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七蔡景给我打电话,问有没有时间去他家玩时,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因为蔡景说如果我去,他会再去问方佑轩和盛葳他们。
方佑轩只是在我们省会城市读二本就这么厉害,盛葳可是在北京读名牌!
第二天,方佑轩骑着摩托车来接我。这次他学乖了,戴着安全帽,给了我一个。中途去接桂梓仪时,给桂梓仪也准备了一个。
我平时看到他都没见他戴安全帽的,但是他说:“总得照顾一下蔡景的感受。”
我们一起去蔡景家,不出意外地,在蔡景家见到了何立乾和盛葳。
桂梓仪和盛葳都变漂亮了!
她们可能是都学会化妆了。
然后我们见到了蔡景的妈妈弟弟和妹妹。他们出门来迎接我们,大家都喊蔡景的妈妈“妈妈,新年好!”
我跟蔡景走在最后面,他忽然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不只是搭着,用了点力按着的那种。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在心里颤了一颤,也跟着喊了一声:“妈妈,新年好。”
声音很小,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因为反正大家都在喊,她也只是一径应着。这只是随意的寒暄,不是什么特殊的形式。
可对我们来说,这是特殊的形式。
我很紧张。
蔡景悄悄凑到我耳边说:“下次声音可以再大点。”
蔡景的妈妈忽然看了过来。我心中一惊,赶紧离蔡景远一点。他妈妈笑了起来,说:“这是那个……小余同学吧,长这么高了。”
我去,居然还记得我!
盛葳笑了起来,说:“是啊,余路那次真是一战成名。”
大家都笑了,可见大家都是记仇的人。蔡景欺负我的事,谁都没忘。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头,说:“您记性真好,还记得我。”
蔡景的妈妈笑着说:“那次是我们小景太欺负人。今天让他好好招待你。”
过年期间,只要是春节期间没请春客的,到初八肯定都还有一堆菜没吃完。蔡景家大概就没请客,中午很快就整出了一桌酒席。
这种过年串门的酒席,我们这里通常是固定花样。中午就是一整桌小菜,都是各种卤味和蒸品小吃,像是卤牛肉,卤鸡蛋,卤豆皮,卤猪耳朵等等,反正能想到的,基本都能卤。这些都是年前就准备好的,就等年后招呼客人时切出来,然后一小碟一小碟地摆出来。最后再加点青菜和汤或者别的什么菜,就看主人自己发挥。主食也不会吃米饭,都是蒸出大片大片的包子,然后再煮一锅面条。
挺好准备的,基本上客人到了就可以上桌开吃。
所以,我们到了,就直接吃饭了。我们五个客人,加上蔡景和他弟弟妹妹,正好八个人,凑满了一张八仙桌。她妈妈在后面厨房烧水,说等会吃得差不多了再煮面条。
大家边吃边聊,蔡景给我们倒酒。他弟弟居然也要同我们一起喝,被蔡景拍掉了酒杯,给他倒了可乐。
蔡景没去读大学,他们都当是理所应该,但都好奇为什么我也没去。盛葳说:“十一时我还准备去找余路玩,结果他居然跟我说没有去报名,我真是……”
我只好再重复跟他们解释一遍,说家里没钱了,读不起,就去读了个短期培训的技校。然后我就问盛葳,北京好不好,计算机专业学什么。
大家都说计算机专业挣钱,但怎么挣钱,我没有概念。我们这里的网吧里装电脑都是玩游戏。
盛葳说:“北京好啊,我们乡下的根本没法比。你们知道吗,我们第一门课就是计算机操作课,我一窍不通,班上一大半同学直接免修。”
方佑轩和桂梓仪似乎是深有同感,附和说:“我们也是啊。城里电脑早就普及了,人家小孩都是从小就会电脑。”
我问:“计算机操作课学什么?”
盛葳说:“就是很简单的办公软件的应用。文档,表格处理,幻灯片制作等。”
我一窍不通,但盛葳人一向很好,她没有觉得跟我讲就是在对牛弹琴,反而很耐心地给又我解释了一遍。
我还是不太明白那些为什么能挣钱,但总之先记住就对了。
盛葳说:“我说多少都没用。你如果感兴趣,可以买个电脑自己摸一摸,摸了就上手了。”
“电子表格,是不是可以记账?”蔡景在对面忽然问了一声。
我抬头看过去,发现蔡景正在对面看着我们。虽然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但我就是觉得他表情不太对。我心中一个咯噔,这才发现,大家都安静着,就在注意听我和盛葳聊天。我们坐在一个桌角的两边,聊得太投入,头都凑一块儿了。
我几乎是弹着坐直了身体。
盛葳好像还有点高兴,抬头冲蔡景笑,帮他解释说:“对,记账很方便。数据输进去就自动计算了。”
我恍然大悟。这个可以用来管理会员积分嘛。果然是好东西!
如果蔡景看我的眼神不要那么阴恻恻,我会更加觉得那是个好东西。
吃完饭后又是打麻将,过年没什么人来观战,就我们自己凑了一桌。我、盛葳、桂梓仪和何立乾在桌上玩。蔡景为了弥补上次修理我的愧疚,这次坐我旁边教我。
听他睁眼说瞎话,他只是想赖在我身上而已。我都不想拆穿他。
桂梓仪在桌上是帮方佑轩打,方佑轩在旁边看她玩。反正钱是方佑轩的,输了是他的,赢了就是桂梓仪的。
这才叫男人。
噢,对了,忘了说,他跟桂梓仪又复合了。
真是神奇。
他们本来已经分手了,方佑轩高三后来都交了另外一个女朋友。但他们大学都在我们省会城市,虽然不在一个学校,隔得据说还有些远,但寒假回家时,他们在市里的火车站等回家的车时碰到了。
这是怎样的缘分!
他俩觉得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就又死灰复燃了。
我觉得他们真的是很不懂收敛。当初在学校就是因为闹得沸沸扬扬被人棒打鸳鸯劳燕分飞了,现在一旧情复燃就又浪荡地广撒狗粮,都不照顾一下在场其他单身狗的感受。
像我和蔡景多善解人意,猥琐发育才好修成正果。
第38章 画面好美
吃饱喝足还有女人在怀的方佑轩没牌打,恋爱脑就又开始活跃了,开始说人家相亲的事,说他们家有个表妹前两天结婚了,才十八岁。年前相亲,一看对眼,年后就办了酒席。
这种事多寻常,有什么好说的。我希望他们可以多聊会城里大学的事,但他们似乎都对家里相亲很有兴趣。
盛葳说:“十八岁不能领结婚证吧。万一男的反悔了怎么办?”
桂梓仪说:“摆酒席就算是结婚了,见过两家人的,要反悔也没那么容易。你妹妹十八岁还才结婚,我一个初中同学,现在连小孩都生了呢。就等着到了年龄去领结婚证,然后给小孩办户口。”
盛葳“啧啧”地摇头,说:“这么着急赶着结婚生小孩做什么?你这同学这辈子大概就只这样了。”
我感觉躺枪了。
我的婚姻观大概跟他们已经有了深深的无法逾越的鸿沟。结婚当然要趁早,不然要把我男人留给你们么?我也是十九岁就嫁人了,虽然生不了小孩,但反正我这辈子绝不会就这样了。
我歪头看了蔡景一眼,他也回头来看我。四目相对,我觉得我俩的想法高度一致,在桌子底下握的手都握紧了一点。
盛葳忽然很有兴趣地问冲我们这边问:“蔡景余路,你们有相亲吗?”
我们没有相亲,我们是自由恋爱,自由结婚。
蔡景没说话,我只好自己先招认,说:“相啊,相了好几个。都没看上我,我家太穷了。”
方佑轩笑了,说:“你相的什么女孩,眼光这么短浅?你家那门面都够值钱了,做什么生意不能养家糊口。”
我没多说什么,盛葳又问:“蔡景呢?也有相亲吗?”
我又忍不住去看蔡景。蔡景这会跟我没默契了,看也没看我,就说:“没有。没人给我介绍。”
我觉得他在说谎。
他一定有相亲。
盛葳笑眯眯地说:“这么惨啊?回头我给你介绍。”
“哎呀,小葳,把你操点心啊。”蔡景的妈妈大概是听到了我们这话题合胃口,从后面跑到了前头来,然后直接坐在盛葳身边,“你们那附近没读大学的女孩,帮忙多留意一下啊。”
盛葳笑着问:“读大学的不行吗?”
蔡景的妈妈“嗨”了一声,说:“读大学的哪看得上我们。”
盛葳说:“如果有看得上的呢?”
蔡景的妈妈说:“那得是哪辈子烧的高香啊!还是说点实在的。”
盛葳没有再说下去,起身把座位让出来,说:“妈妈,这局给你打?”
蔡景的妈妈把她推回去,说:“你打你打,我后面还要忙会。”
后面我已经完全没了心思。
虽然我和蔡景都跟个男的结婚了,但我们还是不一样。我被他搞得在床上已经跟个女人无异,对女人已经不止是有没有兴趣的问题了,可是他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