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墨相识 (若若寻南山)

　　林亦墨无言以对，自己自觉面壁思过去了。
　　顾沚继续解释：“可爱就是哪里都可爱啊。”
　　“哪里都可爱，哪里？”
　　“很多地方，说不完。”
　　林亦墨或许是头脑灌上了某些淫·秽思想，此时不论顾沚的言语为何，眼神神态为何，他都觉得：我被调戏了，小沚什么时候这么流氓气息了。
　　林亦墨持续寡言之后：“那我也只有两个手啊，我怎么吃早饭？”
　　顾沚也终于松下笑意，将林亦墨手中的鸡蛋接过，就这样各自一边敷着眼皮一边吃早点。
　　“我现在就像一个蠢货。”林亦墨的视线完全被温热鸡蛋遮挡，一面叼着自己盲目拿起的流沙包。
　　“不像不像。”
　　“不像吗？那可能像奥特曼。”林亦墨是有意识要避免底垫的锡纸，可还是直接被厚硬锡纸直接怼到了上唇，“哎呀我……”
　　顾沚接过了林亦墨手中的小包子，林亦墨也放下鸡蛋，他终于重见光明：“怎么样，有用吗？快骗我一下。”
　　“有用有用，不喜欢敷吗？”顾沚递出了去掉锡纸的流沙包。
　　“还好吧，就是有点麻烦。”林亦墨将鸡蛋拿在手上，“等下走路上敷。”
　　两人吃早饭的速度并不墨迹，蒸笼的收拾也十分便捷，两人五点五十多分已经到了楼底下，林亦墨拿着一个鸡蛋滚着眼睛。
　　“小沚，我们跑去学校吧！”
　　“怎么突然有这种热情？”
　　“就是觉得每天都没有运动，想运动运动。”林亦墨的摆臂已经有了跑步的准备，虽然手里还握着热热鸡蛋。
　　“那就慢跑一段，不舒服就停下来走，或者休息。”林亦墨的胃是顾沚永远琢磨不透的，前端时间刚养得算是有点耐打了，可最近这胃又时而捣腾，也不知是何意。
　　两人脚步声的整齐划一穿梭于小巷之中，脚步声也并不大，但也慢慢从旧房边的萋萋芳草漫到街道面的机械繁忙。
　　林亦墨慢慢停下了步伐，他的气息并不平缓，但也不夸张：“怎么样，小沚？”
　　“挺好的，胃会难受吗？”
　　“不会。”林亦墨看到顾沚毫无气息变化的意思，说：“果然跟十七岁的小年轻比不了。”
　　“十八岁说的跟什么一样。”顾沚抚了林亦墨的后脑。
　　“对哦，某人是一千五怪物，体力真是吓死人。”
　　顾沚高中三年校运会三年都参与了一千五田径赛。第一年或许是安眠药和心情长期郁郁导致的身体不佳让他吐了几番，而第二年是姐姐的事情爆发期和林亦墨甩头离开，长期的疲惫加上心情上的冲击，直接休克进院。
　　而第三年似乎什么都解决了，也配上了林亦墨那几分钟全程祈祷，全程比赛完美度过，到终点时也确实笑的自然，让林亦墨认识到了顾沚的真实体力。
　　“体力好——”顾沚扬嘴一笑，“——不是对你很有好处吗？”
　　林亦墨深吸一口气，脑子又不知飘过多少带着颜色的小画面了：“耍什么流氓啊，小沚！”
　　“我耍什么流氓了！？”顾沚的诧异确实有点虚假，“我们老大体质又不好，又经常生病，我体力好也可以有更多的机会照顾好老大，这不是很有好处吗？”
　　林亦墨似乎将顾沚的话语漠然置之置若罔闻：“你自己想什么你自己清楚。”
　　顾沚剩下的也只有莞尔一笑。
　　“滴——验证通过。”两人走上了街道与学校正门口的一大段繁琐台阶，也终于进了校门。
　　此时也只有六点出头的时间，也甚至说两人是踏入的教学楼前小广场唯有一对情侣的身影。
　　“小沚，你说如果真的是沈菻忻，那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苏城隐藏的东西有害于你？”
　　“也没道理她会给我一个什么惊喜吧。”
　　“让你多一个女朋友。”林亦墨这带着平淡语气揶揄一说也没想到顾沚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在话语落下须臾间发现——顾沚不可能有什么好反应的。
　　他没给顾沚多加思考的机会：“开个玩笑，小沚。”
　　两人在一次准备走上短短几节阶梯之时，顾沚停滞的步伐令林亦墨如芒刺背，他分寸以乱的心跳似乎映出瞳孔。
　　两人面面相觑，顾沚说：“今晚分房睡吧，我睡沙发！”
　　顾沚也立即踏上了阶梯，视若无睹林亦墨的反应，林亦墨说：“别啊，分房睡影响夫妻感情！”
　　林亦墨立即追上顾沚的步伐，顾沚不知是闹起了小孩子脾气还是为何，他马不停蹄般走上教学楼的楼道，他能想象到林亦墨会过来用身体赖上他的场面。
　　“小沚！小沚！”林亦墨的笑意丝毫未减，也确实被偏爱的都已经有恃无恐，这恃宠而骄的模样恐怕是刻在骨子里的了。
　　“小沚，你真的太过过分了，仗势欺人！”果然林亦墨赖上了顾沚，整个人倚在顾沚臂膀处。
　　顾沚啼笑皆非：“我仗什么势欺什么人了？”
　　“仗我的势欺你的人。”
　　两人的话语就急促的从一楼到二楼，马上踏入三楼。
　　“我的人？我的人是谁？”
　　“我！是我，正是在下！”
　　“仗势欺人的人应该是你。”顾沚捏了一下林亦墨的腰腹，林亦墨也确实一下飞开。
　　仗着我喜欢你在我面前嚣张跋扈，犯错了还能在我面前大摇大摆的人是你。
　　也只能是你。
　　脱离了大型树懒的顾沚几个大跨步踏上了四楼的走廊，林亦墨穷追不舍：“小沚～”
　　顾沚立即停下了步伐，他等着林亦墨也同时做出手势：“嘘！”
　　两人在高二十五班的后门口，高二的同学也确实相当积极，六点出头已经有零星点点的座位上出现同学自习，也或许应该说是整个高中三年都是紧张时刻。
　　“不闹了，走吧。”顾沚扶上林亦墨的后背部。
　　“那我想牵手。”林亦墨揪着顾沚单薄衬衣的袖口。
　　“好了，不能贪恋。”
　　顾沚悄然瞬时间抓了一下。
　　不，不是抓，是碰了一下。
　　林亦墨：发生了什么，公车扒手都比你给力多了。
　　“小沚，男人快不得。”林亦墨嘴角都不带抽一下的说。
　　两人逐渐踏入了教室。
　　在一切习以为常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去观察的习惯，但或许是稀疏人影的关系，也或许那个背影已经引起他们的条件反射，他们的视线在苏城背影停留片刻。
　　苏城的座位位于第二组倒数第三排，他的背脊也是确实消瘦。也不知是否是两人带上了滤镜，眼中他专注学习的模样更像是在与各种魔物斗争，是身经百战却持续于失败边缘挣扎模样。
　　两人回到位置小声交谈。
　　“他平时也是这个点吗？”
　　顾沚伴着摇头说：“平时也很少能注意到，不过应该是最近第一次。”
　　两人带着各自水杯准备再次出了后门口，打水处离班级也确实近。
　　“可能是昨天的谈话起了效果吧。”
　　“我们小沚把他藏着掖着的东西都挖出来了，要是没效果，我都想原地抽——”林亦墨想想苏城那边枯竭颓唐模样，他立即改口：“——我自己了。”
　　两人也同行回到教室，毕竟大家以自我生活为中心的人类，顾沚能观察最多的是林亦墨，而林亦墨也只能是顾沚。
　　苏城提起了他们的警惕性却也不至于到他们不自觉时刻关注的地步，他们短暂性得出结果是——对话效果显著，苏城学习状态良好。
　　只是他们永远无法预测未来。


第93章 陌生
　　—五月六日晚
　　五月之际，说不上春意盎然的温润之意，也说不上蝉鸣仲夏的炎热之暑，却有着最为沁人心脾的舒适。
　　晚自习下课，两人悠哉悠哉走在回家的路上，林亦墨却收到消息——
　　方林一：回来了吗？亦墨哥哥
　　林亦墨：在路上了 什么事
　　方林一：等下回来先到我房间里
　　–害羞.GIF
　　林亦墨：干嘛
　　–惊慌失措.JPG
　　方林一：有惊喜的
　　放心吧
　　我又不会要你屁股
　　林亦墨：–盯着看.JPG
　　两人就这样继续悠哉悠哉，直到于两人到了家门口和娘家门口中央，林亦墨将手机递给顾沚：“小沚，帮我充一下电，我马上回家不要太想我。”
　　“嗯。”顾沚接过了手机。
　　“来，亲一个。”林亦墨捧着顾沚的脸庞在家门口亲了起来，林亦墨还未能有舌头的动作，背后娘家的门一下开了起来。
　　方林一：“……”
　　林亦墨：“……”
　　顾沚：“……”
　　方林一：“他妈的就叫你来一下，亲的舌头都要滚到顾沚胃里了，是生离死别吗？”
　　林亦墨：“狗屁！我都还没伸！你看得到我舌头？”
　　林亦墨害羞模样也不知去向何处，或许应该说在方林一面前无影无踪，毕竟被方林一撞见的次数也确实让方林一错以为自己被当做自家人了。
　　林亦墨还捧着顾沚的脸庞，他最后小嘬一口亲在顾沚脸颊处：“等我回来。”
　　林亦墨的后脑勺能感觉方林一递来的白眼，随之还是乖乖跟上了方林一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