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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深不渝 (genoki)


  两条细弱的胳膊紧紧环在他颈上,胸膛贴着胸膛,微烫的侧脸埋在他肩窝,呼吸混着潮湿的水汽蹭进季潮的脖颈里,渐渐连心跳都变得同步起来。
  “对不起。”
  苏飞渝在他怀里小小声地说,“我总是惹麻烦…”“你没有惹麻烦。
  脱臼而已,随便找个人就安回去了。”
  季潮揽着小孩柔软纤细的腰,他很少被人这样主动亲近,一时肌肉僵硬手足无措,只能用刻意轻松的语气安抚。
  苏飞渝却仍旧无法安心似的,含含糊糊地问,真的没事吗。
  “没事。
  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季潮说。
  苏飞渝安静了一会,开始断断续续的回忆,他们问我是谁家的,从哪里来…但我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问季潮:“你对他们说我是你的人,可那又是什么意思?”苏飞渝努力地抬起眼皮看他,用很虚弱的声音询问,那代表着我是你的佣人吗?他用即使早熟小孩也褪不干净的特有天真猜测,专属的那种佣人?季潮有好一会儿没能回答他。
  “我的人”确实是一种含糊的说法,季潮脱口而出,是因为他也无法明确界定——他的世界其实远比一般人想象的贫瘠,家人、同学、朋友……季潮依靠利益划分他们而非情感,他结交与季家交好的世家子弟,心照不宣地维持表面的热闹,与血缘兄弟们虚以逶迤,假装看不出他们的巴结讨好和蠢蠢欲动的贪得无厌,季潮的前十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并且今后的人生也将如此——直到苏飞渝出现在他身边。
  苏家的事季潮多多少少听过一点,自然不难想象苏飞渝曾经的处境。
  每一天都是苟延残喘,为了躲避伤害和痛苦用冷淡麻木的假象将自己紧紧包裹,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期待,把自己的心随时清空,缩成小小一团,才不至于被无尽恶意折磨到体无完肤。
  而对待这样的苏飞渝,季潮自认自己没做什么,对他也远远谈不上温柔,苏飞渝却傻乎乎的将他的话全都好好记在心里,鼓起勇气向他求救,会很依赖的搂着他脖子贴在他怀里,注视着他的眼睛那么亮那么清澈,跟围绕在季潮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季潮曾认为苏飞渝的存在可有可无,直到被询问的此时此刻,才终于发觉其实不是的。
  明珠一样的孩子,奇迹般地属于了孑然无趣的自己。
  想好好保护他,想长长久久地带在身边。
  苏飞渝是我什么人?我想让他成为什么人?季潮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隆隆作响。
  他想不出答案,又不愿放手,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怀中苏飞渝的身体温热生动,潮湿呼吸熨着他每一寸肌肤,季潮努力地克制,才没有用力把他揉进自己怀里去。
  这时阳光房的玻璃门轻轻响了一下,他抬起头,季薄祝正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这孩子的事我听说了。”
  他的父亲对他们过于亲密的姿势视而不见,面色一片平常地询问,“他做了你的卷子,是真的吗?”季潮本以为季薄祝会提起刚才的纠纷,万万没想到被问及的却是卷子的事。
  他猜不透父亲的用意,只好诚实回答:“是真的。”
  苏飞渝终于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从季潮怀里脱了出来,站在一旁垂着头不敢说话。
  季薄祝饶有趣味地注视了他一会,突然说:“学校的功课很无聊吧。”
  苏飞渝疑惑不解地抬起眼观察他的脸色,许是季薄祝的神态和话语都十足温和,他放下了点戒心,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
  季薄祝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转头对季潮吩咐:“春节过后带他做个智力测试,再跟你们校长打个招呼,开学考个试看苏飞渝能插进几年级。”
  又说:“我记得他的户口和监护权还在苏家那边,记得要过来。”
  这是要把苏飞渝认真接进季家的意思了。
  季潮不由得打起了几分精神:“您是说……”季薄祝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在他眼里此时的季潮也不过是天真愚钝的小孩,男人看出独子心中那道无处可解的谜题,出于不可告人的私心,用简单粗暴的答案将两人贯穿整个青春的关系盖章——“既然是自己要过来的玩伴,就认真些对待。”
  玩伴玩伴。
  此后很多年里苏飞渝在无眠长夜里细细咀嚼这个名词,从“伴”里品出甜,从“玩”里品出苦。
  苏飞渝想,是否年少的自己就是被这个模糊的词语蒙蔽,才会擅自认定自己的职责只是陪伴季潮长大?那时的他多傻啊,居然以为颈上看不见的项圈和寄人篱下的生活只是暂时的,是具有时效性的,少年的他盼着自己长大,盼着独立生活,可真相是无论伴侣还是玩物,苏飞渝其实早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季潮牢牢攥着锁链的另一头,从未想过要给他其他可能的一生。
  苏飞渝本质其实是非常缺爱的~季潮完全就是运气好做了第一人然后就把人给栓牢了而季潮这时候对??完全不是恋爱感情,两个人都还是小孩,他对苏飞渝唯一从始至终都有的情感是保护欲。
  不过这份保护欲基本上也是悲剧的源头。
  (如果我没坑你们后面回过头看会恍然大悟(?ω?)另外最后??这里并不是误解,季潮最坑的地方就是他非常自我中心从今天开始我要日更了!(那啥,愚人节快乐?)


第二十一章
  寒假结束后苏飞渝通过了H中的入学考,以高分连跳两级摇身一变成了只比季潮低一级的小学弟。
  而只要不被刻意忽视,苏飞渝的聪慧如此显而易见,没多久连初三都流传起关于那个“新转学过来的神童”的闲言碎语来。
  季潮对此一笑置之,他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苏飞渝而产生太大的变化,仍旧维持着以往的生活习惯和步调,只是很多时候身边多了个安静乖巧的苏飞渝而已。
  那会儿苏飞渝和他每天一同早起上学放学,因为比起其他年级初三生还多一门晚自习要上,苏飞渝不知怎的不愿意放学自己先回去,好几回司机都叫来了,结果季潮还是下了晚自习一出教室就能看见坐在楼梯口靠着栏杆打瞌睡等他的小孩。
  几次下来季潮被搞得彻底没脾气了,经过老师同意后从此他们教室后面角落里那套空桌椅就成了“晚自习时间的苏飞渝专用座位”,只要季潮稍稍回头,就能看见苏飞渝握着笔很认真在做作业的样子。
  一来二去季潮几位走得近的同学都对他熟了,见到苏飞渝就吵吵嚷嚷地打趣:“哟,季哥的小跟班又来了。”
  苏飞渝也不恼,乖乖巧巧地坐在那看他们玩笑打闹。
  他年纪小,又漂亮得跟个洋娃娃似的,眨着眼抿唇笑的样子弄得一群大男孩快要心肌梗塞,说着说着就要上手摸他脑袋,被季潮皱着眉一一打掉。
  “不说还以为是亲弟弟呢,”同学笑话道,“这么宝贝,碰都不让碰啊。”
  季潮微笑:“飞渝这么乖谁不宝贝,某些人不要因为自己亲弟是个熊孩子就来嫉妒我。”
  教室里顿时一阵意味深长的嘘声。
  -不过季潮和苏飞渝毕竟年级不同,初二初三的学生不在一栋楼,课程也大多错开,因此实际上除了苏飞渝晚自习时主动过来找他,在学校里季潮可能一周都碰不到他一次。
  这么过了两三周,有天到了晚自习的时间,苏飞渝却没出现。
  但苏飞渝没有手机,不好联络,季潮只好打给司机,不多时收到回电,说接到苏少爷了,人正半路上往回走呢。
  对面静了几秒钟,大概是苏飞渝从司机手上接过电话,他的声音很轻,道歉说今天有点不舒服,就想先回家了。
  季潮说好,本来他也没想让苏飞渝天天陪他上晚自习,正好这时上课铃响了,他就叮嘱了几句,草草挂了电话。
  他原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不知为何明知这一天教室后方的位置上不会有苏飞渝的身影,季潮却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一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宁。
  “今天飞渝没来啊?”中间休息的时候那位交好的同学过来问。
  “说是不舒服,就让他先回去了。”
  季潮回答。
  同学看了季潮一眼,过了片刻才有些犹豫地开口,问:“你知道苏家的大儿子也读初二吗?”季潮确实不知道。
  苏家什么的他之前根本没关心过。
  “今天中午我在食堂碰见那位少爷和他的同伴,嘴里说的很难听,”同学隐晦地说,“飞渝毕竟是私生子,在你家又没名没分的……季哥你也不是没见过,有些浑的专挑软柿子捏。”
  “私生子小集团”和与之紧密相连的“校园霸凌”都是离季潮很远的名词,在他看来不论是加害者还是受害者都像地上的蚂蚁,就算一窝蚂蚁对另一窝蚂蚁实行非人道屠杀,又关一旁冷冷观看的人类什么事呢?但是这天季潮放学回到家,拉住刚刚洗完澡的苏飞渝,强行挽起他的睡衣,看见还附着湿润水汽的柔软腰肢上令人心惊的青红痕迹,才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后悔和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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