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墨相识 (若若寻南山)

　　林亦墨的敏感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丝毫不留余地的表现。
　　林亦墨没有直视李瑾之，视线完全没有打算放在李瑾之身上，林亦墨的眉宇间找不到他的招牌笑意，只有冷峻填充，他的手臂接受李瑾之动作的刺激，手臂背到了后背，动作不急不躁，好像悄无声息。
　　可林亦墨是不带一丝顾虑，也没给李瑾之一丝防备，李瑾之那还没接触衣袖的手悬在了半空。
　　孤寂，冷漠。
　　尴尬的气氛就这样这样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弥漫开来。
　　表面看似鸦雀无声，万籁俱寂，而畅叫扬疾，人声鼎沸存在于每个人心中，就这样一个细微似尘埃的动作引发的是三个人无尽遐想。
　　有时拒绝一个人，这样的一个动作好像就足够了，李瑾之在林亦墨的视野中再也没有了声音，李瑾之悠悠得放下自讨苦吃的手。
　　校本卷子数量并不多，顾沚看不懂林亦墨点完校本作业还在整理些什么，自李瑾之轻轻撤走她的步伐，林亦墨一直未抬头，好像在脑海中分析李瑾之的身影什么时候消失于视线。
　　片刻后
　　林亦墨：“走吧，这些到时候上来拿，我平时都是上课前过来拿。”
　　林亦墨不是没跟顾沚提过平时这些习惯，他用意是何？他在掩饰，他还是在掩饰，他用言语来掩饰，掩饰自己手忙脚乱，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不安。
　　下午第一节 是体育课。
　　高一年段的课程中一周安排了两节体育课，而十二班十三班与一班十四班的体育课都安排在了同两节。
　　同学们不懂这安排的意图，不过有相关联的是——十二班、十三班是一类重点班，一班、十四班为二类重点班，其余的十二个班级按顺序，四个班级上同一节体育课。
　　“哔哔——哔——”各个班级体育老师口哨一吹，同学们也到相应的阵地机会，一些已经在球场驰骋的同学也被叫到了点名场地。
　　体育老师站在高于平地的两个阶梯的看台上，声音洪亮的说：“先去跑两圈，跑两圈回来点名。”
　　这已经是常规操作了，前一排的第一个女孩子迈开了步伐跑了出去，一些班级还在整理队形，十二班排成长条形的队形就慢慢路过其他班级的后排。
　　还没两步路，队形完全垮掉，一些人连两圈都不想跑，一个弯道直接溜到
　　了庞大的榕树下。
　　队形中林亦墨站在顾沚的左边，两个人位于队伍的最末端，林亦墨随着队伍先迈出了步伐，林亦墨好像在跑步的样子。
　　仅仅是好像。
　　顾沚两步跨到了林亦墨的右手边，顾沚是走着的，看着林亦墨低着头的样子，手插在口袋里舍不得拿出来，脚底下是扑通扑通蹦跶小步伐。
　　顾沚说：“林亦墨，能好好跑吗？头抬起来。”
　　顾沚并没有说这步调太慢，仅仅是提醒林亦墨抬起来头来，操场上还有初中部的，初中部小朋友调皮些，一些横冲直撞，即使林亦墨海拔高，看着高挑，但这细胳膊细腿的，自己不注意什么奇怪的东西飞过来，容易被撞飞。
　　林亦墨：“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
　　顾沚：“你是你是。”
　　顾沚也拿他没办法，能做的是帮林亦墨看着路，不过以顾沚的视力看前方有没有飞过来什么小朋友能注意到，不过有时候地面上坑坑洼洼就一样样看的清楚了。
　　顾沚好像看到两步前方的弯道上有一块黑乎乎，虽然看不清，但是还是准备提醒一下林亦墨：“林亦墨，你小心一下脚……”
　　话语还没落下，就被林亦墨吓一激灵。
　　“哎呦，我……”林亦墨直接左脚先右一拐，肩膀撞到顾沚，似乎被吓到了，惊慌失措的说：“吓死我了，八中怎么有黑洞。”
　　林亦墨平时喜欢走边上，跑步也是，这操场跑道边上突然空了一块，平时是疏通雨水用的。
　　林亦墨被这黑洞的莫名其妙出现吓的一激灵，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抽离了口袋，还不忘回顾回顾黑洞，吐槽：“这八中害人心切啊，摧残祖国花朵。”
　　顾沚：“没想到吧，老大也有失足的一天。”
　　林亦墨霎时间说不出什么话，用手背打了一下顾沚的胸膛，缓缓摆起了手，是准备跑步的架势：“缺少我的毒打，走吧，我勉强跑一下。”
　　跑完去体委所在的地方登记，这是规矩，体育老师页放任大家自由了，要打球就打球，要自习就自习，想去超市购物的就去。
　　顾沚走到体委边上，体委身边还围着一群人，顾沚还一会儿才说出话：“一号，二十三号。”
　　顾沚穿出人群，看着林亦墨站在跑道上，似乎看着同学们打球的身影，顾沚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林亦墨的边上，林亦墨早已习惯了顾沚的来无声去无声。
　　顾沚：“要打球吗？”
　　林亦墨：“不打，很久没打了。”
　　林亦墨的确很久没打球了，自从方林一没在学校之后，从未上过学校的球场了。
　　顾沚：“为什么不打。”
　　“我穿皮鞋。”林亦墨抬了抬脚示意，又放眼望了一遍操场，便把手臂扣上了顾沚的肩膀，扭身准备离开了，一脸乏味得说：“我跟他们也不熟，而且有些人打球太脏了，藏一堆烂手段，没意思，我以前打是因为有方林一在。”
　　林亦墨之前在体育课上打球都被那行烂手段阴过，更何况是打班赛，在球场上受过的伤也记不清了。
　　林亦墨：“顾沚，你都不打球？”
　　林亦墨从来没见顾沚在球场的样子，顾沚平时的衣服好像也不能在球场上舒展，一副富家少爷模样，唯一一次风格与大众亲民的一次是秋季校运会跑一千五的那个早上 。
　　顾沚：“我也很久没打了，以前会打。”
　　林亦墨捏了捏顾沚的臂膀，隔着西装可以感受到顾沚强有力的肌肉，除了跑操外林亦墨很少看到顾沚的运动细胞，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林亦墨用手表抚过顾沚的腹部。
　　隔着衣物，那感受到的也是肌肉线条分明。
　　林亦墨：“顾沚，你平时背着我去运动了？”
　　顾沚：“有放假会慢跑，平时在家……”
　　顾沚这辈子可能有一半的话不能完整得说出口，站在左边的林亦墨把顾沚向右边挤去，刚摸完的腹肌的笑容转瞬即逝，语调低沉的说：“顾沚，我想喝水，去超市。”
　　两条路去超市距离其实是没有差别的，而且已经基本走在原本道路的方向上了，林亦墨就这样连带着顾沚挤了出去，是将迎面走来的李瑾之挤出自己的视线。
　　所谓有关李瑾之似乎都成了一个刺激，让林亦墨神经中枢形成了一个反射，由感受器到传入神经，推及神经中枢，传到传出神经至效应器，一个见李瑾之就慌张、就躲避的条件反射。
　　林亦墨其实对于李瑾之不仅仅是手忙脚乱的慌张，也有躲避后的内疚，躲避是不知所措下的慌张，内疚是理智分析后的反思。
　　不过几天过后，李瑾之慢慢淡出了林亦墨的视野中，搬作业的时间改了，遇到的次数少了，更没有什么其他的交流了。
　　顾沚基本没感受到林亦墨相关于李瑾之的反射了，顾沚也只听到了唯一一句从林亦墨嘴里说出和李瑾之有关的——十三班好像换物理课代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额额，34和35一起更，不要漏看啦


第36章 归途
　　生活占主要调味还是平淡和无奇，少数惊奇的机遇无法判定其优劣，但好像也并不重要，毕竟花开花落也终有定数。
　　风尘仆仆，也终有归途。
　　顾沚：“林亦墨。”
　　顾沚紧握着林亦墨的手臂，牵制着林亦墨，语气是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林亦墨在路边低着头看着手机，似乎是与方林凡聊天，顾沚眼看林亦墨走路差点与路边停放的电瓶车撞个满怀，连忙拽过。
　　林亦墨：“收起来了。”
　　林亦墨跟方林凡聊天的内容占大部分的也就是交代事情，不会滔滔不绝的持续。
　　林亦墨刚把手机揣进口袋，面对顾沚的神情受到外界的刺激而定了型，顾沚和林亦墨不约而同停下步伐。
　　他们听到了什么的声音。
　　两人眼神传情后，默契得走向林亦墨手臂旁的小巷，走到小巷里的拐角，发现了声源处。
　　发现几个人拽着李瑾之的头发，百拙千丑模样，李瑾之眼前朦胧弥漫，任由他人摆布。
　　在李瑾之的视觉中，好似高楼大厦瞬时坍塌，卷起浓浓尘土，压迫感随之袭来，在尘雾混杂中无法挣脱，恐惧无法消退。
　　无力。
　　顾沚和林亦墨屏气凝神，这画面好像让人不知道如何调整呼吸，两人的瞳孔微微有点过度聚焦，眉头不自觉地压低，向睫毛靠去。
　　即使两人对此类画面并不陌生，但这视觉冲击真的震撼，之前与李瑾之若即若离的尴尬和不知所措好像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两人四目相对已经传达了意思。
　　两个人疾步走上。
　　巷子里几个人站的随意，也有人能一眼望到顾沚和林亦墨挺拔的身躯出现于视线前，顾沚和林亦墨两人来帮助李瑾之的气势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