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大的娃娃应该吃什么?弘历有些犯难。
幸好弘历有一个万能总管吴书来。
不知道吴书来吴总管从哪里弄来的牛乳,为了怕小家伙嫌弃,还往里面加了一些杏仁末和糖。
以弘历做皇帝多年的定力,看着小家伙将满满两大碗牛乳喝下去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时,还是呆在了当场。
瞧了瞧没有隆起来的小肚子,弘历诧异,那些牛乳是喝到哪里去了?
喝饱了的小家伙倚在弘历怀中,乖巧的睡了。
看着天色渐晚,弘历有些犹豫。他该回宫了,可是这小家伙怎么办?
正当他想让吴书来去询问一下小家伙的家在哪里时,远远的又传来了找人的声音。
刚刚还想要将小家伙送回家的弘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声音却有些不悦。
不过,时间太晚了,再不走,一会儿宫门该下匙了。
依依不舍的将小家伙放在垫厚的藤椅中,弘历不想与陌生人见面,示意暗卫保护好小家伙,便与吴书来一起离开了寺中。
弘历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对当年最最宠爱的慧贤皇贵妃,他也没有过这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那个小娃娃竟会勾魂儿不成?
再一次见面,小家伙对他已经毫不设防。轻车熟路的抱着他的腿求抱。
等了一会,看到弘历没有行动,湿漉漉的大眼睛幽怨的望向弘历,仿佛会说话一般。
弘历宫中的美人不知几凡,哭得梨花带雨的更不知有多少。弘历自认虽不算是铁石心肠,但是拒绝美人的定力还是有的。
可是看着眼前可怜兮兮望着他的小人儿,弘历觉得自己的定力受到了极严重的考验。
不能再抱了,自己连儿子都没有抱过,总抱着他像什么话?
看到弘历没有行动,小人儿哀怨的喊了一声:“呀……”并在弘历的腿上蹭了好几下。
最终,弘历妥协了。
“若是永琏活着,应该也会像这个小娃娃一般可爱吧。自己一定会很宠他,很宠他的。”弘历想着自己早早去了的嫡子,心里有些痛。
“啊,呀,咦……”嫩嫩的小嗓音儿像是小鸟儿初啼般惹人怜爱,弘历心里升腾起了浓浓的爱意,笨拙的把小宝贝抱在怀里揉了又揉,亲了再亲。
“啊……”小宝贝一张白嫩嫩的包子脸被亲得皱成一团儿,两只小胖爪儿用力的推着身前的大人,可惜力气太小,直接被人忽略了。
无奈的宝贝只能嘟起红润润的小嘴表示不满,可是这样的模样更加让人想要亲亲。
搂着暖呼呼的小宝贝,弘历顿觉困意上涌,片刻后,竟睡着了。
这一觉竟是从未有过的香甜,等到睡醒,睁开眼时,就瞧见小娃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偎在他怀里玩手指头。
“怎么不叫醒我?”弘历捏捏小娃娃的鼻子。沉声问吴书来。
吴书来低了低脑袋,小心的答道:“爷,您这些日子太累了。好容易睡个好觉,奴才不忍打扰。”
想想吴书来也是一番忠心,弘历不忍多做责怪。
可能是分了神的缘故,弘历下手稍有些重了,小娃娃不高兴的晃着脑袋躲开,张开小嘴在弘历大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是够狠的,都留了四个牙印。
吴书来“哎呀”了一声,弘历瞪他:“这有什么?又没出血。”
吴书来欲哭无泪,这可是对龙体不敬啊,万岁爷在这小娃娃面前,真是宽宏大量的让人心惊。
到广济寺看娃娃已经成为弘历闲暇时刻最渴望的事情。
阳春三月,天气还未完全回暖。小宝贝身上穿着兔毛滚边的鹅黄小袄,外面还披着个大红小斗篷,可能因为衣服太重,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让弘历忍不住发笑。
白嫩嫩胖嘟嘟的小脸儿,红嫩的小嘴,黑亮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可爱。
弘历将小宝贝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这般可人爱的小人儿,就该让人疼着宠着。
忍不住将小家伙抱到腿上坐着,一手环着小人儿,两人几乎面对面儿。
听着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声音,弘历只觉得心都要被融化了。
沉醉了片刻,感受着手中温软的触感,弘历重重叹了口气。
自己在小家伙面前一点定力都没有,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还是离开吧,皇帝是不应该被外物影响心情的。再说接触久了对小家伙也不好。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会对他不利。
陪着小家伙玩了整整一天,弘历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不过走之前,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玉坠,鬼使神差的将它挂在了小家伙的脖子上。
这玉坠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乃是最最上乘的羊脂玉所制,上头雕着的乃是一只麒麟。雕工极为精细,虽然玉坠儿并不大,却是雕刻的栩栩如生。
麒麟,性情温和,不伤人畜,不践踏花草,故称为仁兽,乃是古籍中记载与凤、龟、龙并称的神兽。
当年皇玛法将这枚玉坠赏赐给了他,他一向贴身佩戴,珍重异常。这次竟然将它送给了这个见了不过几面的小家伙,不得不说有些欠考虑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弘历心里竟没有任何的犹豫,仿佛这玉坠就应该挂在小家伙身上似的。
心里暗暗想道:小家伙,虽然我不能再来看你了,不过希望这枚玉坠能陪伴你平安健康的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收藏!不知道为什么发的时候是双引号,显示出来就成了单引号了,希望知道的大人告诉一下怎么改,谢谢!
☆、第三章
乾隆十八年
农历七月,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有若洗过一般,明亮而耀眼。一片片白云飘散在天际,偶尔随风而动,变幻出各种形状。
驴肉胡同的都统府里,此时一派忙碌景象。
仆妇丫头脚步匆匆,人人脸上都是焦急神色。
只因为府中的太太难产了。
府中的主人名叫钮祜禄常保,是满洲正红旗人,由于常保的堂叔阿哈顿色在跟随康熙皇帝出征准噶尔时英勇阵亡,特赐予常保为一等云骑尉。
乾隆爷下江南时,常保随行保驾到福建。因福建封疆大吏无作为,乾隆下令改政,常保便被提升为福建省兵马都统。
常保的福晋已经育有一子,名叫善保,今年三岁了。这次生的是第二胎。按道理第二胎应该比头胎容易生产,可是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
常保坐立不安,在书房里头来回踱着步。
小小的善保长得极为可爱,此时穿了件淡蓝色的小褂子,多了几分清秀之气。
看着来回走动的阿玛,善保奇怪的说道:“阿玛,弟弟怎么还不出来,善保还想和弟弟玩呢。”
常保看着自己的长子,心中涌现出一阵阵自豪感。别看自家孩子才三岁,可是不仅长得粉雕玉琢,而且聪慧异常。小小年纪不仅将四书读了一遍,就是诗词也记了不少。
常保是武将,对待善保自然不会像文官那样娇惯。所以善保日常除了读书,还要跟着一位师傅习武。虽然他年纪还小,不过马步已经扎的似模似样了。
看到善保有些不安的表情,常保平复了一下思绪,安慰般的说道:“弟弟很快就出来了,善保不要着急。”
常保看着外面天色渐晚,蹙眉长叹。又一天过去了,怎么还是没有消息?
正当常保心神不宁时。小厮终于跑了过来,嚷道:“老爷大喜,大喜啊!”
常保倏然起身,“生了?”
“后院传来消息,太太生了,生了个哥儿!”小厮喜滋滋的道。
常保终于放下心来,生了就好,生了就好啊!
正当常保欢喜的想要过去看看时,又一个人飞快的跑了过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常保一惊:“怎么了?”
“太太产后大出血,怕是不好了。”
常保一呆,善保也愣住了。他年纪虽小,可也知道不好了是什么意思。
常保忙向后院行去,脚步很是急促。善保迈动着自己的小短腿,也是快速赶往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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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额娘怎么了?她为什么不和善保说话?”
听着善保幼稚的语言,常保难忍心疼,他叹了口气,说道:“善保,你额娘走了,以后不能照顾你了。善保要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
善保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你额娘拿命换来的,善保要好好照顾他。”
善保看着小床上熟睡的小宝宝,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善保答应了阿玛要好好照顾弟弟。可他本身还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凉,被叫做宝哥儿的弟弟一直昏睡着,让善保担忧不已。幸好奶娘喂奶时还知道要吃,不然善保真的要急哭了。
作为阿玛的常保这些天除了忙着妻子的丧事,还得抽空照顾着两个儿子,脸色极为憔悴。
出殡那天天色阴沉,似乎老天爷都想要哭泣一般。善保在奶娘的帮助下,穿上了一件白色的孝衣。他迈动着小脚,向弟弟的房间走去,