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了两个斯莱特林姑娘很久,最后愤恨地离开了。
直到格兰芬多的红色袍子消失在了墙角,俩个姑娘同时松了一口气,潘西不太淑女地翻了个白眼:“他在气什么?因为穷所以被拿来做反面教材的原因吗——我还以为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个——”
“当然不是随便被拿出来做教材。”达芙妮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潘西话语一顿,就好像谁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似的,她惊悚地转过身,就像瞪一个跳着媒娃旋转舞步的巨怪似的瞪向她的女伴:“什么意思?”
“我母亲向来以慎重出名,怎么会随便牵扯到就算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古老魔法家族?……那是我骗韦斯莱的,怎么,连你也骗着了吗?”达芙妮轻蔑地笑了笑,然后用非常镇静的语气在潘西耳边扔下一枚重弹——
“她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弗雷德·韦斯莱,有什么问题?”
……
“——问题显然很大。”
德拉科啪地一声轻轻合上手中的书,双手分别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这个动作让他看上去整个五官都变得非常立体,这些年德拉科长高了,并且也不像从前那么瘦,继承了优良血统并且接近成年的他近些日子变得更加英俊挺拔,俩个路过的三年级姑娘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她们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冲冲忙忙地离开了——直到她们消失在通往女生宿舍的楼梯边上,还回头又不甘心地看了一眼。
斯科皮啧啧两声,在墨水瓶里重重地戳了下自己的羽毛笔,有一些墨水飞溅出来弄脏了他的袖子。德拉科并没有注意这个小小的插曲,他随手掏出魔杖,心不在焉地在斯科皮袖子上敲了敲,然后将魔杖收回了袍子里。
此时此刻,斯莱特林王子微微蹙起眉,看上去既困扰又严肃:“说实在的,我不太懂你们这些中规中矩的姑娘的思想,先是赫敏·格兰杰,然后是你达芙妮·阿斯托利亚——”
“我也是中规中矩的姑娘。”潘西不服气地插嘴。
“你知道这不是重点,潘西。”德拉科有气无力地说,“我不能理解那俩个整天蹦跶来蹦跶去,上蹿下跳就像弹弹鼠一样,一刻也消停不下来的双胞胎兄弟到底哪里能吸引你们了?”
“形容词真长。”斯科皮嘟囔着,用羽毛笔在手中的《魔法防御理论》某个句子上随手划下一横,又随手在旁边空白位置誊抄了几个单词——尽管他并不知道那个句子或者单词其实在说什么,只是按照乌姆里奇的要求,他需要给自己的课本上来点儿看上去像是预习过的痕迹。
“我只是很中肯的评价。”德拉科平静地说。
达芙妮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我的童年缺少这么幽默的伙伴。”
“幽默。”德拉科像是听见了什么新鲜的笑话,“你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恶作剧叫幽默!”
“无论如何,他们比布雷斯那些老掉牙的冷笑话有趣多了。”达芙妮翻了个白眼,无视了扎比尼冲她丢去的抗议眼神,“而且我认为大多数时候他们并不是我们所看见的那样不靠谱。”
“他们挺有孝心的。”斯科皮想了想,点点头,“不过这好像是唯一的优点。”
“其他优点我自己会去挖掘。”达芙妮站起来整了整裙角,撇撇嘴,“现在我们能不能结束这个话题?”
“不能。”德拉科一口回绝,“坐下。”
达芙妮愣了愣,随即妥协地叹了口气,坐回原来位置:“听着,德拉科,你确实是个出色的领袖级别人物,但是你不能就连婚姻都包办——”
高尔和克拉布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潘西也勾起了唇角,眯起双眼。
德拉科看上去一点也不害臊:“如果你的恋爱会影响到你应得的继承权,我想我就有过问的权利——即使是出于朋友的身份。”
“哦,不会影响到的。”达芙妮轻快地说,“就算最后我发了疯,真的嫁给了弗雷德·韦斯莱,我母亲也不能把我逐出家族。”
“我想你会给我一个准确的理由?”铂金贵族挑起眉。
“好吧,”达芙妮看上去有点儿犹豫,她抬起头,四周望了望,然后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我那愚蠢的妹妹去哪了?”
“她说她情绪不好,去湖边散步了。”潘西厌恶地说,“告了状心虚而已。”
“这件事说来很简单,”达芙妮轻快地说,“我继承了卡桑德拉的血统。”
……………………………………………………
高尔和克拉布傻乎乎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角,潘西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扎比尼轻轻“啊”了声,随即皱起眉陷入沉思,而德拉科,也在那一刻收起了懒洋洋的表情。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只听见常年在壁炉里燃烧的柴火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斯科皮看了看德拉科,发现他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
甚至有点苍白。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去年圣诞节刚过,某天早上我醒来发现自己的眼睛变成了黄色。”达芙妮偏偏头,想了想说,“这来的有点早,我还以为会是在我成年之后,而不是刚刚过了十五岁生日——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根据《魔法生物保护法》,无论如何,我都将会在魔法部的保护下获得格林格拉斯家应有的继承权。”
131、第一百三十一章
这一年英国的夏天似乎过去得很快,转眼一下便到了十月,天气终于不再燥热得叫人难受,偶尔太阳正好的天气,在湖边散步的人总会变得多一些——比如斯科皮好几次在湖边遇见雷洁尔,他每次都拿着那个像是镜子似的小玩意儿——德拉科说那是一面双向镜,能起到远距离通话的作用,价格偏高(德拉科原话),一块镜子的价格大概能买下一整个屋棚的猫头鹰。斯科皮几次想尝试悄悄走进听听他在说什么(当然这很没礼貌),但是雷洁尔几乎每次都能发现他。
最成功的一次是他听见雷洁尔用非常生硬的德语给镜子那边的人说话,也就是那一次斯科皮恍然大悟,就算是坐在雷洁尔旁边强势围观,他也听不懂德语。
达芙妮的事情在最初被热烈讨论了几天后,仿佛完全消沉了下来,除了之后罗恩总是躲着她和潘西走路之外,韦斯莱双胞胎兄弟依旧是整天没心没肺地在继续他们的恶作剧——而关于斯莱特林姑娘继承了家族魔法生物血统的事情被他们很好地保密了起来,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包括阿斯托利亚——最近她们俩的姐妹关系跌到冰点,就连见面都不打招呼了。
在这个夏季的尾声里,如果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德拉科忙的几乎两脚不沾地的问题。他的时间几乎全部花费在魁地奇的训练上,剩下的时间则是用来替艾琳·法兰尼亚——也就是他的短期保护小组的保护对象收拾烂摊子。
“——你为什么不能转学去布斯巴顿!”在又一次地替她将散落一地的墨水瓶羽毛笔和羊皮纸从地上面捡起来塞进书包里后,德拉科不耐烦地说着,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把顺手抓住那个企图从他身边悄悄跑走的低年级格兰芬多,“因为你在走廊上奔跑冲撞到同学,格兰芬多扣三分。”
不顾周围其他格兰芬多冲他投来的怨恨目光,德拉科就像他最习惯的那样抬起了下颚,轻蔑地扫视周围一圈,最后将书包比较粗暴地塞进艾琳的怀里,转身离开了。
是的,你没看错。
德拉科最终从乌姆里奇那里得到了给别人扣分的权利。
从此格兰芬多鸡飞狗跳,走廊尽头最右边的沙漏里红色宝石几乎要见了底——德拉科能找到任何合适与不合适的理由去扣他们的分,最让人无语的一次是罗恩·韦斯莱,因为“走路外八过于严重”而被扣了一分——当时这个可怜的韦斯莱看上去几乎要气得把自己掀到房顶上去。
麦格教授非常生气,她曾经几次试图到邓布利多那里去说明这种极度影响学院平衡的事情,但当魔法部一道接一道、内容令人匪夷所思《教育部特殊令》让乌姆里奇那个可怕的粉色大蛤蟆身份水涨船高,她不得不妥协,只好在变形课上变着法子给格兰芬多加分——比如曾经因为赫敏在消失咒的课上成功地让一只兔子消失,她为她加了五十分。
学校的一切常规因为乌姆里奇正在向着无法抑制的方向脱轨。
禁闭是格兰芬多被禁止继续魁地奇球队的训练——乌姆里奇要求所有三个人以上的组织必须有一份正规的报告申请,经过她的批准之后,才能重新建立起来。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当然没有通过申请——斯科皮无责任猜测这可能跟波特有点关系,据不完全统计,只从开学以来,波特几乎所有的夜晚都奉献给了这位不怎么年轻也不太美丽动人的女士,因为他在不停地重复着捅篓子——关禁闭——关禁闭的途中又捅娄子——继续关禁闭这个没完没了的死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