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子慕又吃了片梅肉,堵在胸口的那股霉气隐约消散了一小块。
向东他们决定去唐人街吃饭。
到国外了,还是想吃中餐,吃家乡菜。
文青在哪都有住处,包括这里,他开的是自己的车,车里弥漫着一股子草莓味。那味道来自他的一大袋口香糖。
向东被熏到了,他嫌弃地皱紧眉头,还把车窗降下来了一点,热浪往吹着空调的车里吹,冷热交加,那滋味绝了。向东懒得打探文青为什么只吃一个口味的口香糖,就觉得这味道太甜,他的余光下意识往身边人那一瞥,还不如白教授身上的……
脑子一抽,向东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
这声响瞬间就吸引了车里三人的注意力,他们各有反应。
“哦豁。”文青兴奋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凤梨看窗外。
白棠垂着眼皮回画家的信息:我们到了,正要去吃晚饭。
向东在后座躺尸。
“谁能告诉我啊?”文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都不告诉我,那我只能自己猜了。”
向东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正要前倾身体靠近驾驶座,从后面捂住文青的嘴巴。
但是来不及了。
“东子觉得我车里的草莓味不好闻,还是白教授的味道好。”文青说。
向东:“……”妈得,文青这家伙的观察力比上次见的时候更恐怖了,怎么不上天呢,还待在人间干什么?
“我知道我猜的肯定不准,哎,”文青唉声叹气,很挫败的口吻,“我尽力了。”
向东瞪着自己搭舞台,演上瘾了的文青。
白棠眼睛水亮地望着向东。
“……”向东选择先弄死文青,再弄死自己。
副驾的凤梨见文青还要开口,他赶紧说:“文哥,你行行好,别演了,你再演下去,我老大就要吐血了,他挺不容易的。”
“吐什么血,不是该脸红吗?”文青哼哼,“我都替他尴尬。”
向东冷飕飕道:“那你就替着吧。”
“白教授,”文青透过后视镜看满面春色的美人白,“你是不是有什么忘了对我说?”
白棠福至心灵,他红着脸抬抬白净的下巴:“多谢。”
“客气了。”文青笑容灿烂,“加油哦。”
向东一张脸黑成锅底,那锅底还是烧红了得,靠近点都能被火气烫伤。
白棠不怕烫,他离向东近点,再近点:“我身上没有喷香水,洗澡用的沐浴露很淡,只有洗发水有点香味,你喜欢的是哪个味道?”
向东把一口烟圈喷到他嘴边。
“嘴里的味道吗?”白棠说,“我嘴里没味道啊。”
他两片红艳的唇瓣微张,洁白牙齿跟粉嫩舌尖若隐若现,这么色欲,偏偏眼神是澄澈的。
向东抽烟抽呛到了。
白教授,你放过老子吧,老子的段位不如你,甘拜下风。
吃饭的地儿是白棠选的一家餐厅。凤梨进去就直奔上洗手间,不一会,他兴冲冲地跑回来。
“我碰到了一个活着的斯文败类,穿西装打领带,大背头,戴金丝边眼镜,很禁欲也很精明,而且你们知道吗,他挨着衬衫领口的喉结好大,听说喉结大,那里也大,不是,这无所谓,大小我其实没有太关注,我是说他好帅,真的好帅,帅大叔!”
向东恨铁不成钢:“死梨子,你还记得自己是直的吗?”
“……”
凤梨尬且默。
第197章 番外9
“小凤梨, 到我这来。”文青过了勾手指,“别坐两个弯的中间,你会被带弯的。”
凤梨傻愣愣的:“你直?”
“我直。”文青指了指面前的木筷子, 严肃道,“比这个都直。”
凤梨用眼神说, 我不信。
“这人啊, 就是有意思,假的偏要当真的, 真的摆在面前, 又觉得是假的。”文青兴味地摇摇头, “好玩,真好玩。”
凤梨囧得脸一红,他瞄瞄老大和白教授那俩弯的, 仿佛看见他们弯着的那头已经蹭在了一起。
噫,突然好污。
菜还没上桌,凤梨坐到文青那边, 看他转硬币玩:“文哥,你是我见过的最会转硬币的人。”
“那是你见识少啊, 小凤梨。”文青说, “有比我更会转的。”
凤梨半信半疑:“谁啊?”
“一个大美人。”文青趴在桌前,眯着小眼睛看不停旋转的硬币, “他那双手会弹钢琴,会杀人,会转硬币,还会变魔术, 很厉害的哦。”
他忽地一把按住硬币,捞起来塞进口袋里, 起身离开餐桌。
凤梨的视线疑惑不解地追着文青,他瞪大了眼睛。
文青走向一个身着挺括西装的男人。
凤梨揪住了垂在他身前的浅蓝色桌布,那西装男就是他在洗手间里碰到的帅大叔!
“熟人啊……”凤梨目睹文青搭上帅大叔的肩膀,难以置信地呢喃。
难道帅大叔就是文哥刚才说的那个很会转硬币的大美人?凤梨在心里头摇头否定,应该不是。
大叔不美,他是帅,英俊倜傥,浑身上下都是事业成功的商场老男人才有的成熟魅力。
凤梨擦擦不存在的口水,眼观鼻鼻观心,我是直的,直的,直的直的直的。这次看完画展回去,我就找个女朋友谈恋爱。
下一刻凤梨就瘪了气,身份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绑,那定时炸弹让他Y不起来,还是算了,等解绑了再谈。
凤梨啪啪啪敲着自己的小算盘,眼角忍不住又往帅大叔那瓢,发现对方的视线越过文哥,落在一桌上面。
那桌就一个客人,是个男的,肤色偏白,腮帮凹凸无肉,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最巴是嘴巴,五官都在该在的位置上面,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称。
说白了,就是丑。
而帅大叔看那客人的眼神掺杂几分……欲望?
凤梨惊呆了,我的天,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桌上的向东没留意那些,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白棠身上,对方见到西装男时的情绪变化让他神色不明。
“认识?”
白棠摇头又点头:“以前认识,现在不认识。”
那个男人在他的梦里出现过,重置前的他和对方做过队友。
白棠的椅子被勾住,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里被带到向东跟前,向东一条腿的膝盖抵着他,带着凶猛而刚硬的压迫感:“梦到了几次?”
“一次。”白棠被向东的荷尔蒙气息笼罩,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湿软,眼若桃花。
向东另一条紧实的长腿也抵住他:“梦里你们都了什么?”
白棠说:“只是做任务。”
向东前倾上身,一再逼问:“还有呢?”
白棠看着向东,没说话。
向东被看得后背体毛竖了起来,那感觉像是有一股香风吹过他的背部,又痒又躁,他不知道在跟谁发火,粗喘了几声,板起脸道:“老子只是随便问问!”
白棠对着向东轻轻笑了一下,眉梢的碎雪尽数融化,春意染红他的眼眸和脸颊,风华绝代。
艹!真他妈得是只欠干的小狗!向东一脚将白棠的椅子踢回原位。
文青在听到凤梨描述帅大叔形象的时候就猜到了姓郑的老东西,没想到还真是他。
今天做的任务里遇上了,这会又碰到。文青往餐厅外走,没回头地问身后的郑老狗:“做任务那会,你不是说你是直接从科技园进去的?”
“身在米兰,心在公司,不可以?”郑之覃一派坦荡。
文青翻白眼。
这个月份的米兰温差大,夜幕一降临,温度就下降了很多,T恤外面需要加一件外套,郑之覃的那身正装刚刚好,不冷不热,他站在文青旁边,和对方一起看夜色中的唐人街。
郑之覃的老战友在米兰举办婚礼,他来喝喜酒的,今晚他在附近的地下网吧碰了个还不错的小朋友,带人来这家餐厅吃饭。
中途小朋友的脚一直蹭他,把他蹭出火了,拉着人去了洗手间。
小朋友矫情起来了,才跪了一会就说膝盖疼,洗手间味道不好闻,还说他太腥,各种埋怨,无非就是想要哄。
可郑之覃什么感觉都没了,他让人滚蛋了。
当然不是直接说滚,那太粗俗,不是他的处事作风,他只是亲亲小朋友的脸蛋,趁机收回了送出去的卡片,取消了再约的机会。
“郑老狗。”文青邪笑着看郑之覃,“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正在考虑?”
郑之覃突然抓住他额前的厚刘海,盯着他额角露出的乌黑胎记,勾唇:“去酒吧喝一杯?”
“哪个酒吧?”文青没挣脱,任由自己的胎记暴露在外。
郑之覃说了个名字。
文青对这一片很熟悉,他知道那酒吧离餐厅不远:“我还没吃晚饭,空腹喝酒伤身体诶,那不行。”
郑之覃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扔给文青,径自大步前往酒吧,料定了他会跟过来。
文青是会跟,他无聊嘛。
巧克力太甜,文青嫌弃地咬一口含在左边,他摸出手机给向东发了个信息,慢慢悠悠地追上郑老狗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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