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墨相识 (若若寻南山)

　　“嗯，肚子很饿了吧，去吃点东西。”
　　顾沚的手抚上了林亦墨的后背，两人也没了什么动作，准备向电梯处走去。
　　两侧的电梯门，右边站了三人，左边却空无一人，两人旁还有一位女士，或许不需要多加观察，她身上晕染的香水味都让人从心底认同她的高端与奢华。
　　林亦墨不自觉转身相望，他似乎思忖于此，电梯的迟钝也的确让三人站立此处许久。
　　“小沚，我们走楼梯吧。”
　　“那走吧。”
　　他们在四楼走楼梯也并不算费尽，顾沚顺着林亦墨是本能，也不会过问原因。
　　楼道处于电梯的对立面，两人绕过了女士走到楼梯口，顾沚却被林亦墨拦了下来。
　　“看一下。”
　　林亦墨的言语仅此缠绕于顾沚耳畔，眼神未能准确向后锁定，顾沚却也能明白林亦墨的意思。
　　顾沚似乎是扫视了两秒，两秒之后两人默契走入昏暗楼道。
　　顾沚也才发起询问：“怎么了？”
　　“认识吗？”林亦墨又突然想起：“没带眼镜看的清吗？”
　　“不认识。”顾沚说，“看一般清楚，如果认识，这种程度是认得出来的。”
　　林亦墨不言不语，再次思忖其中。
　　顾沚补充到：“我刚才扭过头不是刻意注视，不过她也扭过了头，扫视一圈感觉对视了一下。”
　　“我在法院旁听席见过她。”林亦墨也才解释出他这躲避的原因。
　　林亦墨继续解释说道：“出庭旁听虽然是没有很大的限制，但是那时候我就觉得她很奇怪，她不和那一群垃圾家长混在一起，不像其他家长在底下小声插科打诨，她很安静在旁，感觉很冷静，而且也一直陪到了结束，感觉也不像研究法学的人，就是感觉有其他目的。”
　　“你是觉得她再一次出现在医院很奇怪？”顾沚反问。
　　“嗯。”林亦墨说，“不奇怪吗？你们还对视上。”
　　“这么警惕。”顾沚展示并没有想法可以发表，他试图安慰林亦墨：“说巧合的确有点巧了，不过也不一定不是，别想太多，你这是害怕什么？”
　　“我怕我男朋友丢了，我怕她对我男朋友造成什么威胁。”
　　林亦墨这般反应还真是惹起了顾沚的忍俊不禁：“别想太多，你这个想法明显不太实际，你可是老大，拿出一点老大的气魄。”
　　“行吧，要是有什么事，老大到时候保护你。”林亦墨悻悻一说，似乎还有些儿不甘心。
　　两人对话停顿片刻，顾沚引出了另一话题。
　　“早上拿的饼干吃了吗？”
　　“没有……”
　　“威化呢？”
　　“也没有……”
　　“那小馒头和旺仔都没动吧？”
　　林亦墨埋下视线，不知道该如何调整语气，不过的确是不太自信了：“你生气了吗？小沚。”
　　两人的交谈从楼道走出了敞亮的大厅。
　　“不敢，你可是老大。”顾沚语气并没有起伏，“什么时候去现场的。”
　　这敞亮的空间，明亮得灯光让两人不敢有什么动作，这也或许是源于内心的恐惧，林亦墨没有不敢去捕捉顾沚的神态。
　　“十二点多开始走的，到的时候差不多开始。”
　　下午的开庭由下午一点半正式开始，顾沚出庭是第一庭，两人均没有细算开庭时间，不过此时也已经是傍晚时分，输液也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早冬的傍晚不如仲夏之际的傍晚来的有惊喜，夏季的傍晚天空常常带来许多视觉盛宴，而此时天宇边的残阳都已经被藏没，剩下昏暗。
　　“中午应该有吃饭吧。”
　　顾沚似乎并不愠怒，林亦墨的心虚均由他内心作祟而出。
　　“吃了。”
　　“有吃就好，你这胃经不起你欺负。”顾沚首先转过身子，引起两人的眼神交流，他继续说到：“那晚上想吃什么，直接在这边吃了回去吧。”
　　顾沚是直接被林亦墨送到了市医院而来，林亦墨念着顾沚这前不久的病例，直接送市医院也方便，但是一顿操作之后还是直接给顾沚挂上了葡萄糖。
　　顾沚这刚出门口也的确不需多加思考而明白此时所在地。
　　“班主任。”林亦墨没有立即回答于顾沚，班主任的身影映在了两个人的眼前。
　　“还有……”林亦墨准备向老师走近打招呼的步伐，就在这霎时间停顿缓慢下来，那位女士的身影也浮现眼前。
　　“顾沚，亦墨。”班主任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走近。
　　“老师好。”
　　两人异口同声同老师打了个招呼。
　　“现在怎么样了。”
　　班主任将视线置于顾沚身上，班主任和林亦墨在线上的联系也让班主任大致了解了情况，此时也就是意思性询问。
　　“挺好的，没什么事。”
　　两人目光不自觉置于女士身上。
　　班主任的非同一般的清雅气质都在她面前相形见绌，她面妆很精致，底妆打得自然白润，不论眼妆唇妆，还得其他，都显得干净利落，她的一身装束并不张扬，却让人情不自禁想象她是个低调且奢华的职场精英。
　　“这位是老师朋友，你们喊阿姨就可以了。”班主任站在了身旁，可以从班主任扶持女士的动作看出她们的交情不错，自然。
　　“阿姨好。”顾沚喊的收敛，林亦墨喊的有点不情不愿。
　　女士笑的和蔼：“吃饭了吗？一起去吃饭吧。”
　　“走吧，不用客气，老师请客。”班主任也接着附和。
　　然而两人送回去了一顿复杂的推脱，成功推脱掉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饭局。
　　林亦墨跟着顾沚的步伐，还未能完全离开她们的视角，顾沚的停顿回眸动作让林亦墨停下了步伐，跟随着顾沚的动作。
　　林亦墨：“开迈巴赫的，她越来越可疑了。”
　　顾沚不禁又是一笑：“为什么？”
　　林亦墨：“她为什么要叫我们一起吃饭，我们根本就不认识，礼貌性说一句就算了，我们拒绝好几遍了，她还不屈不挠得想拉我们一起吃饭，班主任都没这意思，这就很反常了。虽然说我们小沚可能的确优秀了些，可是我们就只是两位学生，一个开迈巴赫的陌生人，跟我们吃饭？可疑。”
　　顾沚手再一次轻轻抚上了林亦墨的后背：“老大心思还挺敏锐啊，走吧，先把晚饭解决了。”
　　两人也逐渐融于这霓虹璀璨之中。
　　林亦墨：“你不觉得可疑吗？小沚。”
　　顾沚：“可疑，不过不用想太多，她也可能会再出现。”


第65章 是她
　　早晨七点三十 第一节 上课铃响起
　　顾沚手抚于林亦墨肩膀处，林亦墨也撑着睡眼惺忪重见光明，林亦墨今天格外困倦。
　　十分钟前早读结束，顾沚只收到一句“小沚，我困死了，先休息十分钟”，顾沚也没能说上一答语。
　　林亦墨撑着一副疲乏模样在抽屉翻找历史资料，历史资料抬上了桌，也刚好历史老师提着小提包缓缓走入教室：“来，老规矩了，提纲拿起来念。”
　　历史老师放下小提包，也不见耳麦的影踪，历史老师缓缓拉过讲台旁的凳子，在冉冉而起的读书声惯性坐在了椅子上。
　　物理化学，历史地理四科会考将近，这最后一段时间也只剩下同学们自己的读背时间，不仅是奥赛班这般状态，一个年段都开始以这个状态持续。
　　林亦墨：“太平天国运动内容：①废除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根据“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无处不均匀”的原则，以户为单位，不论男女，按人口和年龄平均分配土地。②关于产品的分配，根据“天下人人不受私，物物归上主”的原则，每户留足口粮，其余归圣库……”
　　林亦墨右手掌撑于颧骨，左手勉强算上举着提纲，他语气的拖沓似乎是跟顾沚述说“我很困”。
　　顾沚视线停顿许久，却不见林亦墨的反应，林亦墨从“天平天国运动”念到了“辛亥革命”，顾沚也就收回了目光。
　　顾沚也不懂林亦墨是否有吸收，便随着他去了，直到顾沚听到了“杜鲁门主义是遏制共产主义，稳定资本主义……”
　　顾沚虽然跟林亦墨不是一个进度，便一下能知道林亦墨上下行念混了。
　　提纲原文：
　　①“杜鲁门主义”——标志美苏“冷战”的开始。
　　②“马歇尔计划”是遏制共产主义，稳定资本主义的重要政策。
　　顾沚一转头，林亦墨嘴皮子也不动了，睫毛倒是向下扇去。
　　林亦墨右边手的手指屈着，撑着太阳穴的位子，看似睡得很稳，仅仅只是看似很稳，林亦墨头部在不经意间向下滑了一下，头差点砸在桌子上。
　　林亦墨也被自己这一下吓醒，林亦墨睁眼迎接到的是顾沚递出的手掌，顾沚似乎是要接住林亦墨摇摇欲坠的小脑袋，却接了个空，林亦墨被自己惊醒。
　　“我真是要困死了！”林亦墨一副愤懑模样，顾沚也不懂他语气为何不满。
　　“有没有糖果啊，小沚。”林亦墨摸着顾沚的抽屉，在读书声中小声向顾沚嘟囔。
　　“应该还有的。”
　　林亦墨摸出了两颗大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