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墨相识 (若若寻南山)

　　“小沚。”
　　“嗯？……”
　　林亦墨没有任何动作的变化，顾沚拿的镇定安神作用的泡浴球也似乎起了作用，林亦墨内心的浮躁埋没于泡沫之中。
　　甚至泡出了顾沚浓厚的困意。
　　“困了？”
　　“嗯，有点困了。”
　　林亦墨抽出隐没于泡沫中的手，他的轻巧动作荡起微微波纹：“那接下来我来吧，抱我们小沚上床睡觉。”
　　“没事……”
　　林亦墨拒绝了顾沚未说出口的推脱：“别拒绝，我抱你机会也不多，就让我抱回去吧。”


第91章 拂晓
　　顾沚最听林亦墨的话了，老大思维强势，所以老大连发脾气都是对的，肯定得听老大的话。
　　顾沚自然坠下自己的精神意识。
　　林亦墨给顾沚擦干了身子，是包着浴巾直接送回了房间。顾沚的唇色也逐渐浅淡，脸皮的薄透显出纵横交错毛细血管，他们恹恹欲睡的眼神似乎都这般如出一辙。
　　两人越发相像。
　　顾沚肩膀微微蜷缩，他的肩膀宽度确实近年来外扩不少，清瘦也硬朗。在微缩的动作下林亦墨才被提醒，提醒他一丝.不挂可能受了凉意。
　　林亦墨给顾沚换上了内裤睡服。
　　顾沚倦意缠绕于林亦墨的动作之中。
　　林亦墨将顾沚埋没于被褥之中，唯有酣然入梦的清甜流露在外。林亦墨抻着怡情悦性的心情注视顾沚，顾沚的眉眼似乎与三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唇角也没有半丝改变。
　　也正如，此时的成熟稳重与相遇之时成熟稳重毫无变化。
　　惹人心疼，林亦墨神情如同他遇见一篇绝美文章的不忍卒读。
　　“老大……”
　　“嗯？”
　　顾沚这一声梦呓之后，也没有继续的答语，他似乎是找到了林亦墨的声音便安然入梦了。
　　这孩子般的模样在顾沚身上体现着实难得，林亦墨都觉得难得，林亦墨的神情都在传达他的爱不忍释。
　　可林亦墨捻脚捻手还是出了房间，他带着手机回到那一摊被忽视的碗碟面前。如果第二天被顾沚发现了，这任务又会被顾沚揽下。
　　林亦墨收拾面前的碗碟之后，他走向了另一个空荡的房间，持于手机携带冷峻。
　　虽然当初作为出租房，但确实这房子的采光通透等等都是较为优质的。
　　千里婵娟微光撒下，青涩晚风不忘卷起绸缪冷意，缠绕而起的是睡服上带有顾沚的清甜气息，一切萧瑟面前也毫无形影相吊之意。
　　林亦墨时不时敲着手机键盘。
　　她联系上了顾沚母亲，钟言晰。
　　林亦墨接起了电话。
　　“喂，阿姨。”
　　“诶，亦墨，还没休息啊。”
　　此时也已经是十一点出头，也难怪顾沚方才带着困倦在浴缸里瞬时入眠。
　　“没有，阿姨，没打扰到您吧，您也还没休息吗？”
　　“不会打扰的，阿姨还没打算休息，啊沚呢？睡觉了吗？”
　　“今天我们去高考体检了，然后顾沚也比较累，他已经先睡了，明天有空让他回个电话给您吧。”
　　“没事没事，不用回，知道你们学习累，阿姨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就是——怎么会突然提起沈菻忻？”
　　林亦墨刚才发了消息询问钟言晰相关于沈菻忻的消息。
　　钟言晰也是根据顾沃若的案件接触认识沈菻忻，这也确实是一个令钟言晰唏嘘的名字。
　　“就是觉得她回到我们身边，我想打听一下她的状况。”
　　“是见到了吗？”
　　“没有见到瞧见正脸，有感觉是，而且那个女孩子聊到了顾沚，我也只是想问问。”
　　钟言晰先是长叹一口气：
　　“她是有精神疾病的，所以在案件上并没有被拘留，家长也完全将这个作为了挡箭牌，所以当时是说直接送了精神病院，不过具体有没有甚至何时出院我们都没有准确消息，不过这个事情阿姨可以去了解的。”
　　“阿姨，您也不用太操劳，这确实也只是感觉。”
　　“没事，你们也要高考了不能再出现任何事情了，阿姨去验证验证，如果不是也让你们踏实点，不用提心吊胆，如果是那阿姨会出面好好解决的。”
　　“嗯，那好，谢谢阿姨。”
　　“没事～别客气，是在附属医院见到的吗？”
　　“嗯，在正门口的西座。”
　　“那等阿姨的消息。”
　　“好，那阿姨你早点休息吧。”
　　“亦墨也是，快高考了精神状态一定要养好的。”
　　两人就这样断了对话，顾沚下午相关于天台的讲述给林亦墨的感知便是明显暴露诡谲多变，是不容得大脑简单思考，而这变态心理令他不仅联想到沈菻忻这个名字。
　　在电话谈话的背后如波涛汹涌澎湃，他带着凉意回到了房间，观察到顾沚的正躺姿势变化，他侧向了左侧。顾沚此时的疲倦让林亦墨大胆牵起了顾沚手臂。
　　他将顾沚手臂揽在自己腰部，这是两人的时常睡姿，他听闻背后顾沚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的力度也蔓延起来，是几乎揽紧了，他言语低如涓埃：“去哪里了，宝贝？”
　　顾沚气息的温热在林亦墨耳畔周围磨蹭，闹的心痒痒。
　　“没有睡着吗？刚才去把碗洗了。”
　　林亦墨并不打算此时直接将他的想法全盘托出，顾沚的敏锐或许也拥有同种感知，或许他有其他想法所以他未能说出，亦或许有其他等可能。
　　但不论是以何等角度，给顾沚一个舒坦睡眠的机会才是目前最为重要的。
　　“睡了，发现你不在，不敢睡踏实，想去找你又起不来身子。”
　　顾沚的身体沉醉于睡眠，而在微弱精神意识中去挣扎，就在这混沌状态中他并无法分辨，甚至无法分辨自己做梦与否。
　　而林亦墨离开时间是只有洗碗的功夫还是另有其他，他也并不能去辨别。
　　他摸索到现在踏实许多。
　　林亦墨就在顾沚的怀抱舒适：“那快点睡吧，我们小沚肯定累坏了。”
　　顾沚没有回答，他在舒缓匀称的呼吸节奏中悄然加重须臾，哀吾生之须臾中的须臾，缥缈。
　　他能捕捉林亦墨由外带回的稀薄凉意，而这时的潜意识中或许是想说：“你身上好冰，你冷不冷？”
　　他没有，他仅仅只是：“……宝贝……”
　　“嗯？”林亦墨不敢大声，而这绕过圈子的音量就愈加低沉。
　　林亦墨也不知顾沚是没能听见还是他已经入眠，他没能接收顾沚任何信息，林亦墨也顺其自然睡下。
　　两人紧贴而起的温热将一切浮躁推及黑夜，任何窸窸窣窣被两人的暖意拒绝，剩下两人缓和鼻息。
　　—拂晓时分
　　虽然两人是赶在了十二点前入眠，也虽然泡了舒适的澡，可高考前带来的困乏倦怠是不能完全消去的。
　　高考前的疲惫显而易见，被压榨出来的奇怪生物钟也真实存在于高考生中。
　　“小沚？”
　　“嗯？”这一声朦胧中带着清晰，他似乎要比林亦墨的声音醒得早。
　　林亦墨没有继续的问语，顾沚询问：“你这么早就醒了吗？”
　　“睡够了，我睡得比你多多了。”林亦墨解释，“感觉到弟弟醒了，所以你应该醒了，就叫了你一声。”
　　顾沚向后方挪开，他说：“我移开一点……”
　　“不用不用移！”林亦墨虽然带着睡意朦胧，带声音却也逐渐清晰而来，高三养成的生物钟还真是奇奇怪怪体现。
　　“诶！……”
　　“没事吧！？”林亦墨被顾沚吓的不敢轻举妄动。
　　“没事没事，敏感了点而已。”顾沚没有继续闪躲动作。
　　林亦墨的臀部也没有了大动作，他的动作是五指扣上顾沚的五指。
　　“小沚。”
　　“怎么了？老大。”
　　“你还欠了我半个。”
　　说欠或许顾沚在此时的朦胧中无法明了林亦墨的意思，但这“半个”却完全勾起顾沚的承诺。
　　他也并不是忘记，是昨天完全没能找到履行承诺的机会。
　　“那现在还。”
　　是的，林亦墨能说那说明他想要。
　　顾沚也明白，所以他立即翻起了身子。
　　顾沚双肘前臂撑着上身重力，下半身以膝盖支撑，他停滞半空。
　　拂晓时分的万物处于悄无声息呼吸状态，朝阳也并未浮现，此时的房间一片漆黑填充。
　　“小沚，我都捕捉不到你的眼睛。”林亦墨可以凭借感知——顾沚用四肢包围了他。
　　顾沚思忖片刻中，林亦墨继续问：“找的到嘴亲吗？”
　　“没关系的，亲到哪来就哪里吧，顺过去就好了。”
　　顾沚回应之后也没有给林亦墨继续答语的机会，也确实是抹黑亲到了下巴，他如言语，顺上了林亦墨的薄唇。
　　这亲吻的缠绵似乎并不像懵懂青涩的代表，可在细细思忖中却好像是少年那般纯粹，唇齿中描述的是那份强烈偏执的缱绻爱意，他们敢于表达，纯粹的喜欢你。
　　而欲望也是那么纯粹，敢于表达。
　　林亦墨能逐渐感受顾沚唇齿的力度逐渐松懈，顾沚的力度集中于腹部。顾沚带着的鼻息也愈加清晰，不经过林亦墨的耳畔，是直接由林亦墨的嘴鼻送入心脏，缠绕于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