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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我裙子了 (一勺彩虹糖)


  卜奕手肘搭着膝盖,头垂着,应了一声,“是。师兄帮着凑了点儿,够了。”
  “不能跟我伸手却能跟别人伸手。在你眼里,我就没法跟你共患难是不是?”
  “这不是共患难,傅朗,”卜奕眼睛里装着疲惫,“是我在拖累你……两个人在一块儿,要非得以牺牲一个人的前途为代价,算什么感情?”
  傅朗的声音涩得几乎发颤,“卜奕,你要说什么?”
  黑暗让房间空旷起来,入了伏的盛夏天,却凉得叫人起鸡皮疙瘩。
  卜奕扬起脸,漫不经心似的,“你不出国,换个专业非去搞金融,跟家里闹翻,和李哥借钱……我问你,要没有我,这些缺心眼的事儿你干得出来吗?”
  “有没有你我也早晚要跟那个家划清界限。”
  “行,就当你答了。”卜奕点点头,自说自话,“你绕了八道弯给我启动资金,一丝风没透给我,前阵子又打算拿九十多万给我兜底,要不是你爸忍不了了,我还接着在鼓里当大傻子。”
  卜奕太了解傅朗,他的每一个神态每一句话都踩准了,让他慌,让他方寸大乱,让他痛。
  可不,要不痛到无力,哪能放手呢。
  “你也瞒着我给我申请学校了!”傅朗急赤白脸地从过往里扒拉出这么一句,却像用力攥水流的人,徒劳无功。
  卜奕嗤笑,“看出问题没?我们俩,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干了多少蠢事。”缓缓吸了一口气,鼓胀的气体憋得他肺疼,“我爱你,但我不想当你的绊脚石了。”
  咣当,如法槌落下,一锤定音。
  是无情的宣判,又是最残忍的告白。
  我爱你,可我不要你了。
  他们的爱情,像是藏在玻璃罩的玫瑰,被悉心照料,红得娇艳。
  玻璃罩外,充斥着妄图舔舐玫瑰的火舌。
  而今,罩子不经意有了裂痕,正摇摇欲坠。
  呼吸都变得奢侈起来,“你……是要分手吗?”傅朗在窒息的边缘,卑微地、小声地求问,竭力要拘住摇摇欲坠的玫瑰。
  可卜奕哽咽的声音却像在一下下砸着那道裂痕,“往前走吧,傅朗,别让谁再挡着你,我也……”
  傅朗粗暴打断他,狠狠揪住了他衬衫前襟,“我他妈问你,是不是要分手!”
  卜奕被勒得几乎呛咳起来,他红着一双眼,用力盯着傅朗,“是。”
  罩子碎了,火舌席卷而来,玫瑰顷刻化作灰烬,风一吹,便散了。
  那扇开了关关了开的门发出一声巨响,卜奕蓦地一颤,在嗡鸣的余音中,他膝弯一软,“嗵”地跪在了绵软的羊毛地毯上……
  他摔得很重,却被地毯隔了音,如同片刻后,他哭得撕心裂肺,也一样没人能听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三合一章吧,长出一口气,终于破镜了

  ☆、流年

  盛夏的蝉鸣很快被落叶卷走,“禾木”的危机在秋意浓重时,被彻底掀了过去。
  瞿方泽正式入职那天,一群人在外面聚餐。
  是欢迎瞿方泽,也是欢送关健。
  老关到底没拗过他爹妈,被二老托了八十道关系给安排进了国企。工作累不累不知道,但肯定比三天两头岌岌可危的“禾木”要稳当。
  从前卷毛现在青皮的老段跟家里闹掰了,说什么也不去小学当美术老师,一门心思地跟着卜奕,非要混出个名堂来让七大姑八大姨闭嘴。
  一群人吃嗨了,在大排档聚完之后又杀到了“松果”。
  卜奕订的位置,直接走的老板的面子,正巧,贺老板这天也在。
  褚秀很能张罗,把大伙安排去卡座,领头起哄,跟段重山一唱一和,三两下就把气氛带起来了。卜奕没跟他们闹腾,他这阵子精神状态极差,如果不是有工作上的事给他提着气儿,估计早住医院去了。
  贺斯年靠在吧台边上非常骚气地冲卜奕招了下手,关健眼尖,胳膊肘一拱卜奕,“贺哥喊你。”
  “哦。”卜奕低头把烟一揣,凉着一张脸过去了。
  贺斯年一把勾住他脖子,“走,咱俩后面聊。”
  贺斯年办公室后面有个自己私搭乱建的玻璃房,里面摆着绿植和水磨石鱼缸,几尾锦鲤挤在缸里,撩起细小的水声。
  “坐。”
  卜奕左右看看,挑了个破洞的藤椅坐下了——谁能想到,在外又浪又骚的贺老板背地里居然是个老大爷。
  “能抽烟吗?”
  贺斯年扔了个塑料烟灰缸过来,“抽呗,管你的人都走了,爱怎么抽怎么抽。”
  “真会聊天啊,贺老板。”卜奕咬着烟点上火,半眯起眼瞥着他,“看你情绪倒挺高的,怎么,康总点头了?”
  贺斯年过来也把烟点了,仰头喷了个烟圈,“你说呢。”
  卜奕一摆手,难兄难弟互相伤害也没什么意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没想到你俩真分了。”贺斯年说,“傅朗那小子……啧,走得挺干脆。老李说是你提的?”
  卜奕眼一垂,睫毛颤颤的,半晌,才哑着嗓子道了句,“是我耽误他了。”
  贺斯年转头一看,好么,半句话功夫,那一根烟就剩下个烟屁股了。他夹着烟指了指卜奕,“你悠着点,那两片肺又不是别人的,将来坏了还是你自己受罪。”
  “知道。”卜奕吁了口气,“打算戒了。”
  他就这么一说,贺斯年也就这么一听,没往心里去。戒烟要是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么容易,地球上还哪来那么多烟民。何况卜奕眼下这个光景,不弄成个行走的烟囱就烧高香了。
  俩人对着抽了半天,贺斯年也没等来卜奕问一句“傅朗”。老大哥怪惋惜地叹了声,他把烟一灭,话题岔开了,“跟你们一块儿来那个,你师兄,这是也入伙了?”
  “嗯,”贺斯年看事儿还是眼毒,但卜奕不想多说,“老关要走,我缺人。”
  “你们俩……”贺斯年意味深长地顿了半秒,“从进门,他眼神可一直有意无意就往你脸上飘啊。”
  “想多了哥,”卜奕笑了声,“没那回事。”
  贺斯年也笑了笑,又抽根烟出来咬上了,“就问一句。”
  由不得他们这些旁观者不多想,卜奕前脚分手,这人后脚就来了,难保外人不会联想,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对了,”贺斯年头一偏,借着微光打量卜奕,“傅朗存的那些纸箱,还要吗?”
  烟灰被卜奕抖在搭着的手臂上,烫了下,他一颤,哑声道:“要。”
  傅朗走了,陈姐又没走,该帮还是得帮。直接给陈姐拿钱她不可能要,且真金白银和这些纸箱子比起来,情分也不一样。
  卜奕把这份情接过来,循着傅朗从前的轨迹,穿梭在东砖胡同里。
  当西伯利亚的第一波寒流席卷北城的时候,卜奕去机场给老卜和程文璟送行。
  两个月前,程文璟工作调动,要离开北城去上海。老卜抻了两个月,觉得不行,上一段婚姻就这么分隔两地隔没的,这次得吸取教训,程文璟去哪他就去哪。于是打了个报告,自降工资,换来那边一个空缺职位,要和程文璟一起走。
  机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老卜挺感慨地捋捋儿子略显长了的头发,“去收拾收拾自己吧,像什么样子。”
  卜奕垂着眼看他老子,“到那边有事儿联系我,我一个飞的就过去了。”
  “诶,知道。”老卜鼻头有点酸,“对不住你,本来从埃塞回来是想多陪陪你。”
  卜奕看了他一会儿,数了数他鬓边蹿出来的几根白发茬,“我长大了。”
  逝去的时光,是补不回来的。
  卜建国心里憋得慌,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拍拍儿子的肩,“儿啊,保重。”
  “您老也保重,”卜奕终于笑了,“烟酒少沾。”
  卜奕站在原地看着卜建国和程文璟带着他那个便宜弟弟过了安检,又看着他们远远地冲他挥手,直到看不见人影。
  身旁有人哭有人笑,有分离有团聚,独他一个人品尝着残花枯萎般的寂寥。
  这个冬季,卜奕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他退了租住的公寓,带着傅朗剩下的行李和大提琴搬到了创业园的宿舍,准备把自己奉献给事业。
  关健正式离开了“禾木”,没要卜奕打算每年留给他的“分红”,少年时代的朋友终于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卜奕一脑袋扎进工作里,和瞿方泽连夜加班是常事,熬得褚秀趴办公室叽叽叫。
  直到年后,“禾木”实体店正式开启,卜奕才暂停了狂人模式,提前给工作室的正常人类放了假。
  年二十九这天,卜奕要去东砖胡同吃陈姐包的饺子,没等出发,李方和就来了。
  一见面,李方和就叫唤上了,“哎呦,你这几个月照过镜子吗?跟本妖精吸干了似的。”
  傅朗刚走那周,卜奕毫无预兆地病倒了。或者也不能说是毫无预兆,前面从车祸到连日不断地四处奔波,早就埋下了一颗蓄势待发的雷,“分手”是条引线,火星一碰,把卜奕炸了个体无完肤。
  他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起都起不来,等出院时候,已经做到了人在衣中晃,瘦得剩把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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