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他们走后,许如风主动问:“爸爸有什么想说的?”
许父忽然反问他:“带过团队之后,你有什么感想?”
许如风误会了他的意思,立刻阐明立场:“接手收购项目,是因为我想和陈年结婚。爸,我不可能接手公司的工作。”
“谁想要你接手了?”
许父也是个倔脾气:“我是想问你,知道‘责任’两个字怎么写了吧?”
许如风果断地回答:“我一向知道。”
对此,他的父亲却持否认态度:“如果你知道,又怎么会跟我别扭这么多年?”
“小风,我知道你埋怨我不肯回来见你妈妈最后一面。虽然小湳不说,但心里也有疙瘩。”
许父再回想当年的事情,仍旧满心感慨:“那时候你才十五六岁,你妹妹更小一些,不知道公司曾经经营困难。”
“那一天,我是去谈融资的。如果失败,你看看罗丞渝的今天,就知道结果了。”
“我不能丢下我的团队,这是基本的责任心。”
所以,老人家提出让许如风主持收购案,不单为考验能力,更是希望儿子将心比心。
许如风眉头锁死,问他:“你为什么不直说?”
“即使我说了,你没有切身体会,又怎么能明白呢?”老人家十分睿智,“小风,我想告诉你,无论做什么,都要记住顾全大局。”
许如风的心结渐渐解开,可是,他和父亲的性格天差地别:“我会试着理解你,但也仅此而已。”
许如风性格又硬又倔,现在能说出这种,某种意义上相当于握手言和。
许父看见儿子态度转变,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快慰,转而说:“陈年敢为你出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怼一通。”
“是吗?”提到这件事,许如风只想打哈哈,“您还记得啊?”
许父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他劝你去送机那件事,让我很满意,也很高兴。”
“他是真的关心你,希望你家庭和睦,人生幸福。所以,我才不反对你们。”
人的一生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遇到真心相爱的人,何其有幸。
许如风说话时,毫不掩饰他的幸福感:“陈年是我的爱人,我们不会分开。”
十几年过去了,许父都快忘记儿子对自己笑的模样。现在,陈年就是修复他们父子关系的粘合剂,得捧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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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园里,红玫瑰都开花了,午后暖风徜徉,刮来微醺的香气。
许如湳坐在秋千椅上喝下午茶,懒洋洋一瞥陈年,就锁定重点:“戒指交出来给我看看?”
戒指陈年宝贝得很,当然不能交出去:“你不也有?”
——许如湳手指上,也戴着订婚戒指,安晨送的。
许如湳蹭到陈年身边,凑过去仔细观察戒指:“我想嗑一嘴唇cp嘛,你懂的。”
陈年没摘下来,戴在手上展示:“铂金镶钻,极简的款式,比起你的鸽子蛋差远了。”
许如湳没看出别的门道,中肯地评价:“很衬你的手指,显得特别修长。”
“那是,我们家陈年的手指又直又修长。”
许如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冷不丁插上一句。
陈年扭头,跟他相视一笑,连上脑电波——戒指里的小秘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许如湳看见老根,关心地问:“谈的怎么样,没有吵架吧?”
“一定没有。”陈年看一眼许如风的表情,就能猜到“战况”,“而且,还有点儿愉快?”
许如风的神情俨然默认:“就属你最了解我。”
许如湳终于放心,一手挽着亲哥哥,一手挽着亲哥哥的男朋友,一起挤在秋千椅上荡啊荡:“真好啊,我的cp不仅官宣了,还喜结连理!我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许如湳喝完下午茶,突然对许如风说:“你知道不,罗丞渝明天就离职了。”
“大半年了,他能坚持这么久,已经让我很惊讶了。”许如风并不意外。
罗丞渝身份尴尬,创越集团高层的意思,也是找机会逼他离职。
许如湳嗤笑:“能坚持大半年,除了脸皮厚,还得佩服他的毅力。”
陈年听得云里雾里,经过许如风一同解释,才稍微明白了点儿。简单来说,就是许如湳现在是罗丞渝的老板,但不想留用这种人,所以用了些手段逼他离职。
许如风突然提出:“不如明天一起去看看吧?”
他不一个刻薄的人,但善良只能用在正确的人的身上。至于罗丞渝,不过是落水狗。
陈年想了想,欣然点头:“好。”
第二天,许如风真的带着陈年去了新的分公司。
在这里工作的,都是曾经收购案项目组的成员,大家看见老大带着“嫂子”来了,纷纷过来问好。
尤其是最近许如风和陈年双双斩获奖项,又宣布婚讯,简直双喜临门。大家跑过来,争先恐后地沾喜气。
只有一个人关紧了独立办公室的玻璃门,甚至转上百叶窗帘,看外面一眼就糟心。
今天是罗丞渝正式离职的日子,从现在开始,他跟这个公司再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半年的时间里,创越的人马占据了各大职能岗位,前任总经理,除了一点股份,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陈年来这一趟的心态也很简单——就是为看罗丞渝的下场。
曾经耀武扬威的罗总,沦落到把公司转让,自己也被迫离职,简直大快人心。
罗丞渝一转身,看见陈年走进来,满是敌意地问:“你是来看笑话的?”
陈年坐在沙发上,坦言道:“算是吧。”
谁能想到,陈年居然这么直白。罗丞渝没给他好脸色,张嘴就骂:“神经病,你得意什么东西?”
“至少我还有事情能得意,但是你呢?”陈年坐在沙发上打量他,仿佛打量落水狗,“有什么事情能让现在的你得意?”
陈年的嘴巴,甜起来能齁死人,怼起来能戳死人。
罗丞渝被他噎到,半天工夫没说话,默默收拾东西。陈年不是一个刻毒的人,看到想看的场面,便收手了。
他转身走出去前,又听到罗丞渝问:“你觉得许如风能跟你走多远?一个小明星,他真的会放在心上吗”
陈年驻足转身,并没有生气,甚至面带微笑:“你这种花花公子,怎么会明白真正的感情呢?我和许先生好得很,不需要你操心。”
“为你操心?你配吗?”罗丞渝收拾完私人物品,走到陈年跟前,挑衅一般告诉他,“就算我失去了这家公司,但靠着股份分钱,日子过得也比你好。”
陈年半是嘲讽半是玩笑地说:“那么,我真该祝贺你。不过,以后的日子谁能说的准?希望你能一直风光下去。”
陈年不咸不淡地怼完他,推门离开。罗丞渝在后面咬牙切齿,却又只能干瞪眼。
许如风瞥一眼里面,又问陈年:“这么快就怼完了?”
陈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再慢一点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动手。”
许如风太过了解陈年,当然不信这些话:“可以,但没必要,因为你嘴炮挺在行的。”
许如风和陈年有说有笑地并肩走了,许如湳也懒得多给罗丞渝一个眼神,就把他当空气。
罗丞渝看见从前的“仇人们”幸福美满,事业蒸蒸日上,自己却失去了产业,心情极差。停车场里,他把东西一股脑丢进后备箱,又泄愤一般地重重关上。
然后,一边抽烟一边单手打方向盘。
越想陈年的模样就越可恨,那时候要不是被拦住,早就把他吃饭的脸烫花了。
罗丞渝心不在焉,犯了开车走神的大忌,在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居然闯红灯。
几秒以后,刺耳的刹车声伴着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嘈杂的马路,渣土车司机慌乱地跳下车,看见罗刹头破血流倒在安全气囊上。
没多久,120呼啸着开过来,把他送往医院进行紧急救治。
更晚些时候,许如湳在本地新闻上看见报道,赶忙叫许如风和陈年。
陈年惊讶极了:“离职而已,用不着自杀吧。”
许如风却说:“应该只是交通事故吧,他不是钻牛角尖的人。”
至于许如湳,满脑子是公司的人文关怀,立刻打电话给助理:“明天去慰问他一下,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足的。”
“不用带重礼,意思意思就成。离职当天出事故,我不希望公司被人说闲话。”
罗丞渝进了ICU,最坏的结果是下半生变成植物人。创越为了不落人话柄,许如湳的助理送去了鲜花和水果。
说起来,罗丞渝沦落到今天,全都是自己作死,可怜又可悲。
第92章 婚礼
八十、婚礼
陈年和许如风的感情十分稳定, 自从求婚之后,便开始了漫长的筹备。
许如风低调惯了, 陈年也不想被一群娱记挤进婚礼现场捣乱, 索性把地点定在国外。至于宴请名单,只有来往密切的亲戚, 以及少部分圈内好友。
他们结婚的消息瞒的很紧,以至于外面传言五花八门, 什么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