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江沂抬起了手,一把娄(lou)回了臧白。
“醉了?醉了也没关系,毕竟,是你先送上门来的。”低沉的声音到了臧白耳朵里。宛如是经过几重降噪,也依旧没有什么效果。模糊不清。
“睁开眼睛。”夹着凉风的声音很温柔,轻轻地诱导着臧白。
臧白睁开朦胧的眼睛,神情很慵懒。
“看清楚了吗?”
“嗯”臧白轻轻哼了声,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句就被含入了口中。
一片阴影中,臧白被他困在了楼梯栏杆上,清甜的红酒味被他吻入了口中,没有丝毫侵略性的,很温柔地困着臧白的唇。
*
江沂上面一件米白色的卫衣,下面浅褐色的工装裤,与只着一件单薄体恤的臧白,好像是两个季节的人。
他弯腰捡起了早就掉在地上的校服外套,给臧白套上。“待在这儿别动。”他低声在臧白耳边道。
高大的白色身影,快速进了对面的一家便利店。
夜里得凉风吹得人脑壳疼,江沂拎着一塑料袋的东西,回来之后就只看到了地上的校服外套。
第2章
臧白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却梦到自己坠入了冰窖里。沉降速度太快,一个血盆大口照着他咬去,他迅速睁开了眼睛。他就靠着墙睡着了?他现在不仅是被墙头风灌的清醒,起来的时候手更是直接摁在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上。
手里的鲜血和痛感,还有灌进去冷风的脑袋,让臧白清醒了一下。
嘶,我这是在哪儿。他拨掉手心里的玻璃碎片。
臧白家离这里不远,走着走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他转头看去。
后面三四个男生跟着他,中间一个寸头,见臧白停在了这个地方,周围的店都关门了,一家亮着的便利店也是五十米之外了。这个点儿,这里很少人往这边走。
一个男生向前走了两步,扭扭脖子,手指掰得嘎嘣响:“臧白?”
臧白扫了一眼几个人的衣着,没说话。
“哟,那就是了。长得还挺娘。是吧,刘蒙哥。”
被称作刘蒙的那个寸头,啐了一口:“被我们逮到,那可真是你的不幸。我们也就是看着你做的事情不爽而已,不介意被我们打一顿吧?叫声爸爸,我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你。”
臧白舌尖抵了抵脸颊内侧,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更显冰冷。
臧白修长好看的手抬到两肩上,微微提起自己的黑色上衣,向后拽了拽。尖削的下巴轻轻抬了抬,眼睛里尽是轻蔑:“我这个人不爱说脏话,但我会让你怎么骂的,就怎么咽回去。”
不知是否这个时间点降温了的缘故,男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夹携着冷气扣入刘蒙的耳朵里。
他身体竟先于脑子,瑟缩了一下。他反应过来,骂了句脏话找回气势:“还挺能装逼,你他妈真的以为你帅到可以当海王了?装逼给谁看呢?你爹没教过你早点认怂,能少吃点苦头。今天爸爸就教教你。”
刘蒙尾音没落下,就把藏在身后的拳头扬起来往臧白头上抡。臧白从听到他刚说的那句话,兀地变了脸色,阴沉的如一团黑墨。
砰的一下,接住了刘蒙带着冲力的拳头。
刘蒙睁大了眼,又猛地加大拳头上的力气,试图将臧白推到后面的车子上。
男生的小臂只是晃了晃小小的幅度,握住刘蒙拳头的手,指骨微微凸起,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随即,手掌握着他的拳头拧下去,另一只胳膊掰弯他的手臂,迅速甩下去。又猛地拽着他的衣服领子起来,狠力推上他的肩膀。刘蒙被忽的扔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臧白行云流水的动作,完全不给人反射弧走一趟的时间。其他人就看到刘蒙狠狠摔在地上,表情狰狞,他们也跟着倒抽一口气。
刘蒙坐在地上,看着臧白抬起脚步逼近他,收住痛呼声,胳膊撑着向后退了退。大叫:“你们愣着干什么!他能打过我们一群人吗?!!”
大概是少年气的莫名的自尊作祟,几个人被刘蒙这么一鼓舞。瞅着臧白单削的身影就冲过去。
臧白的肩膀被一只手抓住,他脚步一顿,下一秒,他扯下肩膀上的手,一个反扭,将他的胳膊折在了背后。“啊啊——”叫声太刺耳,臧白刚把他扔在地上。闪身躲过踢过来的一脚。
背身又躲过另一个人的拳头,扯住对方的衣服,将他拉向自己,擒住对方的胳膊,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对方被狠狠摔在地上。
车水马龙的马路边,一闪而过的灯光照在店面前一群少年身上。
远处挎着包,提着东西,向这个方向走过来几个中年女人,看着前面打斗的少年们,吓的退了退。不敢靠近。
“前面打架呐……可不敢靠近。现在年轻人打架可狠呐……”
“报……报警吧。再打下去要出事啊,哎哟,几个人打一个人啊,中间那孩子被箍住了。不行,真要出事啊。”
臧白被一个男生从后面箍住了肩膀。刘蒙也缓过来,撑着站起来。臧白一脚踹向后面,拽着身上的胳膊要来个过肩摔。却被后面的人死死抱住了身体,两个人都滚在了地上。
胳膊肘狠狠地砸在地面上,胳膊在地面上划过长长一道,尖锐的石子擦上去,丝丝血珠渗了出来。臧白脸色丝毫未变,拽着身上的人,把他压在了下面。一拳顶上他的小腹。
甩开这个人,臧白站起来,正面对着刘蒙。勾了勾手,张张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刘蒙咬咬牙,冲了上去。
看到臧白被扯住了衣服,一个中年女人慌忙大叫:“别打了!”
“那孩子还穿着校服,九中的校服裤子吧。”
“不得,九中哪有打架的孩子,六中的吧。我家孩子六中的,裤子也是那样的。这附近也是六中啊,”
不远不近的几句说话声,臧白听到后,太阳穴突突的。
一阵天旋地转,刘蒙已经被摁在了地上。
“谁娘?”阴冷狠厉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刘蒙憋着嘴,差点反应,差点犹豫。他这一思考的时间。后颈被臧白禁锢在手里,duang的一下,掼在地面上。
“谁娘?”
刘蒙再次睁开眼睛,白朦朦的一片,看不清东西。宛如催命的恶魔,愈发冷冽。“我娘!我娘!我错了。”伴随着他的痛呼声,低头认错。
剩下的其他人,看着臧白收拾刘蒙,身上的疼痛却让他们不敢再上去了。几个人躲闪着眼神,一捞车子骑上就跑。
“别认怂啊,你爹应该教给你不要认怂的吧?”完全听不出臧白语气里的意味。
接着他的脖子又是一紧,刘蒙慌忙开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认怂!”
眼前白色的星星渐渐没了,刘蒙被拧在背后的手腕快没了知觉。他无比后悔今天傻逼的举动,惹到了祖宗。“爸爸,我认怂!我再也不敢找你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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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群殴的那个人,我没事。不用报警的,阿姨。”
臧白揉了揉刺痛的脑袋,走向那几个躲在二十四小时取款机门口的几个中年女人。
撑着地面起来的刘蒙手一抖。
群殴……
见那个拿着手机的阿姨手指缩了缩。
臧白现在不仅头疼了,还带点恶心。他忍了忍,尽量乖的笑了一下:“我们是朋友,有些误会才打的架。真不用报警。”
那阿姨松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去。不经意间问:“你们是那个学校的?”
“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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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玄关随着咔哒一声关门声,亮了。
臧白冲进厕所就开始吐,
“汪——汪——”从房间里跑出来一只雪白色的萨摩,拱进臧白的怀里。
半晌,臧白抱着馒头躺着地上睡着了。馒头动了动腿,最后乖乖地不动了。任由臧白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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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桌子上的屏幕亮了又亮。
嘶,好疼……全身就像被打了似的。臧白皱皱眉毛,睁开了眼睛。一撑地毯,手上又是尖锐地一阵疼痛。
臧白去照了下镜子,一脸懵,身上的狼狈差点没让他认出自己。
我昨天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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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精致的医药箱被放在桌子上,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还泛着红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看了一眼上面长长的绿色语音条,点开放在了桌子上。拿开自己胳膊上的热毛巾,去打开酒精瓶。
陈卓燃:臧白,臧白。咱们班好像要来奥赛班的学霸。据说是上次年级滚动是的预备普班人选,还有延迟滚动的特权,这次也没糟住咱们学校残酷的体制。变成了咱们广大普班的一子。据老猴说,是个男生。啊啊~我想要妹子啊,没看到咱班男女比例已经失调了嘛。
臧白腾开一只左手回了一个嗯字。
嗡~
陈卓燃:那什么……臧白……光荣榜上你的……名字和照片被……被换下去了。
洗着伤口的棉签一顿,臧白松开了咬着下唇的牙齿。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酒精消毒。
“噢,都换下去了?”
陈卓燃:嗯,我回去取东西的时候,看到楼里的换成空的了,班里的听他们说,也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