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侨哥哥,是你要我知道当年的真相,现在我知道了我错了我要纠正这些!”
顾惜不赞同的看着他,叶侨拗不过她,便摇了摇头耐心看着。
顾惜将顾行之这六岁搬到顾家到二十岁前的日记都带了来,其实她本可是给叶侨这一页最重要的日记,只是一念到哥哥枉死的模样,她总以为自己该让叶侨明白顾行之这些年做了什么。
她将储物盒近数交给叶侨而模样看起来冷静的不像话,“都是线索。”她说完再有意将最后一本翻开放在桌面上。
这一本是他非要当着自己的面看完不可的。
叶侨本要说拿回家看,然而看一件顾惜的目光便将话都收进了心底,只耐着性子翻看。
起初他只是伤感,随后又陷入了一阵怔愣,他翻的动作越来越慢,顾惜只管看着他的眼神,直到他的表情逐渐严肃才顺口一问道:“你知道袁玫失踪了吗?”
“嗯?”
叶侨抬头,眉宇间带着久雾之时的迷茫,顾惜摇了摇头又将话语转到这日记上。
“叶侨哥哥,你看出什么了吗?”
叶侨不说话,他的心思定在顾行之十九岁的最后一个除夕,那夜是自己对家里公开出柜的一夜,也是顾行之第一次见他的家人。
在雪地里他堆的雪人后穿着厚厚羽绒服将自己裹成粽子似的。
他记得那天顾行之告诉他他是翻墙进了叶家。
可是日记里却提到了另一个叶侨最是不喜的人——叶今。
他的表哥。
“叶今。”
叶侨向后看着,却发觉顾行之的日记中提到最为频繁的人除了自己竟就是叶今。
顾惜看着他脸上逐渐难看起来倒是笑了。
“叶侨哥哥,你还喜欢我哥吗?”
她问的莫名其妙,叶侨放下日记却说:“顾惜,我爸的死是叶今间接导致的是么?”
“嗯。”
她的笑瞬间收敛,叶今告诉叶父叶侨追海是逼死叶父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侨低下头,随即将日记都好生收起,只对顾惜说:“我现在有些乱,你让我好好想想。”
“好……”
叶侨心底很乱,到家时盛屿站在门口,盛澜蹲在一侧,他很累,倒是盛澜一眼便看见他手里的储物盒,只揭开偷偷取出一本,盛屿眼疾手快忙拿了过去交换给叶侨,又顺势轻轻拍了拍盛澜蠢蠢欲动的手。
“累的话去睡一会吧。”
他结果叶侨手里的储物盒,拿回房间后就起身,叶侨拉住他说:“盛屿,你会介意我调查行之的事情吗?”
叶侨开门见山,盛屿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拿来一件稍厚的衣服披在他身上:“需要我帮忙就告诉我,不要太累。”
“谢谢。”
叶侨回之一笑。
盛屿没有在多问,他出了门后叶侨再将那泛黄的作业本取出来,六岁的顾行之懂事的让人觉得心疼。
他先将这些放在一旁,忽然就听见盛澜大大咧咧的声音,盛澜手里不知道端着什么,一进来便将盘子搁在叶侨随手放下的作业本上。
叶侨忙拿开了,于是一个圆形的油渍就立刻显现出来,叶侨忙抽出纸巾开始擦拭。
盛澜带着万分迷茫站到一旁,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叶侨会因这一本“废纸”而着急,但却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他看着叶侨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叶侨有些无奈,却也作罢。
已经染上的污渍自然是不可能除去的,他就算把盛澜拆了又不能解决问题,只是他心里又不免酸涩,像被人揪住了似的。
这是顾行之的遗物,不论他有没有义务他都该好好保存着。
盛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叶侨的表情,在他的伤感自责中暗暗敲了敲自己的头:“哥哥,是澜澜不好,澜澜不该乱闯!”
他一面咬着唇自责的说,拇指便不自觉的扣着另一只手手指的关节。
叶侨只好先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盛澜随即像是讨好似的说:“这字好漂亮,比澜澜写的漂亮!”
“是很好看……”
叶侨微微笑了笑,这是顾行之六岁的日记刚搬进顾……
他的表情一僵,忽然想起旧事一件事,随即浑身鸡皮疙瘩便泛了起来。
顾行之六岁搬进顾家,其实他并没有太聪明,练字也是让顾母开始而已,他为了让顾母不对呀失望而在每件事上都力求做到最好,只是顾母要他好好学习故而并不让他做家务,这都是别的,而他在意的是……
眼下这一页日记,分明是顾行之刚搬进顾家时写的,可这字迹……
这字迹即便是小孩子的方块字,可隐约能发觉落笔间……
叶侨一时震惊随即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盛澜从盘子上偷偷捻过一块炸鸡凑到叶侨面前,叶侨缓过神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说:“你吃吧,我不吃。”
盛澜有些失落的端着盘子走了,叶侨听见盛澜和盛屿打招呼的声音便将眼前的烂摊子都收了起来。
盛屿端着一杯水进来问:“盛澜又闯祸了?”
叶侨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这些日记本只对盛屿说:“盛屿,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踏入了一片沼泽,出不去了。”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盛屿似乎对这些并没有兴趣,叶侨摇头靠向盛屿:“没有,我只是突然发现这十来年我好像白活了。”
“你想调查顾行之的事情?”
盛屿终于明白叶侨的意思。
“不是想,是必须。”
“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你。”
第112章 博弈之势
叶侨将日记好好收了起来,盛屿拍了拍他的肩要他注意休息。
这个人总能让他感到安心。
叶侨垂眸:“我饿了。”
“我先去让李叔准备?”
盛屿正要站起身,叶侨拉住他随后说:“让我来。”
他鲜少如此眉眼里流露出温柔之色,盛屿微微一笑,却转过身去。
叶侨的好是合理的,但在这个时刻,在顾行之的遗物前却显得不合时宜。
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食指慢慢一次次叩在杯壁上,后仰时盛满无趣的眼神一瞥又落在叶侨身上。
也是这一瞬间,盛屿眼里的情绪犹蜻蜓点水而过,一点笑意轻动,是春意惹清风,在水面漾起,“这是给我的?”
盛屿拉着叶侨坐到自己身边,叶侨手里一碗炒饭让人极难生出食欲,于是忙起身去为盛屿倒来一杯水。
“我不会做饭,之前一直以为炒饭是最简单的,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回事。”
叶侨有些无奈,盛屿夹起饭送入口中,起初面上并无太多反应,叶侨挑眉,果然见着他逐渐皱起的眉。
盛屿喝下一口水对叶侨方才的话表示赞同。
“确实不太会。”
叶侨别开脸,余光却发觉尽管盛屿一脸嫌弃却还是自虐似的,一点儿都没有剩下,他吃完端着碗兀自走了出去,叶侨没跟着他,反而自收好的日记本中取出压在最下已经沾了油污的本子。
他直接翻到中间,那本子看起来已经放了许久,边缝的订书针也已经生锈,铅笔留下的字迹是最经不起时间的消磨,叶侨摸了摸纸面皱了皱眉又取出别的本子来一一对比。
他一页一页的摸了摸,又看着字迹深浅,然而便是如此终于发觉顾行之写字下笔重,即便未留下错字可第二页也会有前一页落笔的痕迹。
可是第一本,也就是盛澜说过字迹好看的几一本,都是没有痕迹的。
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的话那么六岁的顾行之搬家到顾家开始练字,可是十二年的时间他的字迹变化却并不明显。
叶侨想不明白伪造一个死人的日记到底能给谁带来好处?
他揉了揉眉心,随后听见一阵脚步声忙收了日记整理,盛屿慢慢走进来,叶侨闻到一阵饭香,转头撇了一眼连连啧了几声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盛屿闻言玩笑似的说:“那你以后多给我做几次,慢慢练?”
“几次?”
“每天的午餐好不好。”
叶侨摇了摇头:“让你每天吃垃圾食品可不行。”
“我喜欢的都不能叫做垃圾。”
他说着将饭推至叶侨面前:“试试。”
其实仅凭气味也能判断这饭应该是十分美味了。
叶侨吃了两口,眼里随即流露出几分赞许,盛屿手撑着脸看着叶侨的模样,见叶侨喜欢便觉蜜落心间。
甜。
……
叶侨听见一声猫叫,盛屿出门后他便听见一声喵,随着脚步声由深到浅,毛茸茸的小脑袋便蹭了蹭他的脸颊。
叶侨转过去,盛澜抱着一只伯曼,只是眼睛被披在身上的丝巾挡住了,盛澜像是陈述一个秘密似的说:“漂亮哥哥,我把小盛眼睛捂上了,它现在看不见你就不会抓你了。”
“噗。”
叶侨看着猫儿脸上的那一块丝巾,也不知是盛澜从哪里寻来的,他上前揉了揉盛澜的头,随即又温柔的解释:“蒙上眼睛也没有用,他能闻出来我不是他熟悉的人。”
“可是它看不见,看不见就不会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碰它呀,漂亮哥哥你悄悄的抱它,它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