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顺着景海笙睡衣领子向里慢慢地摸去,咬着他耳朵,轻声说:“你害怕了吗?”
“谁能不怕他。”景海笙撅撅嘴,说:“连商玉痕这么厉害的人都怕他三分的,我这种小人物还不是像蚂蚁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被捏死。”
“哪有那么严重!他对外人凶,对我一向都会让步的。有我在,他不敢动你。”
景海笙被他摸得发痒,轻轻地推了他一把,说:“你要干嘛啊?”
“想你了呀,来吧,让我再做一次嘛。”
景海笙顿时就吓得往边上一缩,忙不迭地伸手抵着他的胸,“不行不行,我屁股受不了。你今天也太疯了吧!以前你也不这样折腾我的。”
他刚说完就想起来了,不对,上次自己被他打得重伤,躺在床上都爬不起来,韩歌还不是像疯子一样,兴趣来了想操就操,根本不需要他同意的。这么一想,他就更怕了,手忙脚乱地赶紧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然而他刚坐起来,就被韩歌抱住了腰,重新又扑倒了。他刚想说话,就被韩歌叼住了嘴,最后只能发出“唔,唔搞吗也…”的声音。
他穿着韩歌宽大的睡裤,很容易就被对方扯了下去。就在这时,韩歌突然坐起身来,嘴角含着笑,望着他的眼睛。景海笙以为他突然饶过自己了,还不等松一口气时,韩歌眼睛咕噜一转,说:“沙发也太窄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被韩歌硬生生地拖到了客厅中间的地垫上,随即笑着骑到腰上,说:“这里最好,顶上还有摄像头,等会完事了,我们再好好欣赏一下大片。”
景海笙顿时囧得满脸通红,狠狠地骂了一句,“CAO尼玛的,韩歌,你是变态吗!”
第13章 竹马
韩歌微微迟疑了一下,景海笙心头怒火一上来,猛地一推,就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来。韩歌坐倒在地,默默地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整整裤子,转身就上二楼去了。
景海笙心中的愤懑又加了一层,心里想着,我就是太天真老以为你是小可爱,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重口味,说了你一句,你特么还委屈上了。
他心有不甘地爬起来,扭了一下差点闪着的老腰,跟着走进了卧室。韩歌打开了电脑,在查公司的报表,见他进来,瞟了一眼,又转头看着屏幕。
景海笙一屁股坐在他边上,瞪着眼看着他。结果静了好一阵也没人说话,景海笙有点无趣,干脆一伸腿,平躺在了床上。
躺了好一阵,就在景海笙觉得自己好像在犯神经时,身边的韩歌终于说话了,“还真生气了?”
景海笙瞟了他一眼,问:“你真的装摄像头了?”
“嗯。”
“在哪啊?”
“客厅的吊灯上。”
景海笙皱起了眉头,说:“韩歌,你自己的家装摄像头干吗?防谁啊,防我?”
“我装摄像头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你会来。再说了,你不觉得自己看自己挺过瘾的吗?”
“过瘾个屁,你这都什么变态口味啊。你是不是以前就经常这么玩的?”景海笙突然心里犯怵,忙问:“还哪个地方有?卧室有吗,卫生间有吗?”
韩歌立即给了他一个白眼,“有。每个房间都有,你自己注意一点。”
听这口气,那就是没有了。景海笙懒洋洋地伸出一只脚来,担在他的腿上。韩歌一边打字,一边问:“你什么时候考试?我们12月有个去澳洲度假的机会,我带你去看看我那位叔叔。怎么样,要去吗?”
“怕是去不了。我们的考试在12月底。”景海笙略有些小失望,“你说的叔叔,是你爸爸的兄弟吗?”
“不是。他是邬义的爸爸。”韩歌转过身来,说:“海笙,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我和邬义小时候的故事?”
景海笙摇摇头。
“自打我有记忆时,我就在邬义他们家。当时,他爸爸是嘉善当地一个渔民,我和邬义小时候,就在渔船上长大,他比我大,所以我管他叫哥哥。说来也可笑,我一直以为,他是我亲哥哥。”
“后来,邬叔叔告诉我,我父亲是他的救命恩人,具体是什么事,他没讲。因为我两岁时父亲就死了,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韩重,比我大了十九岁,当时人在上海,自顾不暇,根本照顾不了我,于是邬家就收养了我做干儿子。”
“我和邬义一起长大,我们的交情一度非常好。我曾经有一次失足落水,也是他豁出命来救的我。后来我哥哥的势力稳固了,就接我回了上海,我和邬义就分开了。可是我刚到上海没多久,我哥就出了事,他的属下连夜把我带到了台湾,又辗转去了韩国,就在那里,我再一次见到了邬义,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改名叫邬念卿了。”
“他从小就爱唱歌,嗓子特别好,人又长得可爱,讨人喜欢,很快就和别人一起组成了SH-6乐队,自己做主唱。他是我青梅竹马的伙伴,你能想象我和他突然异地重逢时的那种心情吗?”
景海笙默默地点了点头,说,能。
“我那时很喜欢他,你能理解吗?我小时候,他对我太好了,处处照顾我,带我玩,帮我解围给我出气。他脾气好,心地善良,是我们那里人见人爱的小孩子。当时的小孩子,都很乐意来家里找他玩。我整个童年一直以我是他弟弟的身份感到骄傲,在村里走路都得意洋洋。我喜欢他,就像,嗯,就像每天要呼吸一样理所当然。”
“我在韩歌遇到他的时候,刚十五岁,我做梦都想不到有生之年还会见到他。我当时,太激动,太兴奋了。我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东西都给他。”
“我动用了我哥哥的影响力,极力地在推他,给他造势,希望他火。可是和他重逢后,我才发现,他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渔家少年,他不拒绝我的暧昧,有时候还主动地接近我,为的是拿我背后的光武集团做靠山。那段时间,我很难过,没法解脱,所以找了很多人,男女都有,他们都有一部分地方,像邬义。我和他们上床,就是为了满足自己求不得的欲望。”
景海笙垂下眼来,说:“你找我,也是这个原因吗?”
“嗯。你很像少年时期的他,所以…”韩歌轻叹了一声,又说:“我也没瞒过你,对不对。我一开始和你上床,就是这个原因。不过那只是一开始,后来我知道,你就是你,没人能替代。就连邬义也不能。”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景海笙的身边,搂住他的脖子说:“还好,你没有走丢啊。”
此时的景海笙心里涌出一股子难言的滋味,似乎有点开心,又有点无奈。事实上,他们这些年的经历根本就是一笔烂账,到处都是被虫子蛀过的窟窿眼,若是细细去翻,一定是惨不忍睹的。韩歌把他当替身求安慰,他把韩歌当娱乐当玩伴,大家都是男人,一开始就商量好,谁也不能较真的。
可是,一路走来,情况就不同了。人毕竟不是宠物或工具,想玩就拿起来,不想玩就塞箱底。他们彼此之间,由陌生到熟悉,再到亲密无间,这期间发生太多事,是彼此不可预料的。景海笙知道自己根本就离不开他,可是韩歌呢,他是什么想法呢?
他虽然一直这么想,但也懒得再问。韩歌的回答,无非也就是说我已经不爱邬义了,我只爱你。这种回答,景海笙自己都觉得滑稽又腻歪。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韩歌特别地忙,每天早早就去了公司,直到深夜才回来,累得头晕眼花,一进门就倒在床上只想蒙头大睡。景海笙没有去学校,一直住在他这里,周末两天就回家住,然后周一再回来。
中途韩歌还去了一趟外地,只是简单地说公司有事要去一趟浙江。当时他在餐厅,周围声音很嘈杂,景海笙也就没有追问,挂了电话后才想起来,可能是上次和他的朋友约好的要去舟山。
提起他那些朋友,景海笙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安。韩歌似乎根本无意把他介绍给朋友,以前每次约他到场假扮男朋友,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景海笙的名字,从来不会带着他一一介绍他的朋友。所以他和韩歌认识四年了,他竟然连这些朋友的本名都叫不上来。大概知道其中有两个人,一个叫阿乔,一个叫老正,可能是他的发小,同时也认识邬义,
一直热衷于撮合韩歌和邬义的好事。
搁在从前,景海笙根本不在乎这些破事。他们爱怎么样玩就随便,反正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是如今想起来,他心里就不大痛快了。
周日下午,景海笙在家里看政治的讲解视频几近奔溃时,接到韩歌的电话,说已经回上海了,让他现在来xx酒店吃饭。景海笙听他周围人说话的声音,知道他那群朋友都在身边,心里有点烦躁,问:“你不是和同事出差了吗?怎么我听声音,老正他们也在啊?”
韩歌那边突然迟疑了一下,应该是做了什么手势,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韩歌接着说:“嗯,同事都走了。吃饭,你来不来?”
“没什么胃口,不去了。”
“怎么了?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