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表面那样。格格,你高三学习为紧。”
松佳格格的眼睛上瞬间雾上了一层湿气,前面的臧白突然停了一下。她抬起脸,就看到了一个很帅的男生看着她和臧白。
臧白拉着松佳格格手腕的手莫名松了松。
江沂只是瞥了一眼,就路过他们,进了学校。
“臧白?他是……”
臧白放开了她的手,“上面掉下来的新同学,没什么重要的。我送你到操场那边。 ”
松佳格格的心里却涌上一股不安,那男生眼里的神色,以她的第六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
占有欲吗?
“格格,你想好以后会去哪个城市…………”
她收回了飘走的思绪,回答臧白的话
**
江沂写物理题的速度有些慢,握着笔尖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他盯着自己的手腕,一动不动。
晚自习的铃响了,喧闹的走廊也骤然安静,他转头看了一下只留简单习题册的干净桌面,还有椅背上的背包。
他的视线又要转移到了开着的前门,墨眸里隐着未知的情愫。
半晌,前门有了一角校服的影子,江沂收回了视线。
臧白走路极轻,进了前门的时候,几个同学吓得抚了抚胸口。
晚自习有值班的老师巡逻,乍一眼,真的吓人。
“迟到了12分钟,怎么还来?”他刚回到最后面的座位,一声轻飘飘的嘲讽声,只够他们方圆一米听到。
臧白自高往下瞥了江沂一眼:
“有病?”
不谙世事的前桌:??为毛我听到了一丝质问?
夹紧尾巴的前桌同桌:嘘——可不敢说话。会被战火波及。
第9章 银针
六班晚自习的规定都是定死了的,规定的时间没有来,那就不用来了。因为楼门口有记迟到的学生会的人,会每次在第二天的白班上公布名字,同时给班级扣分。
根本没有谎报的机会,还会影响班任的全勤奖。所以,侯鸿的要求就是,你过了时间点,今天就回家休息去吧。如果给班级扣了分,那这个学期的晚自习都不必来了。
所以,江沂的那句话,看似冷酷无情,说的却是事实。
臧白坐下之后,先将桌面上的化学卷夹进了书里。抬头瞅着黑板旁边的白板,有些烦躁地眯了眯眼睛,伸手去桌肚里摸东西。
从江沂的角度,余光里,正好能看到他摸了两圈,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微鼓的两颊。
臧白最后抱着一本生物必修,开始看图片知识行为大赏。
不到半分钟,一张完完整整地写着作业的纸放在了臧白的桌子上。
深刻的字体有些凌厉的锋度。后面有一串小的:没记名字?
臧白转头看了一下江沂,这人是专门给他记的?
是的,臧白刚才在摸桌肚里的眼镜盒。好几天都没带眼镜,早就被他忘在家里了。也就是今天他迟到了没能去前面记作业。不记就懒得写了。
臧白不是那种作业都提前往后写的人,反而是多写一页都怕自己亏了的人。学校的练习册只是他简单检验自己的一个程序,他自己有其他的。
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放在了江沂的桌子上。
“昂,因为我帅。”
记名字的小姑娘压根就装作没看见臧白,还腾开了一个道儿让臧白赶快进去。
江沂捏着这张纸,补了个嗯,又把纸放回去了。
虽然快到了夏季的尾巴,但天气依旧火热。挤的满满当当的一个班级,温度逐渐拔高。前后门都开着,墙壁上四个风扇吹着,也挡不住冒汗的额角。
等臧白再次抽纸擦掌心的汗的时候,抬起脖子,看向江沂。
看了两秒,等着江沂回了头。
“咱俩换下座位。”
“不换。”
臧白轻嗤了一声,转过头写题。
牛逼什么啊,
江沂那边靠着窗户,他后脑勺的头发被吹得浮动,完全不受热气的影响。看着就爽。
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晚自习,作业在臧白手下,很快就解决得只剩一项了。那剩下的时间,只能在热度里煎熬。
“江,江沂?那啥,刚才……对不起。”是在为之前他骂他有病道歉。
江沂笔尖一顿,又继续写着。但捏紧笔尖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情绪。
“嗯?你说什么?太小声了。”
晚自习不允许说话,但臧白的声音足够他俩听到。
臧白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谦恭:“江沂,你跟我换个座位,你看你还裹着外套呢,别浪费了冷气。 ”
两人桌子上的东西互换了一下,臧白坐过去又将窗户开到最大。扯了扯衣领,解开了领口的几颗扣子,“唔,这个地方太凉快儿了。”
臧白白皙的脖颈随着他转头的动作,颈骨滑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开到第三颗扣子处的肌肤若隐若现。江沂的眸色愈深,但眼神落到他撸起来的袖子处的手臂上时,蹙了下眉。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看上去时间不长。
上次,他抓他胳膊的时候,是没有伤口的。
他闭着眼睛躲闪的时候,差点摔下楼梯,指尖仿佛还萦绕着他光滑肌肤的触感。
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江沂合上了练习册,将桌子上的书叠在了一起,从桌肚里拿出一本书,向后靠了靠椅子,开始看。
臧白也写完收了笔,椅子腿儿向后翘了翘,有些慵懒地向暖气管儿那里倚了一下,正准备回到桌子上撑住下巴睡一会儿。
眯了眯眼睛,江沂书边上连图带画:鹿茸,生精益血,补肾壮……一串字落入臧白的眼睛。色彩丰富,还有脉络图?
典藏版《本※※目》?臧白挑了一下眉毛,伸手拍了拍江沂。
“这图,我也会画。我给你画一个?”
江沂瞅了一眼他,拿了一本散文集递给他,“不用了,你无聊了看这个。”
臧白只看了一眼那本某大家散文集,就推给了江沂,“我不爱看,我画工特别好。不是吹的,我们玩儿个游戏,我赢一次,就让我画。输了,我就……”
江沂看臧白想不出来赌注,帮了他一下:“输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可不行,万一你让我叫爸爸呢。”臧白直接打断了江沂的话。又道:“这个假设不成立,等我输了再说。”
臧白将一张画着格子的纸放在两人桌子的中间。旁边是一个笔记本的背面,看来是画图的地方。
格子画得有些歪歪扭扭的,线条还是倾斜的。臧白看江沂还不动笔,道:“怎么了?你有强迫症?就下个棋而已,别太较真,我还等着赢呢。”
两人无言,安安静静地下了一盘。臧白撑着下巴看着江沂的脸,声音轻快:“你随便走,走哪儿都会输。”
几把之后,臧白就开始在笔记本背面笔走雄风了。
从左上角到有下角,一副连环画在臧白每赢一把,就画一个场景的循环下。很快就要完成了。
江沂瞥见臧白的画,脸越来越黑。
臧白挡了一下,小声催促:“快,愿赌服输,我还有一个就画完了。”
几分钟之后,臧白抱着一本连环画,撕了一角又不舍得了,最后递给了江沂:“怎么样我是不是比你的书上面画得好看。”
连环画上的画工一眼可见,每一笔都很细致。至于上面表达的意思嘛,从第一副,一根头上长草的胡萝卜从江边的淤泥里长出来,去水里洗了个澡。
然后路上遇到了一只长颈鹿,长颈鹿打了个喷嚏将胡萝卜甩进了河里。胡萝卜又顶着一片荷叶出来,给长颈鹿戴上了荷叶口罩。
胡萝卜开始蹦哒,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最后滚下了山崖。胖胖的身子,被石子碎片杂草剥削成了…………一根…………
银针……
江沂指尖紧了紧,臧白眼疾手快地抽走了笔记本。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形象,尤其最后这个。”
臧白的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隐隐的小虎牙也露了出来。
笑不到三秒,臧白看到江沂抬起的手,向后躲的时候,琵琶骨直接撞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位置的窗户角上。
“唔。”臧白闷哼一声,从他的表情瞬间感受到了有多疼,他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蒙住了脸。
江沂忍了忍差点就溢出来的笑容,看似关心地将手指放在了臧白的背上。
“我也没和你抢,你那么激动……伤着自己了。”
手指却很阴险地用了下力。蒙住脸正要缓过来的臧白,突然倒吸了一口气。
艹!
脚下直接绕过江沂的腿,狠狠踢下去。起身时一动肩膀,甩开江沂胳膊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
嘭——
巨大的动静响彻班级。
还……还……伴着一声奇怪的声音?
就连平时最令人激动的放学铃,也不及眼前景象的十万分之一。
走廊里动静很大,六班鸦雀无声……
班级最后面的地板上,臧白拽着江沂的领子倒在地上,两只椅子以极其嚣张的角度,一个压在两人的腿上,一个向后倒在了地上。江沂的手……手……正放在臧白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