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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炮再小也是□□做的,威力不可小觑。
脚踝尖锐的痛逐渐蔓延,时良被宋屿放到座位上。
宋屿关上车门,准备从另一边上车,车里的人突然放下窗趴在车窗框上叫住他。
时良下巴抵着车窗,抬着脑袋,前额散落的金发挡住了上翘的眼尾,细细地嘶着气问:“宋主席,你真的是路过吗?”
宋屿就算掩饰得再好,他也看到了深藏的紧张。
时良这会儿几乎已经能确定规则在诓他。
要真是像他说的那样,宋屿路过他们也只会冷漠地与他擦肩而过,而不是第一时间赶过来送他去医院。
宋屿垂下眼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刚才的愠怒也消失不见。
时良身上的校服有些凌乱,露出了修长漂亮的脖颈,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好捏,表情又十足认真,看起来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嗯。”宋屿缓了缓说,等了没片刻没忍住将他眼尾的发用指尖挑起撩开。
温热落在眼角,有点痒。
时良下意识眨了眨眼,宋主席的指尖即将撤离,他下意识追逐上去,偏头时唇瓣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指。
夜色落在宋屿眼里形成了难以言喻的晦涩,并渐渐浸染瞳孔。但他背着光,时良看不真切。
时良伸出食指勾住了他的手指。
指套阻隔了触感,让时良心里有些烦躁。
他想取下手套,直接触碰。
于是时良张嘴,想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宋主席——”
“快上车。”的士司机等了半天,他们还在磨蹭,出声打断他们,“赶时间呢。”
“稍等。”宋屿便抽回手,从车头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来。“你想说什么?”
时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从车头转到车门,直到宋主席上车。
“没什么。”时良说,偏过头看到窗外连鸿运正朝他们这边狂奔。
他的身后有两个alpha滑稽地跟着跑,但速度没有连鸿运快。
连鸿运边跑边喊:“时哥!等等我!还有我没上车!”
已经不知道把他忘到哪个旮旯的时良:“……”
“等等——”
他还没说出口,的士一下飙了出去。
时良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差点飞起来撞到车顶。
宋屿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好险保住了他的脑袋。
时良后面的话转变成了:“……我操。”
妈的,今晚要他命就明说。
“师傅,”宋屿的手掌压了压时良的肩膀,对司机说,“我们还有个朋友。”
师傅一脚踩下刹车,不满:“怎么不早说?”
南实的老司机开车一向很猛。这个大叔还算好,没有直接平地起飞。
宋屿冲时良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他们已经过了一个红绿灯,连鸿运转向狂奔。
好在他跑得快,没有两分钟在交警发现前就跳上了车。
“你们……太……太快了,”连鸿运靠在椅背上喘气,“差点把我撇下了……”
本来不急的。
但是谁知道宋神背着时哥能走那么快!
果然长得高腿又长还是个alpha是他们这些小o比不上的。
“啊对了,刚才那两个alpha还在我后面。”
后面那两个人是谁不言而喻,时良偏头看向宋屿。
宋屿却道:“不用管。”
时良便转过头对连鸿运说:“没事了。”
连鸿运突然发现自己冲过来当了个电灯泡。
还是一千万瓦的。
请问现在跳车来得及吗?
时良状似无意问:“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吗?”
“说了点。就说了他们路过,”连鸿运歇了歇,没听出时良语气中的试探,脸上跑出来的红润还没消褪,“听到这边的声音就过来了。”
“还真是路过?”时良小声说。
连鸿运:“嗯?”有什么不对吗?
时良没有为他解惑。
宋屿听着他们说话,忽然冷淡问道:“脚不疼?”
他没指名道姓,但他们都知道这问的是谁。
连鸿运忽然想起面前这位是学生会主席,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万一宋主席想起来他是住校生让他滚回去或者扣他分怎么办?!
时良的脚踝血肉模糊,怎么会不疼,只是他很能忍。
但他现在心思转得很快,不消一秒钟就立即皱起了脸,带着些抱怨和委屈:“疼!”
连鸿运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僵硬地转了回去,眼睛却不断地瞟着后视镜。
“脱鞋。”宋屿淡淡地说。
时良的鞋袜已经被血液洇湿,黏糊糊地贴着肉。
他听话地脱下来,还没抬起头顺势卖个可怜,宋屿已经弯下腰抬起他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还没来得及卖可怜的时良:“?”
不是,宋主席今晚真的很奇怪。
但他来不及多想,脚被放在宋屿的腿上,脚趾不受控制地颤了颤,脚跟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绷紧了脚背。
时良莫名觉得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有点响。
“宋主席,”时良开口时嗓音有点飘,挪不开定定地看着宋屿侧脸的眼,压了压轻飘飘的嗓音,才继续说,“你想干什么?”
车内的掺杂了血腥味儿的信息素好甜。
连鸿运隐隐感觉不太对劲,打开了车窗透气,直直地望着极速后退的夜景出神。
单身狗好苦。
没有暗恋对象没有人追的单身狗更苦。
宋屿和时良之间有点安静,信息素似乎受到了他们影响,十分甜香,却没浓到触发车内警报。
连鸿运装聋作哑中,司机是beta。
都没打扰后面的人。
只有时良知道这种平静下的汹涌澎湃。
宋屿没说话,只是用手巾擦干周围的血。
看起来有点生气。
时良不着痕迹地缩了缩脚。
但又被捉了回去:“别动。”
时良又吞了呑口水。
不是他想动。
实在是宋主席这么做,以及他的行为都让他突然觉得,脚踝似乎真的很疼。
疼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你是不是……”时良凑近宋屿,手指悄悄勾住他的小拇指,“算了,宋主席,你帮我把手套取下来吧。”
他倒挺想问问宋屿是不是生气了,但转念一想,问了他也不会说,不如不问。
不如实际行动来得贴切。
手套被取下来,时良重新勾着宋屿的手指,想把手指挤进他的指缝。
宋屿眼眸微动,弯了弯手指,最后当做什么也没发现。
于是时良大胆地伸出两三根手指挤进他的指缝。
温凉的触感。
很舒服。
时良想了这么久终于暂时得到了缓解。
然而没过多久,宋屿原本安分放在身侧的手指忽地动起来,缓缓摩挲着细腻的纹理。
像是无声的安慰。
时良舒服得像只被顺毛的猫,闭着眼靠着椅背,有些惬意地抿着唇,笑意盎然。
他们都安静地不说话,之间间隔的距离甚至可以再坐一个人,但手指却悄悄纠缠在一起。
对普通的AO来说,这的确过线了。
时良喜闻乐见,但不知为何,平时严守底线的宋屿并没有率先挣脱。
的士很快抵达医院,时良被送去缝针。
好在伤口只是看着吓人,没伤到骨头,缝了两三针。
几个医生和护士给他处理好之后就去忙另一个病人。
趁宋屿不在,时良抽空给闻秦发了条消息。
闻秦破天荒收到时良的短信,迅速浏览完,关上手机躺在躺椅里,仔细咀嚼每一个字眼。
良久,温柔的眉眼忽地变成黑云压城的阴郁。
-“谁去找你了?”
时良没回复。
但闻秦很快接到了另一个人发过来的微信。
闻秦手指点着屏幕上的备注,几分钟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给你说他有病?”闻秦问,对方说了几个字他又冷冷地说:“那倒也没说错。”
“到底身上流的是闻家的血。”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疯,”闻秦呢喃般自言自语,“不然闻家又多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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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良退出聊天框,嫌连鸿运在这儿碍事,把人赶走了。
连鸿运一步一回头,走了几步就撒丫子跑了。
麻药的药劲渐渐小了下去,痛楚从伤口蔓上来。时良像没感觉,看着连鸿运被护士拦下来训了一顿,幸灾乐祸地笑他活该。
宋屿拿完药回来的时候他还眉眼弯弯。“时良,”宋屿站在他面前,问:“还能走吗?”
“不能。”时良的笑意还没散,弯着眼说,“脚疼。”
“很疼?”
“很疼。”
宋屿的手伸进了校服兜里,摸出了一颗糖,递到时良面前。
是在学校时时良塞给他的那颗。
时良没反应过来,和这颗糖面面相觑。
宋屿一言不发,但时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点信息。
宋主席这是哄小孩子呢。
吃了糖就不疼了?
时良抬手拿过糖,指尖微动,挠了挠宋屿的掌心,心想宋主席怎么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