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有事不是你可以决定的,我们也同样决定不了,但是我们要对付任霄。你现在的配合程度很大情况下决定了你妻子的存活几率。”白夜看着他,声音一字字清晰冷静,甚至到了残忍的地步,“如果你负隅顽抗,即使你妻子活着,那我也是不会放过她的。我其实算不上什么好人,我做人向来睚眦必报。”
代庭置若罔闻,终于抬起手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老脸,接着重重地搭在了桌子上,“我有个条件!”
白夜很客气,“你说。”
“我妻子和我不一样,她知道我的事,但是她从来没有参与过,我希望你们别对付她。”
关于这一点白夜倒是觉得奇怪,“是个普通人?”
这并不是代表他们不能找普通人的意思,只是代庭这样的身份,找个同样是混血种的妻子,相对起来要方便很多,不用顾忌自己的血统问题,稍加训练,至少也不用担心会手无缚鸡之力。
代庭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良久点了点头。
“这不是我可以决定得了的,我也不想骗你什么。”白夜实话实说,如果是按照代庭的说法,代庭的妻子知道他的所有情况,即使是个普通人,情况也是很危险的。
代庭久久凝视着虚无的空气,良久出了一口浊气,“任歌他是在——”
白夜瞬间抬眸,沉声打断他,“我不关心这个,当年谢景曾在你的手底下做事,而他被策反的契机是因为两年前你曾有一个交易,结果意外导致我们这边的一个人员受伤。谢景当时并没有杀害他,所以这才牵连出了后面的事情,我很疑惑的是,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这边会安排人过去的?”
白夜不得不怀疑是有人告密的了,当时赵昭被揪了出来,但是经过任霄的提醒,这个人应该不是赵昭。无疑,赵昭的权限不够。如果任霄安排的内线利用当时沉渊计划负责人赵鸿熠的通讯网点给谢景发布任务,那这个人的等级肯定是极高的。而当年谢景被执令司策反,又被安排到了恭海,后来又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都在昭示着这个内线可以探查到谢景的情况,那么就可以排除是赵昭的可能了。
代庭这些年做的交易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白夜这样一说,他第一时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
“那我再提醒一下,大概这件事情不久之后,谢景就被我们这边的人抓了,后来被策反。有印象吗?”
但是代庭却意外地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如果是你说的这个节点,我记得当时我手底下并没有什么交易要进行。”
白夜呼吸一窒,只能看见代庭死灰色的脸孔,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脑海一片空白,只剩潜意识在飞速转动。
通过当时在代庭组织中安排的一个卧底了解到,他们会在一个组装厂进行交易,而我们这边安排人过去搅局。
只有他活了下来?!
白夜站起身,折叠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只听他说,“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唐显给两个专家打了声招呼,立马跑了出去,跟上白夜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怎么了你?你不问他任歌的情况,怎么问些我都搞不懂的事情?”
“我已经知道了。”
唐显眉头一皱,“知道什么?”
白夜手肘、肩膀乃至于半边身体,都在风衣之下不为人知地战栗着,手筋骨寸寸突起。他转头看向唐显,就这么轻轻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冷声道,“那个藏在暗夜里面的内鬼,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只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浸在寒冬刺骨的河流里,从鼻腔到肺部,都灌满了让人无法呼吸的流体,直至淹没至顶。
那个让他的谢景曾陷入深渊的鬼影——就在他们所有人的眼前!
唐显下意识蜷了蜷手指,“所以你是打算?”
白夜眼珠有种冰冷的瘆亮,半晌慢慢道,“还能怎么办?”他停顿片刻,微微偏头。
唐显眼皮轻轻一跳,只见白夜于明暗交界处露出一个狠厉的笑容,“捉鬼啊!”
·
津安边陲,耶打镇外,盖途山区。
盖途位于边境线,尽管周围有无数的检查站点,但丛林地形复杂,使得走私枪支毒品等变得非常泛滥简单,很多地方甚至只要跨出一只脚就能越境。每天都有难以计数的犯罪在这里上演,地下拳场、卖/淫、贩毒、走私军火,吸食毒品导致的身体溃烂,因为无药可治最后死亡,在边境的村寨比比皆是,很多村寨一整个村都在贩毒,他们利用掺了毒品的水或者食物拉人下水,然后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永无尽头。
深夜,男人用手扣了扣烟灰,眯起眼睛看着远处山林被风吹动的虚晃树梢,然后抽了最后一口烟,转手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熄灭,这片茫茫山脚的最后一点零星烟火倏尔消散。
村寨的老旧木门在,“吱呀——”声中被推开,男人戴着面具,看不清神情,眼睛细微眯着,身形犹如鬼影径直穿过院门,来到了房门后面。
黑色越野车就像是在暗夜静静蛰伏的巨兽,在树丛中隐约露出端倪。车门旁站着两个人,见男人过去,立刻低头恭敬道,“大老板。”
任歌抬眼,吐了口雾气,冷声道,“走!”
手下迟疑道,“这样走了,那就不管了代叔了?”
任歌闻言缓缓点点头。
得到确认消息,两名手下不耽误时间,立刻开门引任歌上车。引擎轰鸣着驶向险峻的山路。
管他?任歌冷笑,他在津安待了这么多年,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别人,就连那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都还没办法确认。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早年他挑起攘岐之乱,后来又来到津安发展。这么些年,他什么苦没有吃过?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用刀架着脖颈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个讨债鬼一样的弟弟,抢他的妻子不够,就连他的基业也要夺走!
他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他如愿呢?自己沉寂了这么多年,根本就不是奔着什么东山再起,而是为了金蝉脱壳。只要离开津安这个鬼地方,离开任霄的视线,天大地大,他完全没有必要在一个地方死磕。
这还得多谢他的身份了,就算代庭被抓了也没有什么,即使那边的人想要对他下手,也不会大张旗鼓,不然不仅会引起当地警方的注意,津安当地盘旋那么多势力,势必也会引起不小的波澜,总之就是吃力不讨好。
谁能想到他会连夜逃走呢?
越野车没有开远光灯,仅仅凭着尚且不算明朗的月光,摸黑就开上了山路,车身上下颠簸。任歌往后靠着,面具下的嘴唇紧抿。车窗外树影婆娑,在风声中摇晃出狰狞的鬼影。
与此同时在远处山林中,谢景放下军用望远镜,喃喃自语,“如果是我的话,这样的身份大白天光明正大的走,说不定成功几率更高。”
一名马仔高声道,“爻哥,他们往七点钟方向去了!”
魏爻看了眼后座的谢景,扭身打方向盘,“追!”
远光灯大开,一盏盏车灯接二连三的亮起,紧接着轰鸣四起,轮胎压过灌木,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往任歌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怎么?”魏爻从后视镜扫视一眼,“你有什么好主意?”
谢景眼底眸光微动,“这时候需要什么主意?人家就一辆车,拢共不超过五个人,上去直接打啊!你别是故意想和我搭话吧?”
“扑哧——”副驾驶位置的赵昭笑了出声,“卧槽,小景不愧是你,说得漂亮!”
魏爻,“……”
但就在此时,丛林深处突然传来响动,“哒哒哒——”
他们三人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
转眼之间,机关枪狂喷的枪弹如同暴雨倾盆,刹那间魏爻连忙打方向盘改道,谢景赵昭反射性抱头前扑,弹头、玻璃碴子在黑暗中狂飞,赵昭隔着座椅间距一回头,愕然问,“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他在今晚跑路,难道还有伏击?”
尽管外面是枪林弹雨,但谢景表情毫无所谓,耸耸肩,“你问我我问谁?”
“要不我俩跳车,让他们自己打去?毕竟我的职责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赵昭话还没有说完,魏爻猛一刹车,直接让他惯性往前面撞过去,“艹!魏爻你他妈有病啊?!”
这种紧要关头,魏爻懒得和他吵,直接一把扯开安全带,把赵昭拉到驾驶位,和他调换了个位置,然后弯腰一把从座位下取出迫击炮,扛在肩上,冷冰冰吼道,“开车!”
赵昭虽然脸色不愉,但是手上动作很快,立刻猛打方向盘,往魏爻开的方向碾压着荆棘丛朝前开去!
魏爻打开窗,逆着风半个身体探出去,靠着听音辨别出了开枪的方向,轰然就是一炮!
枪声炮火震动夜幕,任歌眼皮一动,倏尔睁开眼睛。手下疾呼,“不好,大老板,有埋伏!”
任歌见惯了厮杀,凝神听了一会儿,“慌什么,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用管,接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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