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瘦成这样了?
钟时天不舒服地扭动着,想找个好姿势睡觉。
男人凑过去,帮他把靠背放下来,他半个身子几乎压在钟时天身上,这样的触碰与距离,让他忍不住把人搂进怀里。
细瘦的身体,轻而易举让他抱了个满怀。
“时天……”男人在他耳边低语,“你想不想我?”
钟时天合着眼睛,神智不清地问:“你是谁?”
男人把他轻轻推开,与他面对面,“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钟时天艰难地睁开眼,眼前先是朦胧一片,再慢慢聚拢成相,男人的五官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钟时天盯了好久,才大舌头说道:“你怎么……长得和赵疏遥那个混蛋好像?”
”我就是赵疏遥啊。”赵疏遥浅浅地笑了起来。
“那你走开。”钟时天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把这张好看得耀眼的脸粗鲁推开,“我讨厌你。”
赵疏遥的笑容变得苦涩,他重新将钟时天拥入怀中,“对不起时天,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
他埋进钟时天颈窝的动作一僵,声音骤然发冷,“香水味儿,你抱谁了?”
钟时天的思维彻底钝化,他靠着赵疏遥的肩膀沉沉睡去,不知道自己被人狠狠瞪着,也不知道脖子被咬出湿淋淋的牙印。
下车的时候钟时天短暂的醒了过来,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架着胳膊走,去哪儿不知道,但不用出力就能移动的滋味挺好,他也就心安理得地把重量全都交出去。
之后进了个房间,他被放在一张软弹的床上,简直太舒服了,他立刻又要睡过去,依稀能察觉到有人帮他脱鞋。
真是个好人。
他单纯的想。
赵疏遥毫不客气,把钟时天扒得只剩条内裤,修长的男人赤条条的躺在床上,似乎白过白床单。
手脚纤长,小腹平坦,锁骨清晰性感,完全不见当年肉乎乎的模样。
赵疏遥呆呆地看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得覆盖上去,和钟时天紧密贴合。
胳膊的**没有了,小肚子没有了,胸部也硬邦邦的,他的棉花糖只剩一根竹签了。
赵疏遥的手往后摸,总算摸到了熟悉的触感。
这里的肉倒是还在。
赵疏遥捏了又捏,稍微得到了治愈。
钟时天不满了,怎么身上突然长了座山,还总折腾他的屁股?
于是他反抗地推阻起来,嘴里念叨着:“走开,走开。”
“别叫我走开,时天。”赵疏遥轻松擒制他的手腕,摁压在他的头顶,“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身下的人白皙粉嫩,蹙着眉头,显得无助茫然,赵疏遥忽然感觉有股火在身体里烧开了,他缓缓低下头,吻住了思念已久的唇瓣。
那一刻,他的世界似乎亮了起来,终于有了黑白之外的颜色。
又似乎暗了下去,他只看得到,只感受得到身下的人。
他的爱人。
(全套超跑啪啪啪而过)
第二天中午,钟时天醒来,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
他想坐起来,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压路车碾过一遍似的,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是酸疼的!
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
他惊愕了好久,才咬牙坐起来,这一动作让他不自禁呻吟出声,他仿佛听到了被闲置百年的机器重新启动发布的嘎吱声。
他注意到自己穿着干净的睡衣,身体也是清清爽爽的。
有人给他换了衣服,再顺便帮他洗了个澡?
钟时年难道不该泼他一瓶冷水让他清醒吗?
钟时天百思不得其解,一边下床一边回忆昨天自己做了什么。
被接走的记忆完全模糊,但他在夜不归跳舞的事还记得,难道是因为太久没运动,才导致身体酸痛?
这么想似乎可以接受,钟时天站了起来。
又像瘫痪一般跌坐下去,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腿,仿佛这不是腿而是两根面条。
不至于吧?!
他回头看了眼床铺,发现旁边的位置有明显睡过的痕迹。
莫非昨晚有人和他睡一个床了?
是钟时年吗?
可他为什么感觉后边也有点火辣辣的疼?
钟时天早上醒来五分钟,有太多问号需要解释,他找到了手机——手机钱包都在,衣服也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椅子上。
他先打给钟时年。
无人接听。
他差点忘了,这会儿是工作时间,钟时年的私人号码飞行模式。
他只能抱着疑问,别扭地走进卫生间洗漱。
当他看到镜子中的人时,又被惊了一跳。
这眼尾嫣红,嘴唇红肿,这被欺负惨了又带着春色的模样,简直……
浪透了。
钟时天忍不住掩面,不敢承认这是自己。
……昨晚肯定发生什么了。
他把衣领往下拉,意外又不意外的看见了零星点点的红痕。
掀开衣摆,小腹也没有幸免。
他一时间来不及翻天覆地,只是在看向花洒和浴缸时,记忆的碎片突然炸开了。
温热的水,冰冷的墙壁,他几乎要被溺毙在浴缸里,崩溃的哭喊,疯狂的顶撞……
是真的……
钟时天必须撑着洗漱台才能站稳。
他被人上了,一个陌生人。
钟时天感到万分的无助,他有些厌弃自己,站在花洒下,水没有变温也不躲,他用力擦抹着身体,直到皮肤火辣辣的疼痛。
想哭,但眼睛很干涩,流不出眼泪。
钟时天匆忙离开了房间,也就错过了冰箱上的便签。
to 时天
公司有点事儿,我先过去,中午回来,你要是先醒了,让前台送早餐来。等我。
疏遥
在回学校的路上,钟时天又看开了。都二十五岁了,摆脱童男之身是件可喜的事情,又不是封建妇女,还纠结自己不干净了,真可笑。
但还是要检查一下,不然和他共度春宵的人有艾滋怎么办?
钟时天警惕了起来,决定先去医学院做个检查。
做了试纸测验,万幸他很安全。
钟时天彻底放心,打算去食堂吃早餐。
点开微信,居然有一列的新消息。
一个个点开,都是昨天夜不归的大学同学给他发来的,大同小异都在问他昨天来接他的人是谁。
钟时天也想知道是谁,这些人,居然也敢把他交给一个陌生人!
他气冲冲地点开林然的对话框,这人发的信息最多。
林然:时天没事吧?
林然:那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他?
林然:在吗时天,你该不会被吃掉了吧?
林然:好可怜哦。
钟时天发了菜刀和拥抱的表情过去。
他想义愤填膺的发个“老子的童贞被夺走了!!!”过去,可这事儿实在不好说出口,只有等钟时年下班再问个清楚,他肯定会知情。
钟时天心情不太美好的吃着馒头,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这不是时天嘛?”
钟时天看过去,竟然是师母,她乐呵呵地走过来,还听着电话。
“来吃饭啊?哎哟,怎么只吃馒头,这营养哪跟得上?”师母说。
钟时天干笑,“肉包刚吃完。”
师母又和手机里的人说:“这不巧了吗,我遇上了之前和你说的男孩,就是我先生带的研究生,二十五了,还单身呢,你看,你们俩多有缘份?”
钟时天:“???”
“要不就今晚吧,你们出来吃个饭,认识认识。”
“师母,我今晚有……”
“惠惠姐想和你说句话。”师母把手机递给钟时天。
钟时天又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好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喂?”
“钟时天,是吧?”女人的声音温和低缓,很有成熟的魅力,“要是不顺着方姨的意思,她大概不能放过我们,要不见个面吧,就单纯吃个饭,行吗?”
钟时天深深体会到了师母的功力,只能答应下来,“行,地点你来定吧。”
于是,钟时天的相亲最终还是被安上日程。
相亲地点居然是早上他出来的那家酒店的西餐厅,钟时天提前十分钟到达,找到位子时发现那已经有人了。
是个穿着深蓝色职业套装的女性,她的长发梳成整齐的马尾,带着金丝边眼镜,约莫二十六七,眉目清秀雅致,看着是个优雅得体的人。
“你好。”钟时天试探开口,“请问是……惠惠姐吗?”
何惠抬眼看着他,眉梢惊讶一扬,“钟时天?”
“是的。”
“江姨说你二十五。”何惠说,“说你十五我都信。”
钟时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长得小,十五就太夸张了。”
“快请坐。”何惠说,她抬手招来了服务生,把菜单递给钟时天。
“谢谢。”钟时天接过来,点了份菲力。
要说何惠原本还存着点试试的心态,在见到钟时天就彻底消散了。
“我的理想型是成熟男士,事业心比较重的那种,你呀,就太嫩了,是那种惹人宠爱的弟弟。”何惠笑着说,“我猜你有哥哥或者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