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隐从小到大对自己的相貌都有足够的认知,认识霍西悬后,生活的圈子更是不缺美人,男男女女或妖艳或风情或温良,人的好看有千百种,他时常感到审美疲劳,但所有这些人在纪医生面前都得退居其次。
他的表达能力从来不是优势,不知道怎样形容小纪医生才合适——总之,他还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可惜这张无可挑剔的容颜大多数藏在口罩和拒人千里的目光之下。
钟隐有幸见过庐山真面目,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美人就是美人,是不带主观色彩的事实。
小纪医生讲话语速慢,语气冷淡:“留院察看三天。”
病症名称太过专业,听也听不懂,钟隐推开病房门,默念着护士说的注意事项。盐盐躺在病床上吊着水,已经睡着了,向青山买了点水果和饭团,还有给小孩的牛奶,此时坐在旁边。
不过是邻居而已,这几年向青山已经帮了自己太多太多。钟隐摸了摸孩子通红的小脸蛋,转过头对向青山说:“麻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远亲不如近邻,跟我还客气这个。”
“说真的,谢谢你,青山。”
“嗨,都说了别客气。你在这坐会,我去挂号交钱。刚才来的时候太急,这些还没做呢。”
钟隐站起来:“我去吧。”
*
放下心来才感觉到匆忙跑了一路,腿都软了。钟隐对一院熟门熟路,指示牌都不用看,经过走廊看见纪医生在前面,刚想追上去再问问儿子的情况,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锲而不舍的人这回没让保镖跟着,单独堵在面前:“纪医生 ,给个面子呗?”
先前在办公室已经纠缠那么久了,搞得门诊人尽皆知,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儿这会都该请假回家避避风头了。
不过纪医生毕竟是纪医生,流言蜚语只当耳旁风,他不在乎,便伤不到他。
纪医生只停下脚步,并不看徐巡,视线落在后面的白墙上。
纠缠这么久,徐巡也累了。他徐少爷出门向来左拥右抱鲜花美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你这样一直拒绝,我真的很没面子的。说出去让我这脸往哪儿搁呀。”
沉默。
“又没什么别的企图,只是想交个朋友。”
沉默。
“还是说,你觉得诚意不够?”
沉默。
沉默。
沉默。
徐巡讲得口干舌燥,没有换来半点回应,恼火得不行,还不能来狠的,只能继续赔笑脸。他说的不假,长了二三十岁,是没这般软磨硬泡、低声下气过。
“这样吧,”他豁出去,拿出手机递到人眼皮底下,“你留个号码,我现在就走,一秒钟都不耽搁,以后也不会再来。怎么样?”
看起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有霍家的教训在前,钟隐深刻认识到他这样的普通百姓不要轻易接触富家子弟,受伤的总不会是后者。他并非正义使者要出手解围,心里惋惜着纪医生的同时准备从旁边走过去,却发现这个富二代莫名眼熟:“徐总?”
自个儿在的小公司从
属千信旗下,也是徐家在酩城分给徐巡“练练手”的产业之一。也就意味着,面前这位是他的顶头上司。
钟隐曾经代表公司在上头来人视察时做过报告,表现出色,董事会就有徐巡,后者对他有印象:“你是……他们公司的小钟,对吧?”
他点点头。
“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你。”
“徐总身体不舒服?”钟隐明知故问。
“没有。”
“那来这儿是……”
“找纪医生叙个旧。你说是吧,纪——”
转身一看,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纪医生的影子。
——————
注:*歌词引用自李玲玉《粉红色的回忆》
第13章 过去的是过去的事是过去时
裴越融系好安全带,调整好坐姿,拍拍这儿拍拍那儿,评价道:“西悬哥,你的车可真没特色。”
霍西悬哼了声:“代步的工具,顺手就行。”言下之意,我可不是你们这些用车来显摆花里胡哨的小年轻。
他像裴越融这么大的二十岁,也是爱车如命,什么款新什么稀奇买什么。现在三十了,身外之物,已经没那么重要。
今天和裴家姐姐吃个饭,顺便从半路接上裴越融。小伙子心思活络,知道讨好谁,转头看向后排正低头玩手机的人:“绡绡姐怎么不坐前面?”
“干嘛要坐前面?”
“不都女朋友才能坐这儿么。我有个哥们的副驾,被他女朋友贴满专属标签,我头一回去不知道这规矩,差点被吓着。后来再坐有妇之夫的车,选车顶我都不选副驾。”
任绡被他逗笑了:“我可没听说过有着多规矩,哪里空着就坐哪儿好了。你在西悬这儿放心大胆坐前排,姐姐给你护着。”
虽然见得不多,但裴越融一直觉得,他西悬哥和任绡姐,和一般的情侣不太一样。金童玉女当之无愧,性格也都不错(好吧,霍西悬可能差了点儿,但在女性面前还是很绅士的),出双入对各种场合,订婚也好结婚也罢,消息放出来真真假假没个定数,他姐姐反正是连贺礼都准备好了。
但是,依他自己的眼睛观察,这俩人别说即将步入婚姻了,根本连情侣的感觉都没有啊。
牵手以上的暧昧动作是从来没看见过的,也不怎么并肩而行,总是一前一后空出些间隙;说话也总是客客气气的,偶尔互相揶揄一句,也没显出比朋友亲热的界限来。
换句话说,他俩之间的距离,甚至不比自己和他们亲近。
裴越融有了不可思议的猜测:他俩……总不能是在演戏吧?
车开动了,没有音乐,也没有交谈声。
裴越融发了会呆,忽然喜滋滋道:“我今天有新的约会哦。”
“还是上次那个?”
“上次?”任绡随口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啊。”
“就是……”裴越融想说西悬哥找我打扮那次,转念一想后者的目的并非和任绡约会,也许她对此事根本不知情,千万别多嘴;他咽了咽口水,糊弄过去,“之前聊天时提到的嘛,手机,手机上。”
如果任绡稍微想一下,就会发现破绽,霍西悬哪里像会在手机上和别人闲聊的性格?公事也就算了,和小孩儿聊风流史,听起来像个商届冷笑话。
好在她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就那么一说罢了。
市一院不仅在酩城独占鳌头,也是周围城市除了难以出入的皇都以外最好的医院,在全国都是前几名。也正因此每天无数人前来求医问药,又得专门清一条紧急通道留给救护车,门口和附近路段常常堵车。
如果没什么必要的话,市民出行都会避开这里,今天去裴家从边走能省不少路,霍西悬抱着侥幸心理,还是赶上拥堵。
任绡在后排打电话给裴越融姐姐说可能要迟会儿,霍西悬烦躁地握着方向盘,一辆车从他们面前开过,车主正降下车窗准备过安检,就那么擦肩而过的一瞬,露出熟悉的侧脸。
那个人是……钟隐?
他最近一直想去找他,可杂事缠身,一直分不出时间。无心栽柳,居然在这种地方碰到。
霍西悬觉得自己不会把不相干的人看成前夫,但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过度思念产生的幻觉,总不能在这里下车、抛下任绡和裴越融。他踌躇之时,那辆车早就开进了医院。后面的车一辆接一辆,淹没了目标。
……不,还是像钟隐。
他怎么可能认错钟隐?
如果是的话,钟隐为什么会在医院?是生病了吗?还是来
看什么人?
驾驶座开车的他看见了,副驾驶百无聊赖的裴越融也看到了。
“小融,你眼熟刚才那辆车的型号吗?”
“啊?”裴越融反应了下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想查车?查那人?那人怎么了?”
霍西悬皱眉,权当默认第一个问题,忽略后面的。
“记车型干什么。”小年轻莫名其妙,“我记得车牌啊。”
*
从地下车库乘电梯到一楼大厅,冷气开得更足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钟隐总觉得刚才自己开车进医院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并不黏腻,但危险,像狩猎者紧盯着猎物。他几次转过头去看,一辆接一辆的车在禁止鸣笛的标志下显得十分烦躁,行人来来往往行迹匆匆,每个人都沉着脸和病魔赛跑,谁会把宝贵的时间花在他这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上呢?
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精神恍惚了吧。
到了病房盐盐正在换吊水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状态已经好多了,眼神亮晶晶的:“爸爸!”
钟隐揉揉他的头发,把东西放下,正好医生给隔壁床的孩子听诊完,他过去问:“纪医生,我家小孩怎么样?”
纪医生口罩遮得严实,只能看见一双非常漂亮、也非常冷淡的眼睛。他不怎么和别人直视,垂眸在平板上调出钟盐的病历,讲得简单:“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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