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已然全黑。孟然仍没有收工的意思,齐锐等的有些口渴便起身走到办公桌边,顺手拿起孟然面前的茶杯准备要喝。
“放下。”孟然抬头道。
“水都不许我喝了么?”齐锐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要喝自己拿纸杯,不许用我的杯子。”
尽管孟然一副划清界线的模样,齐锐却毫不在意,就见他右手一抬,喉结一颤,仍旧喝下了茶杯里的水。孟然眼睁睁地看着,忍不住吐出一句骂来:“你……你脑残么?我是怕把感冒传染给你啊!”
齐锐又冲他一笑,语气里透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我不怕被你传染。”
于是乎,在这个工作日的夜晚,实在难以推拒的孟局长赴了前任男友的约。
齐锐带着孟然去到了江边的一家高档餐厅,桌上摆的是红酒牛排,入目望的是江色夜景,耳畔萦绕的是小提琴协奏。
换作过去在一起的时候,孟然必会嫌这顿饭吃得太过奢侈、昂贵,叫嚷着两个人过日子得精打细算,但此刻的他却淡然自若,就着红酒品着牛排,一副即来之则安之的样子。
享用完了这顿奢华的晚餐,齐锐取出一张房卡放到了桌上,问孟然道:“要不要去楼上坐坐?”
他们所在餐厅的楼上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孟然仍没有习惯这种开门见山的追求方式,反问一句:“你是不是约的明显了一点?”
户外适时地下起了雨,齐锐看看窗外,继续发动攻势:“上去坐坐吧,都一个多月了,是时候该互相补偿一下了。”
孟然的脸刹时烫了,他知道齐锐所说“一个多月”指的是距离上回两人干柴烈火的时间,忍不住回了句:“上次是情非得已。”
“那这次可以顺其自然。”齐锐微笑道。
暧昧的氛围下,红酒的后劲渐渐显现,孟然略觉微醺,竟鬼使神差道:“我的证件不能在酒店里留下记录,要坐就去不用登记的招待所坐……”
话一出口,他的脸顿时更红了。齐锐朗声说好,不容他有丝毫反悔,果断结账,叫了代驾,驱车三十公里来到了一处城乡结合部的小旅馆。
简陋的设施和房间并没有阻碍两具躯体中熊熊燃烧的欲火,齐锐进了门,便把孟然摁在了墙上用力亲吻。他们迫不及待地脱掉彼此的上衣,让两具颤抖的身体紧紧贴靠在一起,再度呼吸相融,气息相接。不出几秒,两人裤链的位置都支起了一顶小小的帐篷。齐锐先下手为强,托住孟然的两瓣臀,抵着墙把他抱了起来,隔着长裤让两处凸起在碰撞中越发变大。
孟然忍不住呻吟起来,齐锐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克制一点,这地方恐怕隔音不好。”
“我克制不了……”孟然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性感,他摘下眼镜,扔去了边上的电视柜,捧起齐锐的脸又狠亲了一口:“快点!快抱我……”
两人拥吻着正要继续,房门却突然被大声敲响,跟着就听见走廊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个义正辞严的男音在外高喝:“警察!开门!”
“赶紧的,衣服穿上!把身份证带出来!”
一时间,孟然与齐锐同时停下了动作,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扫黄组吧?”齐锐问。
“看样子像……”孟然答。
说话间,他们依旧保持着贴墙相拥的姿势,孟然的腿还固定在齐锐的腰间,不曾放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两人额头相贴,竟都忍俊不禁,同时笑了起来。
外头的警告越发大声了,扫黄组的同仁们高声勒令屋内人员立刻出来,否则他们就将强行破门。
孟然和齐锐彻底无语了,前者轻叹:“我去吧……”
跟着,他从齐锐腰间跃下,整理好上衣,前去开门。房门一经打开,站在外部的警察顿时傻了眼,无人不识面前这位高调上位的年轻局长。
站在最前头的扫黄组组长头一个反应了过来,立马站直了,冲孟然敬礼,表情半是畏惧,半是尴尬:“孟……孟局,您是来这里指导工作的吧?”
孟然的脸上没有喜怒,点头“嗯”了声,吩咐大队人马按原计划行动,随后便唤屋里的齐锐:“我们走。”
而后,在一帮警员的目送下,孟然和齐锐一前一后出了小旅馆。两人直到坐进车里才算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又相视笑了起来。
“怎么就这么不顺呢……”驾驶座上的齐锐征求起孟然的意见,“要不……回家吧?”
“雨彤在家陪孩子,回不去。”孟然一口拒绝。
“我是说回我们自己的家。”齐锐侧身凑去,在孟然耳边轻声道。
这暧昧的语气令孟然瞬间明白了意思,他即刻捉出齐锐话里的语病,纠正道:“我还没同意跟你复合,那个地方是你家。”
齐锐并不在乎孟然怎么定义,见他没有反对,便立刻发动座驾,又把今晚过夜的根据地转移回了昔日的爱巢。
第182章 谁主沉浮 16
两人一入家门,和刚进旅馆时相似的一幕即刻上演。孟然按捺不住躁动的情绪,人才进玄关就迫不及待地扑到齐锐怀里,搂住他的脖子索要亲吻。不料这时的齐锐却向后避了避,小声提醒:“等等,还是要克制一点……”
“为什么?这不都回到家了么?”
随着孟然猴急的发问,客房里继而传来一阵声响,跟着就听有人正从房里慢慢走了出来,语带关切地问:“是小锐回来了啊?”
听到这一声音,孟然整个人一下子就蔫了,下一秒,只见孟国祥抱着南仔出现在了客厅里。
显然,孟国祥也没料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撞上久未相见的亲儿子孟然。父子两人眼神一撞,皆是一阵尴尬,孟国祥怀里的南仔也认出了家里的另一位主人,当即摇着尾巴,兴奋地跃下地来,一蹦一跳地跑到孟然脚边使劲撒欢。
此刻的孟然只恨不能凭空蒸发,做父亲的见他半个身子还陷在齐锐怀里,轻咳一声,识趣地唤回了狗子,抱起来一同往房间走,边走边说:“你们继续……继续啊,我回屋睡觉!”
自打孟国祥中风以后,齐锐便一直陪在他身边悉心照料,替孟然看顾、陪伴着老父亲。经历了两年左右的治疗与复健,孟国祥渐渐恢复了自理能力,齐锐却仍不放心他独自待在市郊,时不时把老丈人接来家里小住,俨然成了一对真正的父子。
孟然只觉中了套,双手虽还抱着齐锐,脸上却已带了怒气:“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我爸会在这里?”
“让爸知道,不也挺好的么?”齐锐的笑容里带了几分狡黠。
“好什么?你这是在使诈!现在我爸都知道了,我还能不跟你和好么?”
激动的情绪使得孟然的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这许久不曾流露的可爱一面让齐锐的心像化了一般,忍不住低头亲了他一口,随后双臂一抬,把人打横抱起,朝着主卧大步而去。经过客卧时,齐锐不忘叮嘱里屋的老父亲:“爸,孟然害羞,您先别出来啊!”
门内立刻传来了孟国祥的响应:“好!我睡啦,雷都打不醒,你俩慢慢的!”
这下,孟然是活埋自己的心都有了,一张脸顿时红的不像话。
进了卧室后,齐锐锁上门,把他抱到了床上。
孟然环视了一圈,只觉家里的一切都不曾改变,熟悉的人、熟悉的家私、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氛围……眼前这熟悉的一切都让他恍如长梦初醒,仿佛历经一场暴雨雷电,终又回到了那个宁静的港湾。
这一夜,孟然和齐锐贪婪地享受了彼此的身体,他们体液相融、灵肉相合,换着各式体位轮流抽插,浸淫在交媾的愉悦中。他们狂热拥吻,吞咽着彼此的唾液;放肆撞击,蓄含着对方的精液,拼尽了全力沦陷在这场极至愉悦的性爱狂欢里。
一旦孟然射了精,便改换齐锐攻占而上;但凡齐锐缴了械,就轮到孟然提枪深入。他们躺着、趴着、侧着、叠着、蹲着、跪着、互咬着、双腿交缠着……把所能想到的姿势一一尝了个遍,身上都沾染了彼此的唾液、汗液与精液,在一浪浪难以言喻的快感中一次次攀上欲海的高峰。
孟然含住齐锐的耳垂,喘着气要听“我爱你”,问齐锐说:“以前我每天都对你说一百遍,现在……能不能换你说给我听听?”
齐锐翻身压住身下的孟然,抬高了他的两条腿,架到肩上,俯冲杀入那紧热的甬道内,每顶送一次,便道一句“我爱你”,直到把兴奋到极点的孟然操出了尿来,他才又郑重地说了一句:“孟然,我真的好爱你。”
彻夜的疯狂消耗了双方大量体力,孟然精疲力竭地依偎在齐锐怀里,两人赤身相拥,一同沉沉睡去,他们都已经许久不曾睡得这般香甜了。
一觉醒来已至中午。
孟然一侧身,发现齐锐不在身边,一阵饭菜的香味正从厨房里幽幽传来。他一掀被子却发现自己浑身全裸,正四下寻找衣裤,就见房门忽被推开,孟国祥接着走了进来。
孟然一惊,赶忙拿被子裹住身子:“爸!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