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官员带着公文蹒跚进了……还没进,被灌木丛里突然冒出的一个人头吓得差点报销在任上。
老官员跟韩修在里面谈全国赛的公事,萧疏云待得无聊,跑出来和谢嘉杭闲聊。
“你在干嘛?”
谢嘉杭点点身边一堆杂草:“拔草。”
萧疏云明知故问,掩唇娇笑:“听说你昨天竟敢放陛下鸽子,你可真是个人才。”
“……”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还听说你和西凉皇子偷情被陛下抓个正着,他怎么只是让你拔草?”
谢嘉杭翻个白眼:“这么低级的谣言你也信?我哪有跟沈辙辕偷情?”
“我就说嘛,那些宫女传出来的消息不可信。”萧疏云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大男人跑出宫这么久怎么可能是偷情啊?”
谢嘉杭对她的明事理表示赞赏。
萧疏云继续说:“那时间充足的都可以来好几发了,果然是捉.奸.在.床才对。”
“……”
这后宫的女人都怎么回事?
萧疏云八卦地凑到他身边:“对了,最近畅销的那本连环画里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连环画?”
萧疏云责怪地看了他一眼:“画师殷正期最新作品啊!作为主角之一,你怎么能不看啊?”
她神秘兮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喏,就是这个,我和异国皇子的同居二三事。”
这不就是许昌最大牌馆门口摆摊卖的那本畅销作品吗?!
谢嘉杭翻了两页,被里面琳琅满目的肉麻台词震惊,咬牙切齿蹦出三个字:“殷、正、期!”
“哎呀!”萧疏云把二三事抢回来,心疼地抚平褶皱,“你干嘛这么用力捏啊?讨厌!”
萧疏云还想继续说什么,余光瞟到一个身影阴恻恻出现在身后,不知道听到了多少,连忙跪在地上娇呼:“陛下!”
韩修朝她伸出手:“没收。”
萧疏云嘴一扁,可怜巴巴。可惜韩修不吃这套,冷笑一声,吓得她赶紧双手呈上。
韩修扫了一眼连环画,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宠妃,问谢嘉杭:“拔得怎么样了?”
谢嘉杭配合道:“还剩一大半。”
韩修勾勾嘴角,朝萧疏云说:“你跟他一起拔。”
萧疏云抬起头还想说什么,韩修飞来一记眼刀:“萧疏云,你在朕面前可没那么多话。”
这话说得有些重,萧疏云娇躯一颤,立刻保证自己会好好拔草。
韩修继续说:“既然话这么多,就一边唱歌一边拔,不拔光不准停。”
萧疏云:“……”
大魏后宫奇观之一,某著名宠妃和某著名冷宫牌手一起在御书房附近拔草,期间不停歇地伴随该宠妃的嘶哑歌声。
放鸽子的事情翻了篇儿,全国赛在即,韩修公务陡然繁忙起来,根本没时间亲自看着谢嘉杭又有没有跟西凉皇子在一起搞七搞八。
但皇帝陛下人虽不在,手还是能伸到冷宫的。全国赛定于十一月中旬进行,将军潘锋受陛下之命,天天一大早就在冷宫门口虎视眈眈,准时送谢嘉杭前往黄家庄子训练,一刻也不能耽搁,晚上准时送他回冷宫,一刻也不准逗留。
芙荻一直是冷宫起得最早的。
天还没亮,霜降了一地,白雾露凇挂满屋檐。
榕树一年四季都有落叶,芙荻扫着院子,顺便收拾昨夜谢嘉杭他们打牌落下的狼藉。
黄少爷的房门开了,黄舒打着哈欠走出来,熟练地帮芙荻烧上热水,回来攥着她冰冷的手暖了暖。
两个人在院子里黏黏糊糊,院门那里“叩,叩”响了两声。
芙荻知道是潘锋来了,把笤帚递给黄舒,蹬蹬蹬跑过去开门。
“潘将军!今天这么早……”
潘锋朝芙荻点点头,露出身后另一个纤细身影。
芙荻眨眨眼睛:“邵小姐?”
穿着一身蓬蓬衬白纱开叉裙的邵小妹站在门口,十分淑女地笑了笑。
谢嘉杭曾为了潘锋,跟昌平公主打架,和小侯爷互扯头花的黑历史韩修自然有所耳闻。要不是潘将军从来没对男人表现过任何兴趣,最近又跟邵家的小姐订了婚,也接不到这份差事。
芙荻引着潘锋在榕树下的石凳上坐了,给他沏上一杯茶。
邵小妹钻进邵斤琦的房间,里面马上传出噼里啪啦一片兵荒马乱,邵斤琦撕心裂肺地大喊:“你怎么来了?!把你冰冷的手从老子腿上拿开!啊啊啊啊冻死了!死色女——”
小丫鬟倒茶的手抖了一抖,潘锋温文尔雅地笑着,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邵小妹在亲哥床边坐下,绕绕飘逸的秀发:“我还以为你被子里又有什么女人呢。”
“哪里啊?我已经吃素多久了大姐?”
邵斤琦抢过被子蒙在自己身上,手忙脚乱拿过随手扔在椅子上的衣服。
“又不是没看过,害什么羞啊?”邵小妹对他在被子里穿裤子的行为嗤之以鼻,“你有多长多粗我还不知道?”
邵斤琦从五岁就展现出惊人的把妹天赋,不管跑到哪里,身后总跟着一群小萝.莉。唯二让他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的就是鲁欣妤和邵小妹,这两个女人好像天生是他的克星。
小时候女孩子发育得比男孩子快些,他永远也忘不了十岁的一个夜晚他在浴池里泡澡,突然一个蒙面人一脚踢烂浴室的窗子跳进来,身后还跟着个放风的帮凶。
那蒙面人开口便说:“哥!隔壁那小子说你们一起往莲花池里撒尿的时候他看过了,他比你的大!”
“你……你要干嘛?”
邵斤琦直觉感到了危险,用手捂住重点部位,警惕地看着她。
帮凶催促道:“快点,你们家的仆人朝这里来了!”
邵小妹搓搓手,“哥,让我看看!我们老邵家不可能输给那种人的对不对?”
她干脆利落跳入水中,朝邵斤琦逼近:“还捂着干嘛,快把手给我拿开!哇……不错嘛,欣妤姐,你可要为我哥作证!”
邵斤琦惊恐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浴池边沿,再退无可退。
小时候在邵小妹胁迫之下被鲁欣妤看光了小.弟.弟是邵斤琦人生第一大耻辱,后来还没等他把那句告白酝酿出口,鲁欣妤就嫁到了宫里,这成了他心中第二大的伤疤。
好在伤疤总会愈合,耻辱也会散去,邵斤琦想到弥补的办法就是自己也跟着嫁进宫里。
虽然这个方法很蠢,但似乎是最便捷的。邵斤琦发誓只要他睡到鲁欣妤那死丫头,前尘往事全都可以不跟她计较。
“哥,你这次动作怎么这么慢啊?”邵小妹单手托腮,“什么时候才能把欣妤姐搞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邵斤琦没好气道:“她说等我们先出得去宫再考虑考虑。”
邵小妹睁大眼睛:“这不像你啊哥?还考虑什么啊?你直接把她……嗯嗯哼哼,生米煮成熟饭不就完了?”
邵斤琦:“……”
潘锋到底知不知道这丫头私底下是这副德性?
邵斤琦一直好奇到底哪位勇士倒了八辈子霉命中注定要把他家这个混世魔女娶了。
等他终于收拾好仪表走出房间,那位倒霉蛋勇士妹夫就坐在榕树下,端起茶杯悠闲自得地喝了一口。
号称一百八十斤重的开山斧铁光锃亮,斜靠在树干上。
潘锋站起身来彬彬有礼跟他问好时,邵斤琦当场打了个寒噤。
他怎么忘了这妹夫……也根本不是什么善茬?
第39章 大事化小3
后宫宫女和侍卫们私下开了个赌盘这件事,是芙荻先说漏嘴让谢嘉杭知道的。
谢嘉杭回来后立刻对小丫鬟一阵严刑拷打,总算弄明白这赌盘是鲁大小姐牵头,赌的内容就是他最后会跟韩修沈辙辕中的哪一个在一起。
“你搞什么?这么荒唐!”谢嘉杭当面和鲁欣妤对峙,气得口不择言,“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我为什么偏要从他们中二选一?”
诶?哪里不对劲?
卧槽!什么叫“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
那不就是默认他的性取向是男人吗?
鲁欣妤笑而不语。
邵斤琦在旁边帮腔:“我老婆赚钱要你管?”
说完这句话,邵斤琦见谢嘉杭神情恍惚,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没反应。
“老婆,他怎么了?”
鲁欣妤踩他一脚,“谁是你老婆?”
她看起来恶狠狠的,其实没用多大力气,更像是打情骂俏。
谢嘉杭一言不发,浑浑噩噩地走去水房洗脸,鲁欣妤和邵斤琦在他身后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错了。
当了二十六年直男,性.幻.想对象一直是妹子,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弯了怎么办?
作为理学硕士,谢嘉杭坚信一切都可以进行严谨的推理,比如性取向突然变化,肯定是内因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
外因还用说吗?
看看杨恭谨,眉眼含情,无时无刻不在勾搭男人。看看殷正期,无时无刻不在舔杨恭谨,看着智商不怎么高,但杨恭谨每次燃起一点奸.情的小火苗都被他准确地扑灭。看看鲁欣妤,无时无刻不在发他的断袖之财,还有身边这些人,全都默认他是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