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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你 (理文)


  持续了四五十分钟的微弱电流在他身体里乱窜,搞得现在手脚都是麻的,腰一阵阵地酸痛,背后还蒙了一层冷汗,把身上穿的半袖都润湿了。
  真是草了。
  上午的课是上不了了,陆定干脆在院子里晃悠。
  自从他来了这,都还没好好逛过。
  陆定顺着墙根走了几圈,时不时抬头看看,又环顾四周确认自己的位置,然后默默记下,继续到下一个位置。
  整个大院被均分成了两个部分,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横在院子最中间的那张长达三五百米,两层楼高的铁栅栏。
  左右两个部分能让人通过的只有一扇上了锁的铁门。
  陆定不由地去猜对面那块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进去。
  不过估计也和他们差不多。
  他手勾着铁栅栏,透过其中一个缝隙往那边看着。
  空荡荡的地面,什么都没有。
  人也没有,垃圾也没有。
  “陆定,干嘛呢?”
  正在陆定看的出神的时候,背后有人叫了他一声,冷冰冰的语气和这炎炎夏日很不协调,听了难受。
  是姓杨的。
  陆定缩回扒在网格上的手,“我刚从治疗室出来,没地去。”
  “我送你回宿舍,中午到点就出来吃饭,下午的课你得跟着上。”
  “好的。”
  最起码在宿舍待着有个地儿能躺,早上起的太早,他还有点困。
  “记得写日记,每周要收一次。”姓杨的关门前给他留了这么一句话。
  还要写日记。
  陆定翻开那个本子,一下子把写过检查的那十几页翻过去,找了张空白纸,就开始写。
  他最擅长的就是记流水账了,从几点起,起床后干了什么,到几点吃的早饭,早饭吃的什么……就是这种划水偷懒的闲散文笔,导致陆定高考语文作文满分五十才打了三十分。
  不自觉地,陆定把方生的名字写在了纸上。
  他的名字有九画,很好写,想写的好看也很容易。
  但陆定偏偏盯着那两个字出了神。
  他以前好像也从来没认真写过方生的名字。
  方生应该联系过他了吧,肯定是顾路接的电话。
  想来想去,选择把手机留给顾路而不是留给安绍文或者余章真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把写着方生名字的那张纸从本子上扯下来,撕成片然后扔进马桶里,按下冲水键。
  几张小纸片顺着涡流被冲进下水道的时候,陆定心里升起一阵畅快。
  又抬头看了看那扇窗户。
  陆定又盯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踩着床沿就爬到了桌子上。
  宿舍层高三米左右,他一站上去脑袋就快碰天花板了。
  这扇窗户是单层结构,边上只是靠着几颗螺丝固定在旁边的白色框架上。
  如果能把这几颗螺丝卸下来的话,应该可以把这块玻璃给取下来。
  但是现在手边没有十字改锥,他该怎么拧那几颗牢固的螺丝钉。
  陆定从桌子上悻悻地跳到地面上,随手把桌子上边的脚印一抹,桌子干净了,他的手却黑了。
  正要洗手的时候,他瞥见了扔在桌子边上的圆珠笔。
  圆珠笔其他地方都是塑料的,唯有笔夹是不锈钢材质。
  天助我也。
  陆定迅速把那个笔夹从圆珠笔上撸下来,卡在桌子边,硬是把有弧度的地方掰弯,又用力对折了一下,把那个铁片压成了薄薄的,但很结实的金属铁片。
  虽然简陋,但是能使就行。
  陆定刚把改造好的改锥塞进自己裤衩的小兜里,门就被打开了。
  姓杨的看着他满头汗的样子就皱了下眉头。
  陆定心里一跳,别不是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但姓杨的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水池,“洗把脸去吃饭吧。”
  他应该是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了,但是没说。
  下午的课基本上排的很满,但是陆定发现一个奇景。
  每节课上课之前都要喊十几遍“我用坚定的决心戒网,孝顺父母报效国家”的口号。
  每个人都喊的十分起劲,最后喊到脸红脖子粗,连喉咙都沙哑地忍不住咳嗽的时候那些“老师”才会允许坐下。
  陆定只是配合地张大嘴,其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对他来说,这种没有营养的洗脑口号,简直跟给人中午吃了一盘油炸苍蝇一样。
  没营养,还恶心。
  陆定个子高,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挨着垃圾桶的座位上。
  他从小到大学习好,兼顾有点近视,就算个子高也没坐过这么差的位置。
  这还是头一次和垃圾桶做同桌。
  陆定看着垃圾桶,笑了笑,“你好,新同桌。”
  垃圾桶同学并没有吭声。
  连隔着一个走廊的那个男生看他的眼神都没有一丝丝的诧异。
  可能来了这儿之后变成真正的精神病人也不奇怪。
  陆定只是觉得心口闷的慌。
  他在学校人缘不错,闲来无事说个闲话也总能找到人,就算是在附中读高三的最后冲刺阶段,陆定也能上课的时候找余章聊聊天。
  但是来了这个地方之后,说话最多的就是那个林主任,还有姓杨的和姓韩的。
  明明这里都是差不多岁数的人,都有同样的爱好,几乎天天上课都能见着,但偏偏一句话都不能说。
  简直比蹲号子都残忍。
  陆定现在逮着东西就想说说话,管他是人还是垃圾桶。
  “坐垃圾桶旁边那个。”
  陆定抬眼,往讲台上看去。
  年轻的女老师扎着丸子头,精致的妆容挂在脸上,身穿白色短款连衣裙,与这动人的搭配格格不入的,是从眼睛里溢出来的同情。
  陆定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你和谁说话呢?”
  “和垃圾桶。”
  教室一阵沉默。
  如果换做正常的课堂,应该引来哄堂大笑才对。
  应该有人来指着他笑他,“你们看这个神经病,他在和垃圾桶说话。”
  或者耳边会传来熟悉的声音,“陆定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为了考个状元把自己脑子都学坏了?”
  再或者会听到方生撩人的浅笑,然后对他说一句,“你要是累的话咱们就吃饭去。”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发生。
  这里坐着三十多个人,没一个人吭声。
  甚至连呼吸都异常的沉重。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美女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他坐下了。
  晚饭后,在餐厅统一领了两片药吃了,那领头的才放他们回去。
  陆定把那两片白色药片放在手心看了很久,才发现两种药是不一样的。
  昨天被强喂的时候没仔细看。
  其中一片应该是安眠药,至于另一片……大概是精神类药物。
  陆定刚进宿舍就抠着喉咙把那两片药给吐出来了。
  看着那两片已经缩小了很多的药片,陆定嘴里直泛苦。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确定外边脚步声消失之后,才从裤衩兜里摸出那个小铁片,捏在手里爬上了桌子。
  他左手扶着落满灰的水泥窗台,右手捏着铁皮去转动螺丝钉。
  好一会,铁片的头儿已经翘起了边,那螺丝才松了一点。
  陆定又加大力度,丝毫不管自己已经被铁片勒红的指尖和不小心划伤的手。
  他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抠进墙皮上凸起的裂缝,几厘米厚的墙皮撑进指甲缝里,强劲的力道好像要迫使指甲盖和皮肉分离。
  殷红的血已经顺着那修长的手指滴在窗台上。
  陆定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继续扶着借力,终于拧下了三颗最承力的螺丝钉。
  他把手上的血往衣服上随意一擦,抬手按了按那块玻璃。
  果然有点松动。
  还有两颗在堪堪撑着。
  陆定抬眼往外边看了看,因为窗户太小,视线受阻,现在还是晚上,几乎是看不清什么东西。
  不过幸好是二楼,要不然他跳下去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陆定先从桌子上轻手轻脚地下来,把伤口放在水龙头下慢慢冲着。
  淡红的血迹顺着涓细的水流一点点从他手上分离,然后再也消失不见。
  再次上到桌子上前,陆定看了看塞在床底下的行李箱。
  里面唯一想要带走的,就是方生送的那条红棉裤。
  “本来还以为你能再暖和我一个冬天的。”
  “对不起,我要抛弃你了小棉裤。”
  “如果我和方生说了这件事,他一定会给我重新买条新的。”
  “再见吧。”
  陆定把剩下的两颗螺丝卸下来,然后顺着玻璃底部轻轻往外一推,趁着玻璃上部能让他手捏住的时候,那块玻璃就被取下来了。
  新鲜的空气挟着宜人的温度吹在他脸上。
  太舒服了。
  陆定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穿的还是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换下来的黑色队服,脚上的鞋子也是黑色的,这样看来,全身上下除了漏出来的脸和脖子,还有胳膊和手,其他地方都是黑色,融入到沉重的黑夜中应该不成问题。
  他小心翼翼地把玻璃放在床上,双手撑着窗台,往上一跃,半个身子就已经探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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