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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肝儿[娱乐圈] (巧克力香菇)


  蒲栎觉得脸颊变得僵硬,身体也紧绷着。他承认,自从MAXIMUM解散之后,与钟昕阳相遇的这一个多月,他让他渐渐恢复到往日的快乐。
  有了钟昕阳,他仿佛回归这个年龄的男孩该有的状态,可以放下一切戒备,和这个人聊喜好、聊烦恼,聊一些无法对MAXIMUM工作伙伴说的事,无法与助理大哥冯锐说的事,无法与总是咋咋呼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费一鸣说的事。
  “开心。”蒲栎不得不承认。
  “那就对了,”钟昕阳像是得到了某种允许,又靠近了一些,很认真地扭过头看蒲栎,并且抬手扳着蒲栎地头,强迫他看自己,“那就不关别人什么事。”
  蒲栎挣脱,抬手挡在两人中间,尴尬地笑:“你这是要做什么?”
  “听我的话,”钟昕阳一边说,一边起身开始解仔裤上的腰带,噼里啪啦的铜扣声想之后,钟昕阳退下了裤子,他那双遍布淤青的腿,过了这几天已经转成了更加恐怖的黄紫色,“老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宁愿喜欢一条狗,也别把感情用在他们身上。”
  “这……”蒲栎到吸一口凉气,连忙把头转向一边,“你这是干什么?”
  “这些疤痕都是他弄出来的,每弄出一块就说一遍 ‘我爱你’,他喜欢玩,我就陪他玩,到最后才发现,我不过只是一个玩具,恰巧拥有了作为玩具的自觉。”
  蒲栎的脑袋轰鸣,紧闭着眼睛。
  而钟昕阳的声音还在耳边:“喜欢谁都可以,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以我的经验教训来说,栗子,千万不要喜欢老男人,尤其是有钱又有事业的老男人。你玩不过他们的。”
  蒲栎深吸口气,拉钟昕阳坐下,躬着身帮他拉仔裤,一股怜惜油然而生。
  “对不起。”蒲栎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他此刻就是特别想说出这一句。
  钟昕阳重新穿好裤子,再次与蒲栎对视,眼睛里渐渐生出笑意。
  “栗子,”钟昕阳说,“我很喜欢这么叫你,感觉甜甜糯糯的。”
  蒲栎已经没有力气去猜想钟昕阳身上的伤和“老男人”有什么关系,更不愿意去触碰那个“老男人就是慕池”的猜测。
  “不如我们在一起吧,”钟昕阳叹了口气,“我好想好想谈一场纯粹的恋爱,和一个能给我一点点温暖的人。就像过去的这一个月,咱们在一起时那么的开心,无忧无虑,仿佛未来也有了希望。”
  钟昕阳说着,手指搭上蒲栎的腿面。
  蒲栎大腿一阵酥麻,一股无法言明的不安让他捏住了钟昕阳的手指:“昕阳,别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日更哈,每天下午3点。


第11章
  蒲栎向钟昕阳坦白,承认了自己确实喜欢同性,但是,对于他更进一步的猜测,蒲栎却无法回应。
  就像他也没办法要钟昕阳来确认他的猜测一样。
  就算慕池在他的心里终究不过是个梦,他也想尽力为这个梦保留一点尊严。
  对于钟昕阳一时兴起的表白,蒲栎自然也是委婉的拒绝。
  因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无法这么快就被另一个人占据。更何况,钟昕阳虽然长得帅气,面相白净又阳光,却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钟昕阳把一切都说开后,心情不错,翻空了蒲栎家的冰箱,撇开这个话题不再去提。
  有时候,蒲栎真不知道如何给钟昕阳定性,这个男孩总是游移在理性与感性、阳光与阴郁、脆弱与顽强之间。
  一周后,冯锐代蒲栎收了一封Jerry发来的请柬。
  蒲栎自从进了公司就忙着参加演艺培训,期间还抽时间拍了几组个人照,与Jerry鲜少碰面。
  所以突然收到Jerry的请柬,他还挺意外的。
  那是Jerry定于一周后的婚礼邀请。
  更让他意外的是,请柬上新娘那一栏里写着“木沐”的名字。
  以前,在MAXIMUM的时候,他的化妆造型师就叫木沐,是一个温婉可爱的女孩。
  蒲栎忍不住问冯锐:“是小木?”
  冯锐目光一挑,示意蒲栎拉开请柬。
  果然,这张设计精巧的请柬,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机关,一条红色的丝线,扯出一张Jerry与新娘的婚纱照。
  那照片上的新娘确实是他认识的那个木沐。
  蒲栎看着冯锐乐:“以前听她说过,在和一个高富帅相亲,没想到竟然是和星河的Jerry。”
  冯锐笑得眼角鱼尾纹都出来了:“这个小妮子行啊,现在成攀上高枝的金凤凰了。”
  木沐的情况,蒲栎还挺了解的。那女孩和他同一年生,因为喜欢化妆造型,很早就去上了专门学校,而后一直跟着师傅在娱乐圈里打拼。
  MAXIMUM正当红的那几年,小姑娘不辞辛劳,也跟着天南海北的跑。然而,她最大的梦想还是找一个爱他的老公,生一对可爱的宝宝。
  “这下算是梦想成真了。”蒲栎翻翻手机通讯录,试着拨出木沐的电话,想当面道一声喜。
  说巧不巧,木沐恰巧就在不远处的商业街采购,距离蒲栎步行不过十多分钟。
  两人约定了在一家茶餐厅见面,临窗的位置,下面就是繁华的步行街。
  “我猜你会给我打电话的。”木沐到了,一向短发的她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蓬松的白色连衣裙和她往日的穿衣风格很不一样。
  不久后,蒲栎就反应过来了,他看木沐小腹被遮挡的很严实似是有意为之,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木沐是有了宝宝,连忙恭喜她双喜临门。
  “不要这么夸张啦,”木沐坐下,笑着捂住嘴巴,“让人听到多不好意思哈。”
  两人许久未见,就着喜气,一起聊了许多。分别时,木沐有点恋恋不舍:“婚礼你记得要来哦,我这边没什么朋友,多一个认识的人在心里踏实一些。”
  蒲栎欣然答应,反正他还没有正式的工作安排,多的就是时间。
  然而,就在十月中旬,眼看第二天就是木沐与Jerry婚礼的那个晚上,蒲栎接到了钟昕阳的电话。
  其实在那通电话前的两个小时,蒲栎还和钟昕阳一起在电影学院南楼前讨论《借越》剧本。
  “何生本来是个游泳运动员,他很热爱游泳也背负着教练和家人朋友的期望。可是,一次出海事故,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被海浪卷走,无能为力。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下水了。”
  何生面对蔚蓝色地大海,无声地哭泣,明明是他没办法用擅长的技能救朋友上岸,却从内心感到了巨大的背叛,他们曾经那么要好,什么都要在一起,为什么死亡却猝不及防,要把他们活生生地撕开。
  “哭戏?”蒲栎问钟昕阳。
  钟昕阳坐在蒲栎身边,刻意地保持了一点距离。
  “我总觉得我拿捏不好何生的心理状态,”钟昕阳嘴角挂着笑,眼神却是迷茫的,“何生对友人的感情在我看来不是单纯的友情,似乎还有与生俱来的爱与依赖。他失去了 ‘朋友’,实际上就是失去了爱人、亲人和一种信任的能力。然后,这影响到了他对水的感情,本来他是爱游泳的,现在不信任它,所以没办法再爱了。”
  蒲栎追随着钟昕阳的解释,又把剧本看了几遍,他觉得钟昕阳的解读是有一点偏激,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要他来说,他只能感受到何生的愧疚。
  游泳是他的特长,引以为豪的东西,却没办法用来救人,他很愧疚。逻辑十分简单。
  这一段的台词不多,重在感情戏的表达。
  两人反复讨论,偶有争执,完全没有看出钟昕阳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钟昕阳在电话里神志涣散,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一会儿说自己小时候养过叫“过儿”的麻雀;一会儿说自己在艺校被男孩子们欺负的事儿;还说了终于鼓足勇气向家人出柜后,不但没有得到理解与包容,反而被带去外地的一家戒断中心治疗。
  “栗子,那种电极片你见过吗?冰凉凉的,连着一根根细小的电线。他们把许多个那样的东西捆在灰色的头盔上。我第一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戴着那个玩意儿,还觉得挺可笑的。可是,随之而来的巨大刺激,让我再也笑不起来。”
  “他们给我放那种片子,两个外国男人,在阳光下,在花海中,在栈桥上。他们眼里全是彼此,那么的柔情蜜意。可是,一到他们靠近,牵手,或者接吻,我脑袋上的电极片就呲啦作响。”
  “妈的,那种感觉,不是痛,绝对不是痛,或者说不是我预期的痛。我一边安慰自己,还好,能挺得住,一边疯狂呕吐。我分明不痛啊,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栗子,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不想,我不愿意自己被当成异类,被人看不起,被自己的父母甚至小妹鄙视。我也想戒掉,如果能戒掉的话!”
  “可是,不行啊!曾经,我以为我戒掉了,可不过只是欺骗自己。如果我没有遇到他,没有遇到他就好了……与其让我戒掉他,不如让我戒掉爱的能力,可是那样我还为什么活着?”
  钟昕阳的情绪随着他的诉说激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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