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嘉把脱下来的白大褂搭到手臂上,真正走出了他人生的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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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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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兔小季
周在野目送汪嘉被两个士兵押解着远去,手中的纸巾被拳头挤压成团,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入一旁的垃圾处理机。
难怪季逐星当初只听了汪嘉的一面之词,就跟着他去禄湖查看季洲的病情、向元帅上报计划捣毁翁城……也难怪南十字座虫卵事发之后没有听到相关的处理结果,原来季逐星早就在暗中揪出了真凶还同他达成了某种交易。
汪嘉和季逐星都看得明白清醒,蒙在鼓里的只有他周在野。也许是在他发现虫类诱导剂时那个晚起的早晨,季逐星就发现了不对劲。亦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在他还没有受到成虫入脑的伤害,在季逐星失联的那几天,汪嘉的马脚就无所遁形……周在野猜测着。
他坐在舷窗边,心不在焉地看着一架又一架民用飞行器在机甲的护送下自翁城飞出,统一回星球接受审判,无罪的当场释放,有罪的依法处置。无数的机甲在炮火中穿梭,离得太远了,令人眼花缭乱,即使是能够分辨每一架机甲不同之处的周在野也无法在其中寻找到季逐星的身影。
季逐星给周在野筑了一座城,在城里,周在野只需要做自己,没有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他原有的轨迹,因为季逐星永远都会提前为他扫清前路的障碍。城外,是名叫季逐星的墙。
围攻持续了近三四个小时,而分配翁城几代积累下来的资产则耗费了近一天的时间。
周在野在封闭舱里开着全息视频投影会议,直到季逐星回舰,舰队开始返程他才拉开舱门走出来。
季逐星正在和这架机甲的机甲修复师对接机甲的损害情况,并没有注意到背后周在野的接近。
讨论接近尾声,机甲师见周队等在门口,便十分有眼力见地表示自己了解了情况,急忙赶去下一架机甲。
背后一双手突然环上来,温热的嘴唇亲吻上他略带凉意的后颈。季逐星眼疾手快捉住在他腹前交叉的双手,将身后偷袭的小狼崽子转到身前,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打算惩罚这只故意吓人的小狼。
“嗯……”小狼偏过脑袋不给他亲,想要伸手推开他又因为被他捉住手动弹不得。
季逐星凑近:“怎么?现在都不给亲了?”
小狼拱上他的脖子哼哼唧唧,季逐星使坏说道:“有人来了!”周在野吓得拔出脑袋一退三尺远,理着衣领将将站定却发现偌大的机甲停放舱只有他们两个人,哪里来的别人。
“哈哈哈……”季逐星目睹了周在野从撒娇粘人到严肃冷酷的全过程,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实在太可爱了。
周在野反应过来被人耍了,气恼地挥舞着拳头要上去揍这个坏人,却被坏人抓住时机一捉,连头带尾给小狼打包进他们来时的飞行器了。
他被兜在季逐星怀里还不安分,哼哼唧唧一路,季逐星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飞行器舱门刚关上就要扒他衣服检查。周在野誓死捍卫自己早就都给了人家的清白,疑惑发问:“你就这么直接走了?”
“舰队不如飞行器灵活,想带你早点回南十字座,”季逐星调试飞行器,“先去洗个澡吧,一夜没洗估计你身上黏得难受。”
“不要,”周在野往沙发里缩了缩,“我干嘛要现在洗澡,方便让你干.我吗?嫌弃我臭烘烘,我臭死你。”他耍无赖。
季逐星设定好目的地,空闲下来就去捉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格外娇气粘人的周在野,“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小没良心。我走之后发生什么了,让你突然这么依赖我?”
周在野没回答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没什么,就是发现你挺好的。”
“夸我好也不能不洗澡,身上都是血腥气。”
狼崽子被强制带到浴室,季逐星跟洗小孩儿似地剥掉他的衣服,把他放入温度正好的洗澡水中。周在野双臂惬意地搭着浴缸两侧,享受着身后水流的按摩,和洗头小工季逐星的温柔服务。
“尾巴剪不剪,”季逐星给他冲完了脑袋,拍拍他的肩膀问道。
周在野本来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又被季逐星这一出晃醒,想想自己是有好多天都忙得忘记修剪尾巴了,便顺水推舟放出耳朵和尾巴,闭着眼对着季逐星点点头,意思很是明显——你来。
他大大咧咧敞着腿,任由鸟儿随波逐流,一副大爷架势,跟以前古时候让宫妃伺候的皇上一样,等待季贵妃替他洗尾巴洗鸟儿。
嫁兔随兔,嫁狼随狼,季贵妃任劳任怨伸手下去捞尾巴,却因为周皇帝压着尾巴每每不得要领。
没有办法,季贵妃拍拍周皇帝的龙臀开口道:“宝宝,翻个面儿把尾巴朝上,你这样老公容易擦枪走火。”
“你对着那一面才更容易擦枪走火吧……”周在野嘟囔,一语道出真相。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乖乖转了个面撅起来方便季逐星动作。季逐星喉结处鼓动一下,加快了刷洗小灰狼的动作。
给小狼吹完毛、修剪出完美的尾形之后,季逐星把剪下来的毛毛都搜集到一个袋子里,飞速洗了个澡出来发现周在野已经拱着身子趴在床上打起了小呼噜。
周在野只有在特别累或者精神突然放松下来的时候睡觉才会有一点小呼噜。季逐星帮他翻正盖好被子,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吻。他在外作战心中从未断过对周在野的想念,周在野留在舰上又何曾不为他担心,一夜未见,对于这对有情人来说比三秋还要长。
没人打扰,季逐星又陪在身旁,周在野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已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房间,还有腰间熟悉的触感。
“醒了?”熟悉的嗓音自耳边传来,周在野抬头对上爱人的脸庞,“睡得怎么样?”季逐星问。
“挺好。”小灰狼傻乎乎地答道。刚睡醒的周在野脑子迟钝,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这话背后的危险性。
季逐星终于享用到了他精心洗净、炖煮了一晚上的小狼崽子。
周在野脸埋在枕头里,维持着他昨天方便季逐星洗尾巴的姿势,气息不稳地闷闷道:“不是说兔子都是秒.男吗……啊……你怎么……跟别人说的不一样……”
季逐星身体力行打断他的话,伏在他耳侧轻声道:“我可能只继承了兔子的频率吧。”说完,他便抽了枕头垫在周在野身.下就这么替他翻了个个儿,之后周在野只来得及断断续续地尖叫和抽噎,没过一会儿,他的那些声响也被季逐星全部吞入腹中。
一个分外有活力的早晨。
突然的来电吵醒了躺在床上休养生息的周在野,季逐星应该是去处理这次翁城事件的后续了。他摸索着打开通讯器,经理人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发出:“周总,机甲运到南十字座了,但是有些手续可能需要您本人来亲自办理一下,您现在方便吗?”
周在野一个鲤鱼打挺,腰部一阵酸软袭来,他单手扶腰尽量不让自己显出不适,神色如常地对通讯器那头回道:“好,辛苦你们,我会去处理。”
他穿上季逐星放在床头收拾好的衣服,到相应关口办完手续,将机甲迎到了实验室亲自进行各项检查完善。消极怠工了这么多天,偶尔上班儿还接私活儿,的亏周在野还有年假没休,要不然今年的绩效都扣光了也说不定。
边寄柔恰好在实验室里逮到他,把和汪嘉之前一起进行的研究总结报告上交。周在野接过来仔细翻阅了一番,虫类诱导剂真正依附的不是北落师门金属,也并非这些军用机甲上的任何一部分零件。
它之所以会产生,是因为那批循环通风系统中的净化液被人动了手脚,同北落师门会产生一定反应从而形成虫类诱导剂的发散。
至于这个内鬼……汪嘉已上报军部,具体嫌疑人员还有待查证。至少目前,北落师门这一金属单独是不存在任何相关问题的。周在野看到结论,长舒了一口气,但为保绝对安全,他还是细心地对每一个方面都进行了审查。
这架他耗时多年的机甲凝聚了他和他的团队的全部心血,在兽人帝国的军用机甲指标测评中多项接近满分,外观简洁、性能完美、价值连城,周家在这架机甲研究上投入的费用占到每年年度结算的大头,周在野和他的团队进行了数不清的实验,否认了无数的材料,投入了难以想象的时间、金钱和精力造就了这架机甲的诞生。
而现在,周在野要将这架没名字的机甲送给季逐星。
它能在所有周在野不能陪伴的地方代替他陪伴着季逐星,就宛如周在野与季逐星永远形影不离。
它是季逐星的专属机甲,也是专属季逐星的周在野。
季逐星下班回到房间,推门发现内里漆黑一片,周在野不知去了哪里。这个点儿还没回家,他不免有些担心。就在他打算给周在野打去电话的同时,周在野的通讯率先打来。
“老公,你来接我下班吧!”通讯器那头周在野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