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然遂跟贺谨睿一块出发。
在路上开了差不多两公里，贺谨睿带着言然来到了一间厂房。
“这里是我们原来的食材仓库，后来公司大了，地方不够用，就换地方了。我们公司的租约还有半年，不过我跟房东很熟，又有优先续约权，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中央厨房可以定在这里。”贺谨睿说道。
言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间厂房多大？”
“三千多平方。”贺谨睿说道。
“这么大？！”言然愣了愣。
“目前来看，确实是大了一些，不过我觉得以你现在的发展，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扩大规模，与其到时候不断搬家，还不如一开始就选好地方。”贺谨睿说道。
“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也太大了。”言然微微皱眉。
“三千多平的中央厨房，租金要很多吧？”言然问。
“租金的话，这边一平是差不多5块钱，三千多平，一个月租金是一万七左右。”贺谨睿说道。
“一平5块钱？这么便宜？”言然眨了眨眼睛。
“铺面和厂房不一样，最近几年经济不好，很多工厂都倒闭了，市面上的空置厂房多的是，而且这么大的厂房其实很难出租的，没多少公司能吃得下，除非隔成好几个几百平的小间厂房，可那样一来得花一大笔改建费，而且还不一定能全部租出去，所以整租的话，房东是最喜欢的。”贺谨睿解释道。
“一个月一万七，一年就得二十万……”言然算了算，咂舌说道。
“你先听我说完，其实我想跟你合作。”贺谨睿说道。
“合作？”言然愣了愣。
“开中央厨房需要跟很多人打交道，还需要花很多时间管理，这方面我觉得我比你更有经验，你每天要下厨，要经营言然小馆，想来应该没有太多时间管理中央厨房，食品安全是很重要的，必须时时关注才行，这方面我能帮你。”贺谨睿说道。
言然微微点头。
“另外还有食材方面的，跟鲜满园合作，食材成本肯定比去市面上采购便宜，比员工价还便宜哦！这样利润就能挤出不少。”贺谨睿继续说道。
“最关键的，咱们已经在合作了，猪头粽的成绩你也知道，非常好，你的厨艺加上我们公司的管理、渠道、配送等等方面，绝对是双赢！”贺谨睿说道。
言然听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干嘛这么看着我？”贺谨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没有，我在想，你这么精明，我会不会有一天被你卖了，然后还帮你数钱。”言然笑着说。
“有可能哦！我准备把你卖给富婆。”贺谨睿开玩笑道。
“是吗？可是我不喜欢富婆，我喜欢富翁，你帮我找个富翁吧！”言然逗趣道。
“好啊！”贺谨睿笑着回道。
他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言然一边假装随意地打量厂房，一边用余光偷偷观察贺谨睿。
他那句话虽然是在开玩笑，却也藏着一些无法直言的心思。
“合作的事就这么说定咯？”言然说道。
“好，按猪头粽的股份比例一样，可以吗？”贺谨睿问。
言然随即比了个“OK”的手势。
————
言然小馆。
言然正在熬制小绍兴鸡粥。
小绍兴鸡粥起源于上海，是当地的特色传统小吃，以鸡汤原汁搭配上等白粳米熬制而成，是一道味道鲜美，营养丰富的滋补佳品。
街道外不远处，一辆奔驰保姆车不疾不徐地向庙口美食街驶来。
后座上是两个年轻人，一名中年男子，还有一位老夫人。
四人皆衣着不凡，年轻人时尚，老夫人华贵。
“妈，前面就是庙口美食街了。”中年男子钟浩东说道。
老夫人透过车窗瞧了瞧，淡淡地点了点头。
“奶奶，庙口美食街里面好吃的东西可多了，有猪肚鸡啦，桶子鸡啦，卤肉，烤鸭，很多很多，里面还有一家特别出名的小吃店，叫言然小馆，每个星期都会卖一种新小吃，特别好吃。”两个年轻人中的女生钟雪兴奋地跟老夫人说道。
“妈，要不要进去看看？”钟浩东问道。
“不了，刚爬完山，累了，回去吧！”老夫人说道。
“不去美食街吗？”钟雪有些失望。
老夫人笑了笑：“你如果想去，等下让司机送你进去。”
“可我想跟奶奶一起去，奶奶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想带您去吃好吃的！”钟雪说道。
“可是奶奶今天确实有些累了，明天吧，明天你陪奶奶过来。”老夫人笑着说。
“好！那咱们说好咯！”钟雪高兴地说。
“嗯，说好了。”老夫人点了点头。
这时，车子开过美食街的街口。
坐在车窗边的小伙钟杰无聊地把车窗按了下来。
空气中一阵淡淡的香气飘了进来。
老夫人闻了一下，身子微微坐直：“这是什么味道？”
车内其他人纷纷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
“奶奶，这味道很香啊，要不咱们进去看看？”钟雪立刻说道。
老夫人显然对这股香味很感兴趣，立刻点头同意了。
“司机，倒回去，进庙口。”钟浩东说道。
司机立马掉转车头，开进了庙口美食街。
老夫人似乎非常紧张，仰着脖子，不断地向外面张望，寻找香味的源头。
“妈，您安心坐着，我们帮您找。”钟浩东说道。
这时，钟雪突然指着前面兴奋地喊道：“是言然小馆，香味是从言然小馆飘出来的！”
钟浩东看着她，有些不信：“这街上这么多间店，你怎么肯定是言然小馆？”
“哎呀，爸，你女儿我的鼻子很灵的。”钟雪一脸自豪地回道。
钟浩东淡淡地瞥了女儿一眼，是吗？
车子在言然小馆门前停下，车门刚刚开启，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地起身想下车。
“哎呦，妈，您慢点。”钟浩东赶紧说道。
“奶奶，您慢点。”钟雪连忙扶住奶奶。
钟杰也立马站起来，一跨步下了车，做好随时接住奶奶的准备。
老夫人紧张地下了车，快步走进言然小馆。
此时，言然正在熬制小绍兴鸡粥，店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鸡汤香味。
钟浩东纵然味觉再迟钝，看到灶上的美食也明白过来母亲为什么那么紧张了。
“小伙子，这是小绍兴鸡粥吧？”老夫人问道。
“是的，婆婆。”言然微笑回道。
钟雪看着言然的微笑，心里瞬间美得冒泡，好帅啊！！！
“可以给我来一碗吗？”老夫人问道。
“当然，不过还需要再等十五分钟，可以吗？”言然轻声说道。
“可以可以，我等，我等。”老奶奶连连点头。
“我也可以。”钟雪憨笑地举手回道。
钟浩东有些懵逼地看了女儿一眼。
钟杰则一脸嫌弃地瞥了瞥自家妹子，花痴！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言然把一碗小绍兴鸡粥端到老夫人面前。
“婆婆，请慢用，刚出炉的，小心烫。”言然细心叮嘱道。
“妈，我帮您吹凉吧！”钟浩东柔声细语。
说完，伸手想端起鸡粥。
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要自己来。
老夫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在嘴边稍稍吹凉，而后慢慢地送进嘴里。
嚼了几下之后，老夫人的眼眶红了，两行热泪瞬间滴了下来。
言然当场就懵了，喝个粥咋还哭了？
第41章 往事
保姆车上。
“小雪，你说这家言然小馆每个星期都会换新的东西，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你说明天还有没有小绍兴鸡粥？”钟老夫人紧张地问孙女钟雪。
钟雪微微皱眉，她也不敢确定。
她不禁有些伤感，奶奶那么喜欢小绍兴鸡粥……
两人来到了言然小馆，钟老夫人一下车就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脸上瞬间展露笑颜。
“小伙子，麻烦来一碗小绍兴鸡粥。”钟老夫人走进店内对言然说道。
“好咧！您稍等一下。”言然干脆利落地回道。
他舀了一碗小绍兴鸡粥，送到钟老夫人面前。
“婆婆，小心烫哈！”言然叮嘱道。
“好，谢谢。”钟老夫人微微点头。
最近几天，钟老夫人每天都会到言然小馆来喝粥，言然也慢慢了解了钟老夫人流眼泪的原因。
……
1949年，2月，上海。
天色已晚，叶晓南从码头下工回家。
“南哥。”朋友韩顺武走上前，把手搭在叶晓南肩膀上。
“小武。”叶晓南微笑。
“南哥，你托我打听的事，我都打听清楚了，晓北读书的事没有问题，过几天你带上晓北，咱们一起去给张先生送份礼。”韩顺武说道。
“谢谢！”叶晓南说道。
“嗨，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个。”韩顺武摆了摆手。
“南哥，晓北一个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韩顺武有些不解。
“我不知道读书具体有什么用，但我知道读书一定会有用的。”叶晓南肯定地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