个人在家带孙子,日子过得很悠闲,经常溜达到我们街上来看人打麻将。
总之,他们家条件不错,所以我爸跟她相好,也就是相好,互相解决生理需求。刚发现这件事时,我很愤怒,他们怎么这么不要脸。后来我自己也遇上这问题,就释然了。
都是成年人。
现在我把修理厂救活了,只要我爸不再沉迷打麻将,他还是可以把刘寡妇娶回家的。我们家这边寡妇再嫁是挺忌讳的一件事,因为涉及到财产问题很难分清。我们镇底下的村子里,有为这种事情打架打死人的。
但我保证我家不会有任何问题。
修理厂本来就是我爸的,他们结婚了我就出去打工,跟我爸分家。我爸没亲生儿子,不会有任何财产问题。刘寡妇那边又娶又嫁又生孙子,她自己肯定没财产了,白分我爸这一半财产,她不亏。
只要她能接手照顾我爸下半辈子,我把家当全送她都没关系。
在我爸又晚回来的一个晚上,我开着房门躺床上看剧。他回来看到我还没睡,就跟我招呼了一声。
我叫了他一声,跟他说:“爸,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他虽然这么问着,但人已经转身准备走了。我们从来不商量事。
我看着他的背影,问他:“你要给我找个后妈吗?”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我:“嗯?”
我说:“你跟刘婶,要结婚吗?”
他的表情动了一动,没吭声。他一张老脸皮太厚,是黑是白还是红,都看不清了。
我说:“我觉得你们还是结婚比较好。现在修车厂生意不错,你要不跟她提一下?”
“大人的事你少操心。”我爸大概有点老羞成怒,给我撂下这么一句,就回他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