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慕鹤轩“情不自禁”之后,他有很长时间都避着魏景行。他不明白,人都是善变的吗?自己之前受过欺骗,原以为在短时间内不会再谈感情的事,却又在认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对这个男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说起来也怪,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起,那种熟悉就挥之不去,好像他们上辈子就应该在一起似的。最后慕鹤轩想,顺其自然吧,该怎样就怎样。他这边是不纠结了,魏景行可是急了。
这怎么可以?媳妇儿好不容易开窍了,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于是他觉得再加把火。
他所谓的“火”很简单,是他所擅长的,那就是——装病。他觉得,跟媳妇儿一比,面子什么的简直不值一提。于是本来两天就能出去遛弯的病,硬被他在床上躺了十天,并且逮着机会就赖在慕鹤轩怀里,说自己哪哪都没力气,并且更是过起了真正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慕鹤轩本来就因为他知道的那些烂事而“怜惜”他,现在看他病得这么可怜,也就更心疼了。
终于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魏景行表明了心迹,慕鹤轩半推半就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同意了。
皆大欢喜!
所以说啊,这两个人刚刚确认关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一会儿不见就想得很。
只是,有人却看不得他们过几天舒心日子。
安王府来客人了,来的还是老熟人——谭拓寺的墨云大师。
这墨云大师说是观测到他们这安王府上方有妖气,他是来除妖来了。
妖?慕鹤轩摸着下巴,这是说的自己吧。好啊,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19章 又见墨云大师
墨云大师此时正在大堂里等候,慕鹤轩扶着魏景行到的时候,他就坐在主座上拨弄他那串佛珠。
“阿弥陀佛,安王殿下,近来安好?”眼睛都没有睁开。
慕鹤轩一看他这么目中无人,不由得骂了一声,心说这个老秃驴,谁给你这么大脸?
魏景行脸色也不大好,主座被人占了,他坐哪?这哪来的神经病,就应该拖出去斩了。他朝身边的赵伯递一个眼色。赵伯会意,上前一步道:“大师,你好像坐错地方了吧?”
“大兴律令第一百三十七条,客人坐了主人的位置,杖刑二十,大师修了几十年的佛法,连礼法都忘了吗?”
墨云睁开眼睛,他没想到有人这么不识相,不装傻充愣也就罢了,还敢下他面子。一般人,哪个不是卯足了劲的巴结他,就连皇帝也得给他三分薄面。你一个小小的安王算什么?本来还想大发慈悲多给你匀些命数,现在看来,哼!想都别想!
他冷哼一声,“安王,做人还是留有三分余地的好,免得身陷绝境的时候,没人帮你。”
“墨云大师看来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得道飞升了,想来能耐大得很。”
“你是何人?!你!!!”墨云惊得站起来,原本眯缝着的眼睛此时瞪得滚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慕鹤轩这时可没施障眼法,他要墨云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他的本来面貌,让他知道他慕鹤轩来找他算账了。
不料墨云此时震惊是震惊,却没联想到他身上,他想的是二十年前的一桩往事,一个刚出生就被自己秘密抱去“解决”掉的婴儿。
他又回来了。
妖气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没错,婴尸力量强大,自己恐怕不是对手。而今只能拼死一搏了。
慕鹤轩看他神色,就知不好,吩咐赵伯快去把大门打开。
“妖孽!你为何还留在此处为祸人间?!”
慕鹤轩似乎有些瑟缩地往魏景行身边靠了靠,“墨云大师,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不是墨云大师吗?发生了什么事?”
“老纳今日要替天行道!”
“大师,我不过是看你坐了我们家王爷的位置,我们家王爷没得坐,就说了一句,怎么就成妖孽了呢?”
围观群众一听,哟呵,这墨云大师这么不知礼数,还一寺住持呢。还有,那少年明明是人,怎么被他生生说成妖孽了?
墨云大师一看,还玩这套我玩剩下的呢。只见他手捏胡须,老神在在地开口:“各位,此乃二十年前婴尸所化,各位如若不信,且看老纳将他打回原形。”
说着,就要动手。
“且慢,”竟是魏景行开口了,“大师看来是眼里没有孤这个亲王了。想在安王府动手,可以,日后孤将如实禀明父皇,只怕父皇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会有所不舒服吧?更何况,大师不想见见母妃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贴近墨云的耳朵边上说的,连慕鹤轩都没有听到。墨云却是心下大骇,后退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这个小贱种不可能知道的…连魏炎均都不知道……
他一定在诈自己,想到这里,墨云的腰又挺直了,不过他心里到底是有些怕的,只能恨恨地瞪了慕鹤轩一眼,一拂袖子走了。
“阿行,快来这边坐下。赵伯,你去倒一杯水来!”
“哎。”
魏景行被慕鹤轩扶着坐到椅子上,看着那人一会给自己擦汗,一会给他顺着胸口,紧张得要死,好像生怕他站那么一会就会累到似的。
终于在那人的手又一次凑上来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腕,“我没事。”
“还说没事,脸都白成什么样了。本来你睡醒要缓缓才能起身,都怪那个老秃驴,我非虐死他不可。”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就不要操心了。”
“对了,你刚才对他说了什么?看把他吓的。”
“你猜。”魏景行眨眨眼睛,竟有几分可爱。慕鹤轩又看呆了,情不自禁地凑上去亲吻他的嘴角,不料却被魏景行反客为主,把人抱坐在腿上,直接吻得难舍难分。慕鹤轩着实楞了一下的,随即不甘示弱,也回应起来。两根舌头在口腔中交缠,是不是发出难耐的啧啧声。赵伯盛水归来,看见这样的场景吓得捂住了眼睛,悄无声息地退去了。
爷也太奔放了,虽然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可难保不被有心人看到啊。
难道是憋得久了?赵伯想起魏景行因为身体原因,自开蒙以来,就一直情欲淡薄,也没对谁动过情,一时间又有些心疼起来。
唉,希望这位穆公子,是真心对爷好。
只是,两个一开始就互不坦诚的人,真的能长久吗?
第20章 疯狂的举动
有句话说,恶人必将会自取灭亡。
墨云大师的事,没过几天就东窗事发了。
有人打扫他的禅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他与柔妃娘娘互通的书信。那一首首露骨糜烂的情诗,看得人寒毛倒竖,几欲作呕。
原来,柔妃娘娘的“真爱”竟然是他。
这几封信,不仅将一桩惊天的皇室丑闻赤裸裸地摆在人们面前,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是让人看清了,平日里宣扬普度众生的谭拓寺住持,是如何的道貌岸然,简直是一个败类!
随后,又在厢房内搜刮出了大量财宝,几乎有国库的一半之多。
这其中,没有有心人的手笔,谁也不信。
其实,很多事情,天知地知大家知,只是因为捅出来所有人面上都不好看,所以宁愿让他暗无天日。就像宣化帝,他当初秘密将柔妃打入冷宫,对外也只是说柔妃身体不好,需要在紫霞殿内修养。因为后妃与人通奸,说到底丢的是他的脸,是整个皇室的脸!
这下,他能不对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恨之入骨吗?
“查!给朕查!看什么人在其中做手脚!”
“是!”
“回来!那个报信的知事,和发现东西的小沙弥,死。”
“是!”
“喂,是不是你做的啊?”慕鹤轩半躺在床上,把玩着身边人的头发。
“礼物,喜欢吗?”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的生辰。
“嗯?”
“喜欢,我更喜欢你。”
“……”媳妇越来越会撩人了。
“对了,一个月后,我们真的要走。”
“嗯,有封地的亲王三个月内必须离京。”
“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等着我们呢,再说了,你这个身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难道你不跟我走?”魏景行眼眸低垂,低声说着,语气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只是那长长的睫毛下方,是怎样凌厉的眼神,我们不得而知。
慕鹤轩见他这样,连忙安抚,“没有,没有,我自然是要去的。只是此去楚地,路途遥远,虽然大夫说你这阵子好多了,可我总是担心。”
“有你在,没事。难道夫人你是信不过你自己吗?”
慕鹤轩:“……”魏景行越来越“活泼”了,他也同样招架不来,还是以前一天吐不出几个字的模样比较可爱。
魏景行看他那样子也不逗了,便说:“过几天我要去见见母妃,跟她好好道个别。”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只是伴随着一抹讽刺的笑容。
慕鹤轩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按在他的嘴角上,“不要这么笑。早去早回,我在家里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