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越来越忙,喝我泡的茶的人越来越少咯。”南野希笑道,“快坐下来,陪外婆聊天。”
钟时天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看向赵疏遥,也知道赵疏遥和他想的一样。
但他们什么也没说,跪坐在南野希的对面。
“云,就麻烦你了。”南野希说。
“是。”北原云答道,她推开柜门,在里面翻找着。
南野希给了他们一人一杯茶,“尝尝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赵疏遥喝了一口,坦诚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苦。”
钟时天轻啜了一口,回味了一下,说:“入口是苦的,但是在舌尖停留一会儿,会回甘。”
“时天比影秀懂一点儿。”南野希掩唇笑道。
钟时天得意地看了眼赵疏遥,赵疏遥拿过他的那杯尝了一口,依然没尝出什么甜来。
北原云把东西找来出来,是两本厚厚的相册,她放到南野希手边。
“你们都到我身边来。”南野希对他们俩说。
赵疏遥和钟时天坐到她的两边。
南野希翻开相册,最初是年代久远的黑白照片,二十岁的南野希和南野雄志站在一起,当时他们还是一对恋人。
“这是多少年前的照片了?”南野希轻轻抚摸着两人年轻的脸庞,“真怀念啊。”
一张一张翻过去,相册记录了她的每一段人生,恋爱,结婚,生子,从青葱少女,一步步成长为温婉的妻子,母亲。
“雅子……”南野希久久盯着相片上的少女,和年轻时的她如出一辙,却藏着谁也发现不到的反骨。她唯一的女儿,一直是她心里消磨不了的痛,“这几天我总能梦到她,大概是要来接我了。”
“她不会的。”赵疏遥说,“妈妈只想让您活久一点。”
南野希但笑不语。
另一本相册就渐渐有了赵疏遥的身影。他初到日本时的稚嫩戒备,他练剑道时的专注冷漠,他穿着高中制服挺拔却又淡漠薄凉……一张张翻阅下来,钟时天好像也目睹了赵疏遥的成长,从一个势单力薄的少年,蜕变位高权重的南野家主。
钟时天扭头看向赵疏遥,总有种莫名的恍惚,就像现实中他能触碰到的赵疏遥和照片里的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赵疏遥感受到他的视线,也转头看他,目光温顺平和。
“你看影秀,他从来都不笑。”南野希缓和的说道,“无论取得什么成绩,得到什么,他的表情总是冷冰冰的,像个机器。”
钟时天眼神示意,快笑一个给她看!
赵疏遥无奈的牵起嘴角。
钟时天赶忙说:“希さん,他笑了。”
南野希乐不可支,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你在他身边,他才会笑啊。”
“我啊,一直都对不起影秀。我没有保护好雅子,让他失去了母亲,他来到日本,我作为长辈,却也庇护不了他,是个无能的外婆。”
“我从没这样想。”赵疏遥低声说。
“但这是事实啊。”南野希慈祥的看着他,“雄志先生走了之后,我就像失去大树的叶子,对于你的遭遇,你所受的苦,都起不到一点作用,甚至在最后,还希望你能不要对旭人和贤作赶尽杀绝。真的,我真的……”南野希细微的哽咽起来。
“都已经过去了。”赵疏遥温声说,“现在谁也伤害不了我。”但这么说着,他又飞快的看了钟时天一眼。
南野希对此心领神会,又看着钟时天,“时天君,影秀能喜欢你,有你陪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幸运。你从来都是善良灿烂的孩子,只要和你接触,没人会不喜欢你,你有能驱散黑暗与悲伤的力量,我没要保护过影秀,即使在这里他手握了一切,也是孤独的,所以我有一个请求,请你务必答应我。”
钟时天说:“您说。”
“请你陪伴在影秀身边,保护他,多让他笑。”南野希握住了两人的手,叠放在一起,“多爱他。”
“我答应您。”钟时天眼眶发红。
“谢谢你。”南野希微笑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影秀你也……好好对待时天君,这样好的人,要紧紧把握住……云,我的好女孩,你也要幸福……”
北原云的眼泪落下,她哽咽着点头,“我很幸福了,希さん。”
南野希缓缓靠进赵疏遥的怀里,眼睛望着前方,渐渐失神:“我听到雄志的声音了,他说想喝我泡的茶了,我要……去找他……”
她的眼睛阂上,手滑落而下,呼吸渐止。
“希さん!”北原云失声喊道。
“她走得很美丽,很安详。”钟时天说着,伸出手轻轻划过赵疏遥的眼底。
南野希与南野雄志共葬一墓,大概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相会。
*****
第七天,葬礼的所有仪式都结束了,他们才回国,生活依旧要继续,钟时天立刻回到工作岗位,补全这些天落下的课,赵疏遥也有新的项目需要洽谈,一直忙碌到新年年初,学校的期末考结束后钟时天才得以喘息休息。
赵疏遥奔波数日,把接手赵氏的所有项目都落实完毕,也给自己放了个长假。
第一晚他们吃了个浪漫的烛光晚餐,然后回家温存感情,躺在床上纯聊天,把这些天落下的情话全补回来。
第二天正餐开始,钟时天早上没起来就被享用了一番,不过男人早上都想来点儿什么,可以接受。
但吃完早餐后,他又被摁在沙发上来了一发。
午觉也被剥夺,但凡和床有关的活动,最终都会发展成一个结果。
一天三次,已经是钟时天的极限了,但这才过去了半天,赵疏遥正意气风发,似乎想用今天来寻找自己的极限。
晚上才是最可怕的,钟时天被榨得干干的,在最后一次的中途,生生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赵疏遥还在勤劳耕耘,他想发火都没力气。
……
第三天中午,钟时天体会到了肾虚患者的状态。
“你不是……人。”钟时天气若游丝,想给赵疏遥一拳,却软绵绵的,倒像调情。
赵疏遥把他往怀里一按,含糊不清道:“醒了?醒了再来。”
“你敢?”钟时天委屈极了,他喉咙还是疼的,可这牲口脑子里全是黄色,他气得咬住赵疏通的小豆豆,让赵疏遥疼了一下。
“嘶。”赵疏遥挺了一下腰,被子下,某个东西顶到了钟时天的大腿,“没跟你开玩笑呢。”
钟时天简直要害怕了,立刻缩起来躲到一边,“你走开,我要讨厌你了。”
“我错了,不逗你。”赵疏遥把他捞回来,从额角亲下去,含着他的下唇温柔的辗转吮吸,手贴在他的后腰上熟练的揉按。
钟时天被伺候舒服了,软在赵疏遥的怀里又困了起来,他抵着赵疏遥的锁骨昏昏欲睡,说:“这个礼拜你要是再弄我,我们就分房……”
“不许分。”赵疏遥说。
钟时天懒得反驳了,他正要在马杀鸡中睡着,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睡呀?”钟时天埋得更深,不愿面对。
赵疏遥伸长胳膊,把他的手机拿过来,本想按掉,却看到是“妈妈”,他对钟时天说:“是江阿姨。”
钟时天为了睡觉胡言乱语,“我要睡觉,不接,不接……你来接。”
赵疏遥只好接了起来。
“江阿姨,是我,时天上厕所了……什么?现在?江阿姨你没在开玩笑吧?……十分钟?这也太突然……好吧,一会儿见。”
赵疏遥啼笑皆非的放下手机,摇了摇钟时天,“时天,时天,我的乖宝宝,别睡了,你爸妈十分钟后就要上门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钟时天被惊醒了一下,猛然坐了起来,但酸软的身体不堪负重,差点又倒下去,赵疏遥把他撑住了。
“十分钟?”钟时天不可置信,“你没开玩笑吧?”
“你在坐下去,就还有八分钟了。”赵疏遥边说边快速下床穿衣服,同时还把昨晚扔了一次的衣服收集起来塞进衣柜里。
钟时天拖着这副“残花败柳”之躯爬起来找衣服,可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时就崩溃了,失声道:“赵疏遥!”
赵疏遥回头,看到的就是钟时天光裸着身体跪坐在被褥中的画面,在他莹润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点点红痕,从他的颈脖,一路向下到他的小腹,甚至更深处,暧昧而糜烂,一看就是给欺负透了。
不适时宜的欲望翻涌而上,赵疏遥的目光暗沉,似乎有乌云滚滚。
钟时天还在羞愤控诉他:“你看看这些!怎么遮啊?你昨晚居然还咬我!你看我胳膊上的牙印!”
赵疏遥大步走过来,一条腿****,接着他扣住钟时天的后颈,凶狠缠绵地吻了下去,舌头用力翻搅一番,短暂的品尝了一遍,才放开他说:“晚点儿再干你。”
说完他又走出房间快速收拾了起来。江茹的到访太突然,根本来不及叫保洁,可偏偏昨天他们又把这个家弄得一片狼籍,真是天降考验。
江茹说十分钟到还真就十分钟到,门铃响起来的时候赵疏遥还在拖地,他先对房间里的钟时天说:“他们来了,你快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