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他的话音还没落,紧闭的大门被撞开。
庄隅下一秒被护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这个怀抱有些冷冽,裹挟着清风,也许是跑得太急,所以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震颤。
他抬头望着傅时戟的脸颊,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想要将自己融化在他的身体里:“傅时戟,我知道你会来,但我害怕。”
“别怕。”傅时戟亲吻一下庄隅的眼尾。
“大哥,”傅峥抬起手做投降状,道,“我可没动你的宝贝,完璧归赵。”可惜只差一点就能得手了。
傅时戟伸手,猎三立即将枪支送到他的手中,傅时戟看着微笑的傅峥,朝他的肋骨处开了一枪。
“嘭——”
傅峥没有设防,身体被贯穿,他单膝跪在地面上,嘴角溢出鲜血:“咳咳咳。”
“傅时戟!”庄隅被枪击声吓到,惊叫一声躲在傅时戟的怀里,“快带我离开这里。”
血腥味更加浓厚,甚至压下傅时戟身上略带苦味的气息,钻进了庄隅的鼻子。
傅时戟摸着庄隅的后颈,安慰着庄隅,半晌后庄隅缓和了一些。小猫咪在被捏住后颈处时,能够产生安全感,傅时戟知晓庄隅受了过度的惊吓。
“傅爷,你可真狠啊。”傅峥摸了一下伤口,看着指尖上的鲜血,舔舐一下,皱眉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对他做些什么了。”
自己可是连庄隅的脸蛋都没有碰到,就挨了一颗枪子,吃了大亏。
“你若是做了,现在就没有命再同我讲话。”傅时戟将庄隅抱起,朝外走去,“再有一次,你这条旁支就可以断了。”
*
“傅时戟,好多血。”
坐在车子里,原本在傅峥面前故作坚强的庄隅变得懦弱起来,坐在傅时戟的膝盖上,用双腿夹着他的腰,庄隅将脑袋埋在傅时戟的西装里,胳膊抱紧他的胸背,像一只无尾熊攀附在赖以生存的枝干上。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我被人抓去你不知道吗?”
“你知道王强什么样子,还把我扔到他的身边。”
“你不喜欢我了!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我……我也讨厌你。”
庄隅无理取闹地控诉着傅时戟的罪行,局外人看着还以为是傅时戟抛弃了庄隅,殊不知庄隅自己才是企图逃离的始作俑者。
傅时戟轻轻揽着庄隅,懊悔不已。
今日看到庄隅定位的异常,他立即赶了过去,却被傅峥设下的障碍绊住片刻手脚,若是再晚些,后果难以料想。傅时戟对庄隅道:“是我不好。”
傅时戟太了解庄隅的秉性,本想撒手几天,等庄隅玩够了,对外面的世界不再抱有向往后乖乖回到自己身边。他在庄隅的手机中安装了定位,只等庄隅将钱花干净后,再挣不到钱维持生计,觉得日子苦了便会回头。
可纵容着庄隅的傅时戟也受其反噬,这几日一直在心理医生那处吞咽着大量的药剂,没有精力调查清楚傅峥的走向。
傅家私底下做赌坊的生意,但除却大型赌场由傅时戟掌管外,剩下的都交由其余人打理,傅时戟不知道傅峥从哪里得知了这些消息,居然有胆量对庄隅下手。
思及此处,他眼底一黯,上次在码头已经给过傅峥一次教训,傅峥居然还不长记性。
“我过得一点也不好。”庄隅从傅时戟的怀里探出脑袋,搭在傅时戟的肩膀处,继续说道,“那个傅峥吓唬我,王强流了一地的血,他是不是死掉了?我好怕自己也被他杀死。”
血腥的场面烙在了庄隅的脑海中,迟迟无法退散。
“别怕,我在。”傅时戟抬起庄隅的下巴,沉声道,“可怜的乖孩子,你还要离开我吗?”
庄隅扁扁嘴巴,本是一肚子的委屈却还要被质问,明明看透了自己不配在傅时戟身边,也不应该知是迷途却不返,他也不想做喜欢上同性的不正常的那类人,可是他真的没有地方可以躲避了。
“…傅时戟。”庄隅跪坐在他的腿上,直起腰身,然后将薄唇覆在了傅时戟的唇边。
是小心的试探,粉红的舌尖触碰到对方的唇瓣后,又害怕地缩了回去。
傅时戟眸色深沉,哪会再给庄隅退路,手指穿插在庄隅的短发间,控制权落在傅时戟手中,让庄隅只能扬起白皙的脖颈,迎合着自己。
唇舌交叠,刺激得庄隅眼角飙出泪花,小巧的喉结颤抖着,他的呼吸与傅时戟的难解难分。
“你疼疼我。”庄隅央求着喃喃说道。
上锁
这是庄隅的初吻,他初次亲吻另一人的唇瓣。这也是恋人间表达爱意的行为,其实庄隅除傅时戟外也选不出旁人做这样的事。
被傅时戟亲吻着的庄隅变成一个贪欢的少年,眼里尽是情欲。
庄隅摸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心底发着热,似乎要将他烫熟,汹涌着的情感不知该如何释放。
傅时戟的唇瓣像是涂抹了蜜糖,迷惑着未经情事的孩子。傅时戟终于等到了怯懦的庄隅朝他走近了一步。
“咝……”
傅时戟被庄隅的齿尖划破了唇角,这让他的眸色更加深沉,他捧着庄隅通红的脸颊,隐忍道:“乖孩子,我的耐力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庄隅的眸子黑白分明,此时他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傅时戟话中的意味,偷偷舔了舔齿尖上傅时戟的甜丝丝的血,小心地敛去了神色。
傅时戟明白庄隅还需要一些时间。
车内的挡板早已经被猎三升起,无人干扰傅时戟和庄隅。傅时戟将窗子开了一条缝隙,旖旎之味在两人周围萦绕着,许久才彻底消失。
半空中的浅月似乎快要淡去,天边微亮,楼宇间的霓虹灯也变得模糊。
街道的凌晨四点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汽车穿行而过,惊起薄薄的雾气。
庄隅的胆量在主动邀吻时已经被耗尽,他甚至不敢再直视傅时戟。唇瓣微微红肿,庄隅想不出自己怎么会做出那么大胆的行为,好似昏了头,而傅时戟也没有推开他,而是同他一起沉沦,可再往下一步,庄隅还是畏惧着的。
傅时戟拍打着庄隅的背部,哄着孩子一般,呢喃道:“我疼着你呀……”
庄隅紧紧闭着眼睛,被哄得进入梦中,手中抓着傅时戟的衬衫,就算在沉睡中也不想松手。
车子抵达别院后,猎三拉开傅时戟这边的车门,傅时戟抱着庄隅缓步下车,许是被庄隅压了很久的双腿短暂地失去知觉,脚下轻微踉跄了一下。
“傅爷,要不我来吧?”猎三见状便狗腿似的说道。
“滚。”傅时戟冷淡道。
“哎。”猎三挠了挠头,立即圆润地滚开。
猎三一边滚一边心道傅爷还害怕他对小少爷动手动脚不成,就是借给他猎大的胆子他也不敢。
上次猎大听了老夫人的命令将庄隅带走,回头就被傅爷派到无人岛历练两年,猎二因为没有打过猎大也被罚去营地集训,可怜他不惹麻烦不生事端,就是想要表现一下自己,也被训斥一番。只要遇到与庄隅相关的任何事,傅爷总不按常理出牌。
傅时戟抱着庄隅回到房间里,为庄隅简单擦洗了一遍后,帮他换了柔软的丝绸睡衣。傅时戟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此时打理起庄隅却是甘之如饴。庄隅中途惊醒,不过看到摆弄自己身体的是傅时戟,便又翻身睡了过去。
将庄隅清洗干净后,傅时戟这才去洗漱,然后为自己换了干净衣服,怀抱着庄隅躺在床上休息。
虽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但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后连一丝日光也照不进室内,房间内昏沉沉的,很适合补眠。
庄隅嗅到傅时戟的气息,将脑袋挤到傅时戟的身侧。睡梦里的庄隅总是比清醒的庄隅更加坦诚,小小的举动无一不展示着自己对傅时戟的依赖。
傅时戟抚摸着庄隅被剪短的头发若有所思,他的宝贝又少了一点。
庄隅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他发现自己的脸颊紧紧贴着傅时戟的腰,而傅时戟正在同电话那边的人讲话:“我知道了,明天会过去。”傅时戟的声音很轻,他怕把身边的人吵醒。
傅时戟发现庄隅睁着眼睛望着自己,带着瞌睡气的眼睛湿漉漉的。傅时戟与那边的人随便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对庄隅道:“是我吵醒你了吗?”
其实傅时戟自己只是比庄隅早醒了半个多小时,他这几日也从未有过片刻安眠,只有环抱着庄隅才能真正入睡。
庄隅有些尴尬地将脑袋往后挪了挪,看见傅时戟的腰间被自己压得红了一块,低垂着眼眸,伸出手做贼心虚似得揉了揉。傅时戟的身材很好,在平日自己睡懒觉的时候,傅时戟总会严格按照体能教练的建议,每天都抽出一段时间锻炼身体,风雨无阻。
反观自己柔软的肚子,傅时戟精壮的腹部令庄隅心怀羡慕,庄隅摸够了,才缩回手抱着被子回道:“没有吵到,是我自己醒的。”
傅时戟点了点头,伸出手揪了一下庄隅的短发,慵懒道:“怎么把头发剪掉了?”
庄隅默不作声,本就是一时兴起,与傅时戟拗脾气,可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回到了傅时戟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