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慰朝阳 (Exilecomet)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Exilecomet
- 入库:04.10
刘承凛在沙发缝里没摸到东西,便刻意弄掉骰子,然后弯腰去捡,打算在沙发底和茶几下摸一摸。
然而他一低下头,就看到茶几下面还有可以一块放东西空间,最里面有几盒未拆封的安全套,甚至还有针管。
这东西肯定不是每个房间都有,之前他们调查过张佳丽的同学们聚会的包间,那里和普通KTV一样正常。
所以这个房间很可能没有安监控。
毕竟没有哪个有预谋的凶手,会蠢到给自己留证据。
刘承凛直起身,喊了孙覆洲一声,顺便递了个眼色:“人怎么还没来啊?”
孙覆洲默契地接收到讯息,也骂了一句:“他妈的我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推门而入。
男人一进来就惯会讨好地跟他们打招呼,还自说自话地举杯赔罪:“哎呀,两位哥,楼下耽误了,来晚了一点,怎么就先喝上了,来来来,我敬你们一杯。”
孙覆洲直接拿手里的瓶子,随手跟他碰了一下。
男人豪爽地干完一杯烈酒,给二人递上一块平板:“来,照片都在这里面,两位看看喜欢什么样的。”
孙覆洲接过平板然后就在沙发上一陷,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一水儿的精修自拍或摆拍,大多数年纪不大,却画着一个比一个厚的粉刷墙系列大浓妆,和先前的小服务员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偶尔有两个正常一点的画风又跟未成年似的。
他故意变得很烦躁:“这一个个妆画得你妈都不认识,卸了妆老子不得吐?”
男人连忙摇手:“这些都是在校学生,嫩得出水。”
孙覆洲把相册翻到底也没挑出一个看得上的,还时不时和旁边的刘承凛吐槽一句丑。
最后他把平板摔会男人怀里,不耐烦地提刁钻的要求:“你们这就没更嫩一点的?老子点了这么多酒,不能找点好货?老子看不上破.鞋!”
这么一说,男人就明白了。
他惶恐地解释:“这些学生妹已经很嫩了,大哥您应该也知道,真纯情的雏哪能做这个?”
孙覆洲沉默了两秒,就在男人以为他妥协了以后,他又开口:“不是说菲姐在吗?让她帮忙找两个可以吧。”
此话一出,男人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然后摆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您认识菲姐啊,菲姐今天没来,这样吧,您找在这上面选,我免费赠送你们两杯特调和点心,算是赔罪了。”
孙覆洲犹豫了一下,用询问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刘承凛,后者冲他耸了耸肩,好像在说随便。
“……行吧,不在就算了。”孙覆洲作出一副将就的样子,似是抱怨地说了一句,“老子本来还想去别墅玩玩……”
后面这句孙覆洲是故意说给他和他背后的人听的,是一种试探。
虽然这个做法有点冒险,但他就是要激怒“他们”、挑衅“他们”,毕竟在“他们”看来,现在只有两个不怕死得闯了进来。
单枪匹马能翻出什么花?
大概这也是对方会引他们到这个包间的原因。在他们“打草惊蛇”的时候,对方也在设计他们。
所以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谁会更胜一筹。
孙覆洲在相册里挑了两个看起来最年轻的,男人连连应下就离开了,走之前还带上了门。
男人一走,孙覆洲就拿出手机,已经没有信号了,再看刘承凛,同样如此。
孙覆洲用手机打了一行字:李菲是不是有危险?
刘承凛立马回到:有可能。
他们都看着李菲走进KTV没多久他们就进来了,之前手机有信号的时候,外面并没有传她离开的消息,那就只能说明男人在撒谎了。
为什么撒谎?
现在李菲又在哪?
孙覆洲猜想她会被牵扯进来,多半是她和自己传递信息被发现了——那结果就有点不堪设想了,他们现在无法保证不知所踪的李菲的安全。
除非……
他正思索着,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胸闷。
糟糕!
孙覆洲心中警铃大作。
他没想到对方的动作会这么迫不及待。此时旁边的刘承凛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孙覆洲立马跑去门口,但是门已经锁上了,再加上这扇门具有很好隔音效果,只是看着就很厚重——唯一的出口被堵死。
这才多长时间,两人已经能感觉到室内的氧气逐渐变稀薄了。
不出意料的话,排风扇也无法运作。
怕不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第66章 卷肆.花繁(八)
觥筹交错之间,谈笑风生之外,这是欲壑难填的名利场,也是真实人间。
形似杏叶的实木大门,由两个成年男侍者缓慢将它推开。
最后一位客人姗姗来迟,从穿着性感的女侍者的托盘里,端下一个流光溢彩的高脚杯,酒液摇晃,晃出了边界。
等候多时的男人见他逐渐走近,远远地便说:“你来得太晚了。”
语气不咸不淡,但品韵之后便能察觉话里的责备与警告。
沈垣将已经磨损严重的手杖往上一提,抓着杖身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腿:“都怪我腿脚不方便,我给周哥赔罪。”
赔罪就要有赔罪的样子,不管多烈的酒,都要一口喝完。
周洋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酒:“一个人来的?陈少爷呢?”
沈垣朝宴会最热闹的那部分看过去,视线在那三五成群的“精英”身上掠过:“他接了陈氏在樰城新开的项目,这不,陈氏先前在国内试水了这么久,现在算是正事进驻内地市场了……更何况,这里是他姐姐的主场,也就不愿意来了。”
周洋淡淡地嗯了一声,正好侍者路过,便放下了酒杯,换了一杯颜色相近的饮料。
他端着饮料像是解释又像是抱怨地说:“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前不久肝也出了点小毛病。”
沈垣心想,四十多岁的人了,可不是身体越来越差?
“周哥正值壮年,说这话干什么?”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背后,并说了他想说的话。
沈垣回过头,立马拄着手杖往旁边退了几步:“赵总。”
赵崇依旧是一副干瘪的模样,手里的酒杯已经空了:“你是那个……陈少的男朋友?真是一表人才,也就这种才受欢迎。”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沈垣,更不是因为不知道沈垣的名字才这么称呼他,相反的,他们打过很多次交道了。
这只是在明目张胆地贬低他。
他也知道,再怎么贬低,沈垣都得受着。
沈垣笑着跟他打交道:“赵总好记性。”
“之前我表弟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赵崇任由沈垣帮自己换下空杯子,“你这腿……没什么事吧。”
沈垣说:“没什么大事儿。”顶多是废了。
这时,周洋总算肯替他解围一句:“赵总,这么说就不好了,怎么着也是替我们做事,要我说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拿那批货,还好小沈办事利索,只赔了一个赵颂。”
赵崇将脑袋转向周洋,沈垣看他那皮“贴着”骨头的脖子,总害怕上面的头会自己掉下来。
“有钱不赚王八蛋啊,周哥,这年头,挣钱多难?”赵崇那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再说,小沈最近不是和警察走得挺近的?通一通关系不是轻而易举?”
他眸色阴鸷地盯着沈垣,企图能让目光化成刀子,一下一下地扎在这人身上。
周洋没上这挑拨离间的当,只说:“我可跟那群人聊不到一起去。”
赵崇知道他嘴里的“那群人”指的是谁,便不予置评地笑了笑,权当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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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封闭的KTV包间里,孙覆洲和刘承凛都坐在沙发上,桌面的酒瓶纹丝不动,但酒液却洒了一满桌,连地上都不例外。
孙覆洲脚一抬,一块湿答答的布料被他用脚尖勾到旁边。
他们已经在这里困了将近一个小时。
在这之前,被人封闭的包间里,排风口突然往房间里释放起了高浓度的一氧化碳,两个人没有察觉,于是没多久就开始头晕脑胀,险些直接交代在这。
但就在这时,换气口又自动切换了排气模式。
所以现在,他们正在缓和吸入一氧化碳所带来的一些不良身体反应。
最初的时候,孙覆洲感觉四肢百骸就跟散了架似的,弯个手指就跟上面挂了桶水一样费劲,直到刚才开始逐渐恢复了力气,但头晕胸闷的症状依然明显。
毕竟不是在室外透气,虽然换气口及时将室内的一氧化碳给排了出去,但这毕竟还是个密闭的空间。
孙覆洲半躺在沙发上,脑子里由混沌逐渐清明,从案子的最初想到如今的场景。
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他们是怎么杀掉张佳丽……”
刘承凛恢复得快一些,已经强打起精神了,一下子没听清听到他的低语:“……你说什么?”
“我说……”孙覆洲将声音提高了一点,“张佳丽……当时先排查了她的人际关系,分析凶手作案动机,虽然现在大概能确定就是秦雯了,但她怎么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