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芷蕾想到正发着高烧却被扔在烂尾楼天台的黄苒,想到那个窝在自己怀里,昏沉沉叫自己妈妈的小傻瓜。
她真的错得太多了。
王芷蕾无声地笑了,嘲笑自己的软弱无能与近乎傻逼的天真。
人渣,真的会改变吗?
她搭上自己和江诗茵的一生找到了答案。——不会的,人渣之所以是人渣,是因为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察觉才是一切变化的开始,像江麦云这样的人,根本不具备能够察觉丑恶的良知,又谈何改变?
29500楼2020-04-09 02:59:
[只看楼主]
他说:“我见过无数玫瑰,但只喜欢你这一朵。因为你是我装在玻璃罩里的这一朵。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那一朵。是我唯一想要摘取的这一朵。是我爱的这一朵。”
我真的是被他赞誉过,被他热爱过的玫瑰吗?
那为什么结婚后不久,他就开始动手打我呢?
第一次,是因为了我不慎跌破了一只花瓶。
他的脸色比窗外阴沉的天空更糟糕。
“对不起。”我笑着说。但等来的不是他的没关系,而是劈头而来的一个耳光。他瞪着眼睛对我说:“吵什么!你的男人正在午睡!你疯了吗?”
耳朵里嗡嗡直响,我哭着尖叫:“你怎么能为了一个花瓶就打你的玫瑰?到底是谁疯了?”
他愣了愣,低声向我道歉。
于是,对一个新手丈夫温热的吻,和诚恳的歉意,我照单全收。
第二次动手,是因为我进了他的书房。
他是小说家,房间里堆满了各种书和素材。我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罐血色的饮料,问:“这是什么?总不会是血吧?”
他用模拟杀人犯掐死受害者时使用的钢丝衣架,抽了我四次。
我哭着问:“所以,才结婚六十七天,你已经动手打了我两次!”
他沉默着,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他为我准备了一份早餐。
对他这样骄傲得根本不屑进厨房的“艺术家”而言,这史无前例。
早餐的配菜是我最爱吃的溏心蛋,水饺里的醋放多了,我酸得哭了。他舔我的眼泪,说了三十七次对不起。于是,我心软了。
第三次动手,是因为我对他所写的小说素材来源感到好奇。我怀疑他小说中所有的情节,都是真的。
他抽丝剥茧、极为详尽地描写一名罪犯,是如何诱骗一位未成年的女学生,进了他的私人花园。
在掐晕那个可怜的姑娘后,他一件一件地剥掉了对方的衣服,和几个畜生一起侵犯她,最终让她长眠在了这个花园的地下。
而我之所以怀疑,是因为我们的家里,有和书中描写的一模一样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张一模一样的长椅。我甚至在他的衣柜里,发现了书中提到的那件,被犯人收藏在浅蓝色收纳袋里的蕾丝内衣。
我真的怕了。于是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夜里,点起灯,去花园的长椅下,寻找那具尸体。
长椅下的泥土非常松动,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挖开了它们。好在,并没有尸体。
(许多年后,我才知道并不是没有尸体,而是他提前发现了我探索的意图,搬动了那张长椅。)
转过头时,他立在黑暗中,面目可怖,像一条见不得光的幽魂。
我尖叫起来,他卡住我的脖子,使我的头重重地撞向椅子的把手。我尖叫着晕厥过去。
醒来时,他满脸泪痕地跪在床前。
“我的小玫瑰,请原谅我的罪恶。找不到你使我惊恐,强烈的爱使我发疯。请你包容这个为了爱你,已经发疯了的丈夫吧,他不曾爱过任何人,如同爱你。”
眼泪使我软弱,泪光中他的脸不再像幽灵,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如同像女巫低头忏悔的王子。
都怪你。
他说。
是你太美了,让我变得不像自己。
我哭着扑向他,要他承诺,不会再将一切不满诉诸暴力。
我发誓。
他说。
我向这天上存在的一切神明发誓。
我含着眼泪拼命点头,却忘记了,眼前这位虔诚的丈夫,是个彻彻底底的无神论者。
此刻,他打过我三次,一共九下。
这个数字或许并不准确,但很快也失去了意义。
因为,我不再记得他后来又因为哪种琐碎的原因对我动粗。我数不清次数,更记不得挨过多少下。
只知道后来,但凡他一不顺心就打我,打完后又能若无其事地觍着脸向我求欢。
我拒绝,但并不强硬。因为我爱他,也恨他。
我终于知道,我并不是他想要放在玻璃罩里保护的玫瑰。我是在玻璃罩里挨打的玫瑰。那道宽厚的屏风不过是苦难的遮羞布。MY小王子,我曾付出一切地爱他。但他不配。
是他配不上我。
他选择我,并不是因为我太美,而是因为我的愚蠢。
……
十一年后的今天,在这个记录自己与江麦云恋程的帖子最后,彻底醒悟过来的王芷蕾,这样写道:『原来MY小王子,不是麦云小王子,更不是我的小王子。而是……没有小王子。』
傻姑娘,如果你自己活得不像个公主,那很遗憾,你的世界里,永远没有小王子。
王芷蕾坚定地点开短信页面,输入了12110短信报警号码。
『我是在逃人员王芷蕾,此刻不方便接电话,因为我正和江麦云在一起。我要自首,我们现在在通向金山三号码头渡口的路上……』
在通过短信报警后,王芷蕾迅速将手机的短信清空。
其实,早该如此的……
而讽刺的是,这种通过短信向警方报案的方式,还是她从江麦云的小说里学会的。
王芷蕾疲惫又轻松地闭上眼睛。
一切都结束了,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第104章
江麦云和王芷蕾在离码头两公里的主干道上被捕。
江麦云试图闯卡, 但没有成功。设卡显然不是临时起意, 除了交警之外, 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警和一排排防撞栏,都让他插翅难飞。
楚淮南的保镖押解着曹小琴去了公安局, 刑侦支队的外勤组为了抓回江麦云空了一大半。潘小竹提前收到消息, 回队里连夜开审。
沈听在电话里嘱咐她:“问清楚, 宋辞到底对她女儿做了什么。还有,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那声音十分冷厉,潘小竹几乎能想象出他冷淡而一丝不苟的表情。
打电话时,沈听正在医院。
副院长兼外科主任, 被楚淮南一通电话从睡梦中挖起来。楚淮南的语气难得急切,他以为碰上了什么疑难杂症,胡乱地套上衣服,就急匆匆地赶到。
年轻的“外科一把刀”气喘吁吁地冲进急诊室,在见到病人后, 气得破口大骂。
“楚淮南,你就为了这种外伤让我赶过来?”
楚秋白比楚淮南大了几岁,两人是远房堂兄弟。楚家家大业大,各行各业里的能人不少。楚秋白爷爷的这一脉, 在医疗界声名赫赫, 贡献不小。
楚淮南是独子, 和几个近龄的远方堂兄弟们, 从小走得很近。
这个堂兄虽然和他在血缘上不近, 但两人一块儿长大, 关系很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楚淮南自小就是人中龙凤,他爷爷只楚振棠这一个儿子,他便理所当然是楚家众所周知的未来当家,方方面面都出类拔萃得毫无意外,在同龄的楚姓孩子中一枝独秀。
而楚秋白除了在读书方面脑子好使以外,其他一概不行。楚家人多,大人分派别,小孩子们便也有样学样,拉帮结派。
他虽然比楚淮南大几岁,却从来拎不清,小时候没少挨其他兄弟的打。但自从一向能服众的楚淮南,为他说过一次话后,楚秋白便被兄弟姐妹们,认为是楚淮南的心腹,是不折不扣的“淮南党”。
此后,不仅没再挨过打,还被其他想要讨好楚淮南的孩子,可着劲地巴结。
直到现在,楚秋白也仍然是个除了工作,啥也不行的。
接到楚淮南电话后,他慌慌张张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套好衣服。这会儿衣领是歪的,脚上的袜子一边一个色,连鞋带都松散。
“外科一把刀”抱着臂一脸不豫:“这点儿伤,又死不了人。”
楚淮南在忌讳生死方面尤其老派,何况楚秋白妄谈的是沈听的生死。
和楚秋白比起来,他倒更像长辈,不太高兴地瞥过一眼:“怎么?辱没你了?”
“你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吗?”楚秋白不满。
我管你几点睡的。楚淮南比他态度更横,把他按在椅子上:“好好处理,不要留疤。”
楚秋白利索地剪开衬衫。沈听手臂上已经缠了几层厚厚的纱布。
据负责包扎的值班医生说,伤口不大但很深,所幸没有伤到动脉,出血不算太多。
楚秋白望着已经包好的伤口,眉头一皱:“伤到神经没?”
立在一旁小医生,战战兢兢地答:“应该没有。这个位置最危险的是桡神经浅支,但病人没有出现手腕下垂、手掌外翻的情况。”低气压中,他看了眼楚淮南,又委委屈屈地向楚秋白告状:“病人家属不让我缝,指名要您来——”
相似小说推荐
-
盘中满秀色 (黄花九梨/Delver_Jo) CPVIP 2020.09.25完结收藏: 9372评论: 4108海星: 51164CP:杜弘然 X 徐文(衣冠楚楚流氓攻 X 贪财可爱自卑受)年上师...
-
老攻坏透了 (一笑而过) 主角:顾子墨、寒晗。片段:顾家那位人人肖想的太子爷结婚了,听说结婚对象是个乡旮旯里出来的土包子。顾子墨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