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包看着不大,却挺能装的,包里满满当当,装的全是猫粮和小奶猫都可以吃的零嘴。
这一片是流浪猫的根据地,自然也集汇了不少爱猫人士。
舒静兮也很爱来这儿,她几乎每月都会抽出几天专程来这儿喂猫。就这频率,还是因为参加工作以后忙了,在学生时代,她来得更勤。
天气不好,连大路上的行人都不多,可巷子里却蹲着学生打扮的一男一女,他们背朝着舒静兮,不平整的地面,略向下凹,汪着的积水倒映着两张年轻的面孔。
没见过,挺面生的。舒静兮刚想张嘴,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雨巷逗猫的静谧和美画面,就被格外凄惨尖锐的叫声打破。
那两个蹲着的年轻人交头接耳,露出嬉笑的侧脸,眼神中透露出让人难以理解的残忍雀跃。
“死了吗?死了吗?!”
“差不多了吧——”
舒静兮扔了伞,大步过去,污糟的水因走得急弄脏了干净的鞋面,“你们在干什么!”
做贼心虚的两人明显被这一喝吓了一跳,齐刷刷看过来。见来人是个长相甜美,看着二十几岁的女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那发出一声声惨叫的小身体紧贴着潮湿的地面,本来就因为觅食困难而黯然的毛发,沾染了触目惊心的血色。
年轻的男孩手里握着切牛排用的刀,而本该和餐刀是一对的银色叉子正插在瘦骨嶙峋的身躯上。
被钢叉对穿身体的小猫咪拼命地挣动,痛呜着想着要赶紧跑开。
从小家伙身体里流出的猩红色液体和积水混为一体,散落了一地的零食,是索命用的诱饵。
禽兽是不分性别与年龄的!
舒静兮冲过去把惨叫连连的猫咪抱在怀里。
小家伙因骤然被举高而吃痛地又连叫了几声,挣扎的动作幅度变得越来越小。
血沾脏了舒静兮的衣襟,她却一点也不在意,冷冷地看向那两个刚刚做了恶事的年轻人,命令他们赶快离开!这里不欢迎他俩!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嚣张肆意地虐杀生命,这两人年龄不大,却是胆大包天。
“猫奴么?”男孩被骂得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挺不屑地扯扯嘴角,“猫奴比野猫更令人讨厌。”
可毕竟虐猫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他身旁的女孩子的胆子要小一些,扯了扯他的袖子,嗫嚅着:“我们走吧,别惹事。”
“杀点没人要的野猫而已,说起来还能维护城市秩序呢,谁也管不了,你怕什么?”
舒静兮从口袋拿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拍了一下怀里已经不动弹的小家伙,又转而对着嚣张的男孩子,“赶紧给我滚!不然我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去,让你见识一下,被人肉是什么感觉!”
女孩子一听要发去网上,立马有些慌了,“姐姐,别拍了,我们现在就走。”
男孩子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了一阵,终究没能犟得过女孩子,跟着走了。
舒静兮低头看了眼已经不行了的小家伙,拔出钢叉,将猫咪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干净利落地处理了现场。
她打开书包,拿出一早准备的小碟,倒上猫粮和零食,放在猫咪们经常活动的草坪边。
嘴角不悦地向下撇了一记:真讨厌没有脑子还不懂掩藏的小鬼,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用钢叉?这都是多少年前玩剩下的方法了。
杀猫有千万种方法,她曾经试过用艾素糖。沸滚的糖液让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的味道,极其高温的液体遇上兽类的皮毛,瞬间便凝固冷却,惨叫连连之中,一件甜而透明的工艺品就做成了。
不过,比起她现在的爱好,这些都真的太小儿科了。
舒静兮抱起低头专注地吃着小肉干的小黄猫,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背。小猫咪其实还挺怕人,屡屡抬头看她,似乎在迟疑,究竟要不要跑开。
但这个姐姐很温柔。
小黄猫喵喵叫了几声,趴在舒静兮膝盖上,舔弄着自己的小爪子。它判断自己是安全的,因此不必逃走。
早餐的时候,袁姨一直忍不住去看楚淮南的脸。
一夜之间,这位斯斯文文、漂漂亮亮的年轻客人,右边的脸颊青了一大块,简直惨不忍睹。
她不好意思开口问,便频频抬眼,用眼神表达关心。
楚淮南在她第二十次看向自己时,终于笑着解释:“阿辞他,睡得野。”
沈听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眼睛都哭肿了的宋琪儿,立刻顶着两只核桃眼来护亲叔叔:“我叔叔睡觉才不野!”
小姑娘没了父亲,倒和之前不怎么合得来的宋辞,格外亲热,小脸上透着自豪说:“好多人都喜欢他!那些很漂亮的哥哥、姐姐们都想和他睡觉!”她见楚淮南笑,以为他不相信,歪着头又补充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但哥哥你是叔叔唯一带回家里来的。”
他比我大,凭什么我是叔叔,他却是哥哥???
沈听默默地喝了口牛奶,才把噎在喉咙里的一块面包,吞了下去。
尽管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但宋琪儿的童言无忌,还是令楚淮南很是受用。
他伸手摸了摸宋琪儿的小脑袋:“除了我,他以后都不会和其他人睡觉了。”
“那你们昨天晚上是打架了吗?”小姑娘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脸的聪明相:“哦,我知道了,叔叔以前总和其他人睡觉,让你不高兴了,对吗?”
沈听被牛奶呛得咳嗽不止,楚淮南赶紧伸手来拍背,被他一巴掌挥开了。
咳得满脸通红的大人,放下餐叉教训孩子:“琪儿,他要是不高兴的话就不会来了。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宋琪儿“哦”了一声,乖乖地闭上了嘴。
楚淮南故作可怜,把青了一小片的俊脸凑过去,“我今天还要去公司,要是有人问起来,我要怎么回答?”
“就说你耍流氓,活该。”
他了然地点头:“好,那我就说,是晚上睡觉让太太打了。”
要不是一旁有孩子正嘬着叉子看着,资本家又差点儿再挨一顿。
第111章
吃完早餐, 楚淮南回公司, 沈听便和他一道。
车刚驶出宋家的小区,陈聪的电话就来了。
楚淮南听着沈听和陈聪说话,偶尔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
晨光给青年人脸庞的轮廓镀了层金边, 暖色的曦光中,五官线条格外柔软, 衬得那眼神尤其冷淡。
他心里一动, 又想起昨天黑暗里,对方亮晶晶的眼眸,和闷在被子里隐约的喘息, 心思一下子飘的远了。
沈听打完电话, 冲他看了一眼,瞥见他脸上的伤, 眉毛抽搐了一下,不冷不热地问:“你上班着急吗?不急的话,送我去趟市局。”
看过来的眼神, 倒比语气要更热一点儿。
楚淮南知道他愧疚,便不再提这茬, 只问:“你去市局干什么?”
“曹小琴说,六年前,我强暴了他女儿。”
楚淮南一皱眉, “那是宋辞。”
沈听示意他看路,但规劝无果,只好用没打着石膏的那只手, 把他侧过来的脸扭向前面,“对她来说,都一样。”
曹小琴的女儿叫高菲,比宋辞小一岁。从档案上的照片看,这是个笑容里带着悒郁气质的女孩。
据曹小琴回忆,六年前,高菲和朋友一起去酒吧玩,在酒后,遭到了宋辞及其同伴的轮流侵犯。
这个案件,在宋辞的资料里也有提及,但法院最终的判决结果是——宋辞及其朋友都是无辜的。
夜店的酒保可以作证,起初便是高菲主动搭的讪,且事后女方所能提供的证据也并不充足。
因此,尽管宋辞也承认自己和朋友确实和女孩轮流发生了性关系,但这并构不成强奸。
沈听想起来,刚见面那会儿,徐凯也曾和他提过六年前的事,还苦哈哈地抱怨,当年为这事被家里人胖揍了一顿,停掉了信用卡,而宋辞也正是因此才被宋诗送出了国。
可强奸什么的,即便大嘴巴如徐凯,长久以来也是只字未提。
他静默地站在审讯室外,透过单向玻璃看着曹小琴。
这个中年女人身材矮小,瘦骨嶙峋,很难想象竟有能够一下扎穿他手臂的力气。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这一刻,沈听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同样是瘦弱的女人,但性子却很倔强,三两骨头里八成都是傲气。
父亲去世后,任凭周遭人磨破嘴皮子,她也没有再嫁,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他抚养长大。
因此,哪怕楚淮南再怎么让他脸红,他也只能当做工作需要。立业成家,娶妻生子,这才是符合母亲期望的人生。
沈听恍惚地想。不知怎么的,楚淮南挨了一下的青紫侧脸又浮在眼前,他心慌气短,一阵酸麻顺着舌根滚到胸口,说不上是种什么滋味。
他没谈过恋爱,更没有爱过什么人。对楚淮南的在意,更多是出于人性慕强的本能。
可慕强也会让人在想起结婚生子,各自圆满时,感到莫名酸楚吗?
沈听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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