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人员报之以微笑沉默,慕老师都没发话,你怎么那么多话
?
节目组工作人员都心知肚明,能来这个节目的,不是有咖位作品,就是有家世背景。
不是像时轻舟王元这种集团总裁,就是像郑振那样视帝,再不然也是像慕知禾这样有经典作品并且时常保持热度的创作型才华歌手,最次也要像田天那样的一线流量爱豆,慕横是这里面最特殊的一个,身为爱豆,入圈三年,没什么作品,流量也不高,如果不是他有一位电影学院院长的外公,他连这个综艺的门都摸不着。
都这样了,还不夹着尾巴好好做人,好好讨好前辈,一个劲儿的在抱怨有用吗?
接下来,慕横说了一句让工作人员跌破眼镜的话:“慕老师,我想要睡床。”
这是慕横跟慕知禾说的,由于在镜头前,他的语气并没有那么厌烦,反而带着一点儿撒娇韵味,像是在请求慕知禾的答应。
慕知禾终于知道慕横为什么出道三年,他外公给他那么多人脉资源,他就是不火了。
情商是硬伤。
他自己虽然不喜欢跟人睡一张床,更不喜欢跟人同在一个房间里,但是他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慕横先表现自己的不满,表示自己不喜欢跟人睡,接着又对慕知禾撒娇请求说他要睡床。
可现在只有一张床,节目组明显是要他们睡在一起,慕横这一句话的意思就是床我睡了,你爱咋咋地吧。
这如果后期不剪掉,慕横绝对会被人反复喷,因为这话太招黑了。
慕知禾天性不喜欢与人争,也不太喜欢关注别人的事情,至于慕横招不招黑,在镜头前,他没办法提醒他,也没义务提醒他。
他说:“那我睡沙发。”
有了慕横给他台阶下,他可以顺理成章的不去睡床了,他本来就不想跟慕横躺在同一张床上,膈应,但是在镜头前,他不能说自己要去睡沙发,否则有心之人觉得他故意与慕横隔阂。
慕知禾抱了一床被子在沙发上躺下,在他们准备睡的时候,房间里的机器设备全部被撤出去了。
没有了镜头,慕横的厌恶由内而外,他故意搞出各种声响来影响慕知禾,慕知禾睡眠浅,一点儿声响就睡不着。
在十二点多,慕横跟他爸爸慕国轩打了一个视频电话,慕横娇气说
:“爸爸,今天一天又特别累,我没想到拍综艺这么累……天天吃不好,我想喝爸爸炖的鸡汤了……”
慕国轩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来:“好,等你回家,你随意点菜,想吃什么都可以。你现在在酒店吗?”
慕横:“对,节目组准备的酒店,看上去特别小资,这里风景不错,等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可以来这里旅游……”
接着又是父子两絮絮叨叨的声音,慕国轩各种嘱托慕横注意身体注意安全。
慕知禾听着很烦,他从记事起,他都以为自己父亲去世了,没想到他父亲来找他的时候,却是他妈妈得病的时候,他对慕国轩一直都没有什么父子情,大概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即便是陌生人,听着电话也挺膈应人的。
他塞上了耳机,将音乐调到最大,慕横也将屏幕的声音调到最大,饶是他耳机声音再大,总有各类杂音从耳机里流泻到耳朵里。
一会儿是父子的笑声,一会儿是慕横的撒娇声,一会儿又是慕国轩嘱托的声音……
“隔壁是谁?把声音调到这么大?这都半夜十二点了。”时轻舟独占大床,优哉游哉四仰八叉对着打地铺的王元说。
王元又怒又气,骂着:“老子怎么知道?”
一开始他本来想独占大床,却与时轻舟僵持不下,于是搞出石头剪刀布,五局三胜。
他直接开场就输了三局。
王元被逼着认赌服输,滚去打地铺。
他觉得有必要去节目组要把刀,今晚一不做而不休,把时轻舟这王八蛋给宰了。
时轻舟:“你去看看,我们再猜一次石头剪刀布,怎么样?”
王元一听有机会赢回床,但是又觉得时轻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床,狐疑打量他:“你会这么好心?”
时轻舟:“反正你也赢不了,不是人人都有老子这种聪明才智。不然你可以试试。”
王元脸红了梗着脖子站了起来,“试试就试试。”
他们门外有两个保镖守着,不让嘉宾换床。
王元打开门瞅了眼,回来说着:“隔壁好像慕横在打电话,我看到慕知禾好像一个人出去了。”
时轻舟疑惑。
出去了?去哪儿?
难道知禾跟慕横一个房间?
时轻舟仿佛想到什么,抓住衣服就跑了。
王元追到门口:“尼玛,时轻舟,你想赖皮是不?”
时轻舟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想到什么,王元计上心头,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喊了声:“时轻舟,我们换地方睡,我睡床你睡地,行不行?”
空荡荡的走廊一点儿声音也无。
王元开心笑了,喊着:“你不说话就代表你答应了啊?”
他正准备回房间换到床上的时候,却听到酒店楼下四合院传来时轻舟的声音:“不行!”
第10章 糊一身的棉花糖
慕知禾戴着口罩与一顶鸭舌帽,漫无目的转悠着,不知不觉间,他转到古城小镇的鲶鱼乐园。
这座鲶鱼乐园原本是一座矗立在湖中心的小山丘,形状像一条鲶鱼。所以这里的政府就在这小山丘上建了一座湖上游乐场。
鲶鱼乐园是这里的不夜城,以漂亮璀璨的灯光而闻名,远望灯如花,近看花是灯。
他双手踹在大衣口袋里,穿过人声鼎沸的长桥朝着游乐场中心位置走去,过山车上的尖叫声越来越近,漂亮璀璨的灯越来越层次分明。
慕知禾也说不上来到底怎么回事儿,就是心里闷得慌,虽然知道慕横是在故意膈应他,但他真的被膈应到了。
在十岁之前,他一直以为他爸爸去世了,他妈妈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偶尔在学校门口偶遇一位好心叔叔,那位叔叔经常凑近跟他说话,他都是绕着那位叔叔走的,因为他妈妈说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等他妈妈在医院病危时,他才知道那人是他父亲。
再后来,他回到了他父亲家,可是他一直跟他爸爸不亲近,上次打电话还是八个月前,还是他父亲联系他的,他从不给他爸爸打电话。
今晚慕横跟他父亲之间的谈话,他虽然没什么感觉,也不羡慕嫉妒慕横,但也没法真正无视掉。
他买了票进了游乐场内。
场内欢声笑语,喧闹声此起彼伏,湖风吹得人心旷神怡。
他走到旋转木马的外围,看到一个小孩子坐在旋转木马上,左手举着抹茶棉花糖,扭头朝着坐在他身后的母亲笑呵呵。
那孩子一边笑,一边喊着什么话。
那位年轻妈妈焦急的喊着他:“抓住扶杆,回过头去,注意安全……”
那位年轻妈妈喊着喊着就恐吓起来:“你以后再这样,我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小孩儿不情不愿的扭回头去。
这时,旋转木马启动转悠起来,湖风一吹,棉花糖吧唧糊了小孩子一脸,小孩儿伸手扯棉花糖……那位妈妈则在身后嚷嚷着让他注意安全,各种叮嘱他……
慕知禾没心没肺的笑了,由于戴着口罩,他的眼睛微眯了起来。
他忽然想到他妈
妈了。
他对他妈妈的印象大概是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不曾老去。
她非常忙,是一家教育机构的音乐老师,每天早出晚归,基本没什么时候陪他去游乐场,但是只要她一有时间,她都会带慕知禾去做慕知禾想做的事情。
所以他们母子之间有一个约定,她每个月让慕知禾记下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只要她有时间,她都一一实现,后来她没有时间了。
“给。”时轻舟举着两个超大的棉花糖举到慕知禾跟前。
他找到慕知禾的时候,慕知禾正站在这里,盯着小孩子手里举着的棉花糖,只是那个小孩子吃得太快了,他刚买了两个回来,那小孩子棉花糖就吃完了,孩子就是孩子,吃得满脸都是。
应该很好吃,时少爷想。
慕知禾不知道这个时轻舟是不是精神分裂后的时轻舟,因为每次时轻舟突然冒出来,就是精神分裂后那个比较温和粘人的时轻舟。
时轻舟见慕知禾盯着他看,不自觉很是迷惑:“我今天又帅出新高度了吗?”
慕知禾这下确定了,这不是精神分裂后的时轻舟,这是原本那个自恋霸道的时轻舟。
时轻舟瞥瞥嘴:“想吃就买啊,又不是掏不起钱。穷家富路,至于省这点钱吗?”
慕知禾:“……谁说我想吃了。”
时轻舟:“你都看别人半天了,给,吃吧,千万别舍不得,本少爷有的是钱。”
慕知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买票口处凭借门票可以免费领两个不同口味的!
时轻舟拉着慕知禾朝着旋转木马入口处走去:“去玩这个吧?走,一起去……”
他看到慕知禾眼巴巴的站在旋转木马外围看着别人,他就觉得慕知禾想玩,既然想玩,那就一起去呗,反正票都买了,不玩白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